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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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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会儿,徐棣的心思千回百转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并不是像曾经想的那样恨她。

    他还是很想和姜唯好好的在一起的,他想要每天和她说话,亲亲她,抱抱她,做夫妻间最简单的事情。

    他们有一个错误的开始,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可能。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他不饶过姜唯,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的快乐。

    如果姜唯一直都是废后,那么以己度人,她每天在金雀宫里,不能出门,也见不了人,每天吃喝睡,这样下去,再机灵的人也要变傻了。

    徐棣不想看见一个变傻的姜唯,他想要的是,那个能在新婚夜,为了尊严,能在异国杀人的姜唯,他想要的是那个敢把匕首交给一个陌生人的姜唯。

    而幽居的废后只能缓慢凋零,再没有鲜活气息。

    但是再立她为后,徐棣也不甘心,姜唯和易连弗私奔,他到死也不能原谅她。

    但是他又的确每天都在想姜唯在做什么,想姜唯会不会想起他。

    有时候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不能杀了姜唯,为什么他舍不得?

    他再去看姜唯,她已经面朝里躺着,他看不见她的脸。

    他也不再想了,贴着姜唯睡下,姜唯仍旧觉得不自在,想要躲远一些。

    徐棣却把她的身子扳正,说“从没哪个皇后在床上不给皇帝面子的,你从前不肯圆房,朕就不计较了,但你以后不许再冷着脸,不许对朕视而不见,懂了吗?”

    姜唯不想看他“那你去跟皇后说去!”她不是早就成废后了吗?

    她听见徐棣低声笑起来“朕不就在跟皇后说吗?”

    姜唯反而以为自己听错了,徐棣发疯了吗?这么轻易就要复立皇后,别说晋国都说她是□□,何况,梁晋还在打仗,晋国的群臣肯答应吗?

    但她还是开心的,她当了皇后,先要给阿佐写一封信,悄悄地问他易连弗葬在何处,易连弗自小在晋国长大,她想他是为了自己才到大梁,除了阿佐,他连一个相熟的朋友都没有,他这样葬在灵丘多凄凉,多半他还是想魂归故里,想要葬在晋都。

    什么“野死不葬乌可食”,易连弗怎么可能无人收敛,又怎么会有乌鸦啄食他的尸体,那只是噩梦罢了,是她那些日子太过心神不安。她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就是阿佐告诉她,易连弗还活着。

    她还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好好地把它养大。

    然后是姜佑,她不信这种惨无人道的暴君能得善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徐棣见她笑容不多,以为她是怕自己反悔,于是又对她说“君无戏言。”

    姜唯听见他说君无戏言,心里面果然安稳很多,同时觉得,徐棣一次次过来看她,果然还是旧情难忘,虽然她也说不清楚徐棣怎么会对她有情。但对她目前的境况来说,怎么都算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情意有多深,能持续多久,到她怀孕东窗事发时,甚至到她生产时,还能余下几何。

    接着徐棣慢慢地吻她,唇舌交缠间褪下她的中衣,两个人肌肤相贴,徐棣身上的温度要比她热很多,他让她用胳膊圈住自己,他说“皇后,你想要朕怎么做?你想要朕温柔一点吗?”

    是吗?是的。姜唯点头,感觉到徐棣已经进入她的身体,不停地抚摸亲吻她,姜唯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于是也抚摸他的背,时不时地回应他。

    他比上一次温柔很多,姜唯也慢慢放松下来,徐棣在她耳边说“皇后,你怎么不出声?”

    姜唯不喜欢,觉得难堪,但是徐棣想听,他说“就像那次一样。”就是章茂德死后,她刚被关在雀金宫那次。

    同时力气大了一些。

    姜唯说“轻一点。”同时发出一点细微地□□。

    徐棣果然轻柔起来。

    做完又问她“你喜欢吗?”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姜唯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失望,于是说“嗯。”

    徐棣抱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洋溢着笑意“朕也是。”

    等了一会儿,徐棣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姜唯推推他说“先洗一洗。”

    徐棣懒散地点头。

    姜唯细细地洗过一遍后,又重新倒在床上,徐棣也跟着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徐棣很快睡着,姜唯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姜唯却难以成眠,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易连弗,想起他含笑的眼睛,想起他高挺的鼻梁,想起他好看的唇,想起他的身体,想起他们在大梁的日子,快活的不像人间。

    她心里开始抽痛,又想,如果她不嫁来该有多好,她不会认识易连弗,易连弗也不会因她而死,也许徐棣一样会杀死章茂德,一样会夺回权力,而易连弗作为章茂德的养子,因进宫伴驾多年,品质高洁,甚至不会被株连,他会成为为民请命的忠臣,倍受徐棣信赖。

    易连弗实际上被姜佐藏到了慧觉大师那里,他怕姜佑要赶尽杀绝,不敢留他在府中。

    金乌已失,梁国岌岌可危,朝臣惶惶不可终日。

    姜佑因徐棣留下姜唯,但依然进兵,不肯修和,大为愤怒。

    韩元的计策行不通,心里知道姜佑必然不放过他,别说不敢进宫,家里也不敢回,父母妻妾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姜佑命人四处搜查,终于在肉铺里抓到他。

    姜佑一见他,嘿嘿冷笑“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藏起来朕就找不到你吗?你以为朕会轻易放过你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都忘了吗?”

    韩元吓得面无人色,他跟着姜佑久了,看见过他是怎么折磨人的,此时不敢求活,只求快死,少受一点折磨“陛……陛,下,臣……臣……该,臣该……死,死,”一边说一面涕泗横流。

    姜佑看得直恶心,也不答话,命人将他剥了衣服,丢在滚水中活活烹死,拉着宫中美人同看,韩元直扯着脖子叫了半个时辰,撕心裂肺的,在场众人都面色凄惨。

    刘美人不忍心,把头转到一边,可巧被姜佑发现,于是令她跪下,两个太监按住她的头,也不许她闭眼睛,他走了以后,还不许刘美人起身。

    就此,还不解恨,于是将他做成肉饼送给韩元的妻妾,逼她们全部吃下。

    又对着朝臣大骂徐棣“无耻之辈,朕好心讲和,欲拯万民于水火,这厮一意孤行,毫不体贴民意,真乃独夫,朕若得之,必千刀万剐。”

    群臣在下,不敢劝他,也不敢开口,怕话说不好,惹来杀身之祸。下了朝,你看我,我看你,叹口气,各自回府。

    姜佐眼见大梁节节败退,去问丞相,可有回旋之法。

    丞相看着他,叹气说“若是殿下即位,恐怕大梁不至于此。可惜了,只怕不久以后,我们就要跪拜晋帝了。”

    姜佐心酸地说“事已至此了吗?”

    丞相知他一片赤子之心,也不避讳“满朝文武,只等着陛下递降书了。”

    姜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自古天子死国,又岂能忍辱偷生!”

    丞相看了他好一会儿,对他说“殿下,晋帝当年即位时,也是受奸人胁迫,政事不由己出,殿下再看他今日,大权在握,何等英雄,殿下不可肖小儿女情态,他日陛下东向称臣,王公贵族必定迁往晋都,殿下爱惜自己,他日或能重振梁国,也未可知。”

    姜佐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慧觉大师那里。

    慧觉大师跟他说话,他才猛地清醒,急忙问“他可好?”

    易连弗虽然伤多,但幸好避过了要害,因此慢慢地好起来。只是,他头上也受重击,醒来以后,什么都不记得。

    慧觉虽与他闲聊过几句,其实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姜佐送他来时,也只带了一堆金银,求他好生看顾此人,也未提及姓名家乡。这两个月来,易连弗问他自己的姓名来历,慧觉都答不知。

    易连弗便问“大师说有人送我过来,那人是谁。”

    慧觉也不知道姜佐的名姓,只知道看起来极富贵,因此还是摇头。

    易连弗便不再问,细心养伤,能下地后慢慢地在寺里挑水浇菜,或是在后院砍柴。

    一个一起干活的小和尚对他说“阿忘你多半生于富贵之家,不然手上没么没茧,活也干不利索,我若照你这么干,只怕要挨打。”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寺里僧人便给他取了个外号“阿忘。”

    眼下慧觉和姜佐说了易连弗什么都不记得,又带他来见易连弗。

    “阿忘,有人来看你了。”

    易连弗正在扫地,闻言转过头来,双手合十,先向慧觉道了问讯,又看向姜佐,是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华服的少年,“施主是找我吗?”他很好奇,心想也许这个少年认得自己。

    慧觉看姜佐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在场,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于是转头对易连弗说“正是这位施主那天送你来的,老衲还有客要会,就不打扰了。”

    慧觉走了以后,姜佐苦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什么都忘了,倒是好事。”他想起姜唯,倍感心酸,觉得姜唯只怕难逃一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她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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