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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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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唯睡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名字叫玉函的宫人笑嘻嘻地过来,对刘婉说“姐姐歇一歇吧,我抱一会儿。”

    刘婉看看她,心里信不过,于是笑笑“你去睡,我不困。”

    玉函看她不给,就说“姐姐,谁都知道娘娘看小公子看的重,我们都是侍奉娘娘的,只愿娘娘高兴,难道还会害了小公子不成。姐姐你这般守着,不让我等近前,姐妹们都说是你怕我们侍候得好,显不出你来。”

    刘婉听她这么说,好像自己掐尖要强,生怕别人抢了自己功劳,于是处处防着别人的样子,心里不大好受,于是看看她,略显歉疚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函笑笑“我也知道姐姐必定不会生这般心思。”又看了眼阿寻,道“姐姐既不怕我们抢你功劳,就把小公子给奴婢抱抱吧。”

    刘婉看她一眼,想起姜唯的话,终究不放心,狠下心说“我也是奉娘娘命令,你再这般缠我,等娘娘醒来,我必将你说的话都告诉娘娘去。”

    玉函听她这么说,脸上神情变了又变,终于咬牙说“你一个几经易主的姬妾,还当自己尊贵吗?笑话,都是我们平日看你可怜,多少敬着你,养大了你的心,居然还敢背后说我!”

    刘婉气得几乎落下泪来。

    一回眼,发现姜唯正醒着,看着她两个人。

    玉函慌了,忙赔笑“娘娘怎么不多睡会?”

    姜唯坐起身子“我倒没想到,你居然背着人是这副样子。”

    玉函听她语气不善,连忙跪下说“娘娘,奴婢只是看刘婉不给我们几个露脸的机会,所以着急说错了话,不曾有他心,还望娘娘宽恕。”

    姜唯心里知道她是受了徐棣的指使,也不想听她狡辩,淡淡开口说“我留不得你了,你另寻去处吧。”

    玉函一听要赶她走,立刻哭起来“娘娘,娘娘,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娘娘恕罪,奴婢离了长青宫,哪里还有去处!”

    姜唯听见她一直哭,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是长青宫的奴婢,我多少算你的主子,你不护着我就罢了,居然打起阿寻的主意,你这种人,我怎么能留。既然你替徐棣做事,就去找她诉苦好了。

    于是她命几个小太监把玉函拉出去,不许她再进长青宫一步。

    刘婉眼睛还红着,姜唯从她怀里接过阿寻,对她说“没什么可哭的,我也被人骂了几年了,比骂你难听多了,你看我不还活的好好的。你也累了,去睡一会儿吧。”

    刘婉点点头,朝她行了个礼就去了。

    姜唯睡意也没了,一心一意地照顾阿寻,哭了就抱着哄,饿了就唤乳母过来喂奶。

    到早上,姜唯吃了些东西,看见刘婉已经神色如常的过来,于是对她说“既然你过来了,那就帮我看着他,我先睡一会儿,有事就叫我起来。”

    只是姜唯依旧睡不安稳,总是害怕徐棣要杀阿寻,梦里都是徐棣恶狠狠的样子。

    她从梦里惊醒,看见刘婉在一边抱着阿寻,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样过了半个月,姜唯心身俱疲,全靠一股气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去。

    一天,正抱着阿寻,突然徐棣进来了。

    姜唯忍住心里的慌乱,抬眼去看徐棣。

    他不像她想的那样愤怒,反而神情十分平和,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微笑。

    徐棣低头看了一眼阿寻,他正醒着,嘴巴微微张开,也好奇地看向徐棣。

    姜唯把阿寻抱得紧了一些,问徐棣“陛下怎么有空过来?”

    他没回她,伸出双臂,要从她怀里接过阿寻,姜唯不想给他,怕他要杀阿寻,又不敢不给他,怕惹起他的火来,更不会放过阿寻。

    徐棣见她皱着眉头不肯放手,心里果然不高兴起来,正要站起身,突然姜唯握住他的手,他回头看见姜唯脸上无限温柔,露出了些笑容“陛下不会抱小孩子,他身子软,骨头还没硬,要小心些抱。”

    姜唯纠正了他的姿势,这才把阿寻抱给他,徐棣接的稳稳当当,只是阿寻突然大哭了起来。

    徐棣挑眉,用一种厌烦的语气说“果然没福气。”

    姜唯听了,一阵烦躁,想把孩子抱回来,徐棣偏偏不准,姜唯又不好硬抢,只能盯着徐棣,免得他失手摔了孩子。

    徐棣又说“真是丑。”

    姜唯心里憋着气,想你小时候更丑!迫于形势,脸上扯出一抹笑“他才半个月,婴儿都是这样,过些日子就好看了。”

    其实阿寻长得很像姜唯,自古说男肖母,女肖父,有些道理的。

    徐棣没有孩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一个婴儿,他感觉到这个婴儿很脆弱,没有人照顾他就不可能活下去。

    他哭得声音这么大,像是在极力的挣扎,希望回到母亲的怀抱,姜唯在一边说“他饿了,陛下把他交给乳母,让乳母喂喂他吧。”

    徐棣看看姜唯紧张的神色,笑了“这是易连弗的孩子,皇后觉得,应该养在宫中吗?”

    姜唯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她知道最好的选择是送阿寻出宫,送到阿佐府上,阿佐必定好好待他。

    这样,还能远着徐棣的眼,他就不至于视阿寻如眼中钉肉中刺,她也不必时时刻刻为阿寻担心。

    但是,徐棣真的肯让她送阿寻出宫吗?阿寻是她和易连弗的孩子,徐棣恨她和易连弗私逃出宫,又怎么可能甘心让阿寻在宫外快活呢?

    姜唯疑心徐棣只是在逗她,故意给她希望,又戳破,然后看自己的笑话。

    想到这儿,姜唯谨慎地说“陛下若是不想看到他,臣妾也愿意送他出宫。”

    徐棣似乎是被阿寻哭的不耐烦了,随手放在床边,姜唯忙给刘婉使眼色,要她抱走阿寻。刘婉抱着孩子到耳房,又叫乳母过来喂奶,阿寻这才停下哭声。

    徐棣霎那间觉得耳目清明。

    他问姜唯“送出宫,你想送给谁?”

    徐棣这是要做什么?他想自己定下人家,把阿寻送过去吗?

    姜唯注视着他,说“臣妾听见陛下说他不该在宫里,所以才说送出宫的话,既然送出宫,自然要找臣妾放心的人,不然,臣妾在宫里也免不了日夜思念。”

    徐棣低声笑起来,姜唯听了只觉得刺耳“既如此,就送给皇后的弟弟,归命侯姜佑吧。”

    归命侯姜佑?呵,徐棣果然不安好心,明知道姜佑恨她,明知道姜佑喜虐待他人,还要把她的孩子送到姜佑手里。

    姜唯心中大怒,冷着脸说“陛下,归命侯当年送臣妾来,是指望陛下杀了臣妾,陛下难道忘了?臣妾与他,并无姐弟之情,反而怨憎长在,陛下想把孩子送给他,无异于要这孩子死,不如我自己掐死他再自尽来的好,还省了陛下力气。”

    徐棣见她如此愤怒,心里觉得有些解气,姜唯闹出这个野种来,难道指望自己善待他不成?

    他含笑说“既然皇后不肯送他出宫,那就只好留下他。”

    留下他,姜唯不信他那么好心?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徐棣,徐棣脸上笑意渐褪,和她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此儿身份下贱,须得身居永巷,衣敝布,食陋食,共奴婢为伍,以赎罪孽。”

    姜唯每个字都听得明明白白,“居永巷,衣敝衣,食陋食,共奴婢为伍。”她心里觉得有些寒意,慢慢延伸至四肢,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

    她在徐棣眼中看到的是不可拒绝,不容置喙,毫无回旋的余地。

    徐棣没有废掉她,没有折磨她,让她顺利地生下阿寻,她总觉得,她也能找到办法,能让自己抚养阿寻长大。看他学会走路,看他拿起纸笔,看他读书作文,然后,有一天,他会见到自己的父亲,他会见到易连弗。

    她的想象中,阿寻一定是无忧无虑的,饮□□细,身着绫罗,她会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会成为一个像易连弗的谦谦君子。

    但是徐棣过来,告诉她阿寻有罪孽。

    因为他是易连弗的儿子,是她和易连弗的儿子,他的存在让徐棣愤怒,他不容阿寻快乐。

    可是,阿寻是她的儿子,她不是让他来这个世上受苦的,她决不可能看着徐棣毁掉他。

    徐棣看她脸色发白,伸手去摸她的脸,被姜唯躲过。

    他的手停在半空,又慢慢落在她的肩上,“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朕会把他当皇子养大?

    皇后,时至今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朕准你生下他,是因为当日之事,朕力有不逮,你觉得受了委屈,你不甘心嫁一个无能之辈,你与易连弗私逃,朕自然难辞其咎。只是,从你回到宫里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朕已今非昔比,你若胆敢再行不贞之事,朕必要杀你!”

    他说完,姜唯不留情面的笑了起来,笑到最后,脸都红起来,眼见徐棣脸色沉下去,姜唯收了笑容说“陛下,你既然承认当日错不在我……”

    徐棣冷着脸打断她“错当然在你!”他想,天下视妻子如敝履的男人多了去了,有几个胆敢因此背叛丈夫?可是姜唯就这么做了。

    她看了徐棣一会儿,见他一副极认真的模样,心里想,她该怎么回答他?为什么他总是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自己有错,一会儿又说自己没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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