第3章 回魂圣手来救命
蒋放接过夫人铭牌,去挑了一匹上好的千里马。然后带着巨金,跨上马,一溜烟跑到宫外的官道上。
心里想道:“师父一向朝苍梧,暮北海,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在玲珑山,谁知道现在又在哪里。
如果误了时辰,小王子一命归西,我的头还不一样难保?再说他这病,过了今日,不知明日,保不准还没找到师父,今晚,他就死了,我还不一样要殉葬。横竖是死,不如趁这个机会,吞了这笔巨金,跑路算了,免得回去丢了性命。”
这样想着,便用力在马屁股上甩上一鞭,快马扬蹄,灰尘四起,顷刻便不知所踪。
姬庆听到蒋放去找自己的师父来为姬晚治病,将信将疑。
他对殷不欢说道:“他若真有个神医师父自然最好,怕只怕他借这个幌子逃命去了。耽误息儿的病才要命。”
殷不欢答道:“臣妾对他有义,他不会对臣妾无情。”
姬庆叹道:“夫人真善良,却不知有句话说得好,知人知同不知心。况且你还给他带着那么多贵重聘礼。早知这样,本王派两个得力人手押着他去,那样才能万无一失。”
殷不欢嗤之以鼻,答道:“大王为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姬庆被骂得无话可答。
到了三天,姬晚滴水不进,哭声渐小,看看已经回天乏术。
姬庆与夫人殷不欢见蒋放还不回宫,心里大为焦虑。
姬庆叹道:“玲珑山离这不过五百里,千里马一日千里,中间耽误一天,三天说什么也可打个来回。那庸医已过三天,还不见人影,定是携带夫人的巨金逃之夭夭了。”
殷不欢伤心答道:“医者父母心,他怎么会见死不救?”
姬庆叹道:“夫人把他当作救死扶伤的医师供奉,实际上他不过是可恶的江湖骗子!息儿被他耽误久了!”
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断定宫中御医已经无力回天。又想起被庸医欺骗,他不禁勃然大怒。
于是下令,在东门张贴金榜,向天下征召良医。有能救王子者,赐万金,封十万户。
又将所有的御医召集而来,立在金榜之下,每天杀一个来祭榜。姬晚过世,全部杀完。
一时,贪恋鲁国厚禄的御医们吓得寝食不安。
姬庆亲自监督卫士张贴金榜,御医们被重兵押在墙角。
他令姬允端来王座,摆在高高的东门城墙上。端坐上面,等着良医揭榜。
从旭日东升到夕阳西下,金榜依然无人揭。
黑夜将至,钩月初显。姬庆情知没人会来揭金榜。便亲自下了城墙,走到众太医面前,骂道:
“一群尸位素餐的无能混账!寡人今天要亲自看看你们的心是红是黑。”
众御医瑟瑟发抖,没人敢说一句话。
姬允站在身边,递一把大刀给他,恭敬问道:“大王,你看哪个最不学无术?臣帮你牵过来。”
姬庆喝道:“从最老的杀起,最老的冤枉俸禄要的最多!”
姬允张牙舞爪,从众人里拉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御医。押到姬庆面前,一脚踢跪。
老御医虽知道自己要死,却很倔强的说:“臣虽不才该死,但没多拿一分冤枉钱,请大王莫要污人清白。”
姬庆怒喝道:“为医者治病救人。你今天既不能治病,更不能救人,留之何用?”
老御医争辩道:“为医者救得了人,救不了命!”
姬庆听罢大怒道:“你是咒我命中无后?!妖言惑众,其心可诛!”
举起手中大刀,就欲砍下。
“慢着!”突然,东门外,一个苍老的高声响起。
大家吃了一惊,循声望去,见一个皓首童颜,仙风道骨的长须老人,身骑青牛,缓缓而来。他身着青衣,头戴青笠,背着青囊,一幅救死扶伤的派头。
姬庆喝道:“你是谁?胆敢不经通报,擅闯本王面前?!”
老人笑道:“老朽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鲁国的金榜有人揭。”
姬庆听罢,,赶紧收起手中剑,叱退众人,拱手敬道:“老神医必为我国王子而来。”
老人答道:“非也,非也,老朽为那受难的歧黄之徒而来。”
姬庆答道:“不学无术的欺世盗名之徒,留下何用?”
老人拂着雪白的长须问道:“老朽用你鲁国王子一命,换众生一命,你可愿意?”
姬庆应道:“老神医有此把握,本王求之不得。”
正说着,蒋放从城外踏着快马而来,大叫“师父等我”。
原来他私吞了礼金,逃往别国,途经山道,被一伙绿林好汉抢了。
走投无路之际,恰巧遇到师父骑牛路过,便说了宫中事由,骗师父进城。
那牛跑得比马快,因此在前。
他追上来,下马先拜了鲁王,再拜师父。
姬庆知是蒋放的师父,已早闻大名,便令姬允揭了金榜,叫蒋放收了。
又赦了众御医不死之罪,令卫队开路进宫。
回魂圣手当即进宫为姬晚诊治。
一见人,就笑道:“好一个身残神不散的大头娃娃,命中该有此劫。历一劫,获一功。”
此时的姬晚,哭得早已有气无力,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听到他说话,便止住哭,睁眼看他。
神医抚着他脸说:“小王子,你我有缘,老朽不忘前世之约,特来为你除病祛痛。”
说着,便抓起他左手来号脉。
一探脉便大笑起来,轻松说道:“老朽一探就知,小王子中的是流星千手刺的针芒。”
姬庆惊叹道:“原来是遭受吴运那畜牲的毒手。”
神医拂须说道:“此针芒肉眼难辨,进到体内,深入血管,然后随血液流动,刺到心胸,便会疼痛难忍。此针芒现在一直在心胸内,因此小王子一天到晚,啼哭不止。”
姬庆忙答道:“神医一探脉息,便知病根,心中定早有良方。请神医尽早出手,好让小儿早点脱离苦海。”
神医微笑答道:“不碍事,此病对于老朽来说,如癣疥小疾,老朽定会手到病除。不出半个时辰,包管小王子知道肚子饥饿,闹着找奶喝。”
说着,便从青囊里取出一个黑色铁球。那铁球乌黑晶亮,闪着一种奇异的光。他托在手里,看似很有些重量。
姬庆不知那是何物,却也不敢问。
神医叫把姬晚脱得赤条条,仰面放置于病床上。
姬晚被翻来覆去脱得精光,也不哭,只睁着眼睛看他。
神医朝他微微一笑,指着颈部一个微小的红点,说:“这是你的罩门,针芒便是从这里刺进身体,钻进心胸,让你痛不欲生。看老朽如何又叫它从这里钻出来。”
殷不欢与姬庆凑近一看,果然见着姬晚颈部有个微小的红点,像是蚊子虰过一样。
神医将两人赶远,然后抓着铁球,放置在姬晚胸口上,然后把铁球贴着皮肤,慢慢向上走动,待走到颈脖伤口处,他顺势一掏,把铁球收回手中。长吁一口气,道:“大功告成。传奶妈。”
两人看时,见姬晚果然不再皱眉,十分享受,嘴巴不停的咂着找奶吃。
殷不欢赶紧跪谢神医。
神医扶起。
姬庆大喜,急传来奶妈。
一百多个奶妈鱼贯而入,首席奶妈先抱起姬晚。此时的姬晚饥不择食,见奶便是娘。闻着奶香,便扑到奶妈怀里,吧嗒吧嗒的吃起奶来。
姬庆拱手谢道:“神医妙手回春,真乃盖世神医!不知方才那黑色铁球,是什么宝贝?”
神医笑呵呵道:“这是千年铁殒石,强力磁铁,能吸世间所有兵器,经我磨炼十年方才可用。老朽刚才就是用它,顺着小王子的经脉,把他身体里的针芒吸了出来。”
姬庆又说:“神医妙手仁心,本王宫中太医总管之位正好空缺,不知神医有意否?”
神医慌忙摇头,道:“老朽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功名利禄对老朽来说有如牢笼,请大王莫要强求。”
说着,也不要酬金,赶着要走。
姬庆与殷不欢苦留不住,亲自送神医出宫。
未走多远,路遇来庆贺王子脱离苦海的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