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阴阳账簿
眼见着那陆有为忙慌着离开了，围观的众人也着急忙慌的离开了奇货居，生怕晚走一步，这老东家的大小姐怪罪起来。
秦氏这会人都傻眼了，和自己那如出一辙的女儿抱在一块，哪里还敢答话。
“红翡。”子衿招了招手。
“这秦掌柜约莫是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些什么，你可记得？”
“回小姐，奴婢记得！这秦氏说，这奇货居可是孟家下属的铺子！说小姐不知者无畏。”
红翡此刻那声音大的，整个店里都听得明明白白，那秦氏此刻真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原是我家的铺子，那秦掌柜就是我孟府的奴才，你才是不知者无畏，奴大欺主？”
见着秦掌柜瑟缩着，并不答话，红翡上前一把将她揪出来放倒，“piapia的给了两嘴巴。
“好个秦掌柜，真当这是你秦家的了，小姐说话你听不到？”
“奴老奴听到了大小姐，这，老奴不是有意的，要知道是您来，我我”
“要知道是我来，绝对不会讹我是吧？”要是别家的，你就往死里讹？
“是，是，不是，大小姐，老奴知错了！是老奴不对！老奴再也不敢了！！！”
秦掌柜知道，今日这事当真是触了老虎的胡须了，若不及时认错，恐怕这掌柜的肥差自己便干不成了。现下在这地上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告罪。
子衿示意红翡把人拉住了，即便是两世为人，还是不太习惯别人在自己面前磕头，总觉得有些折煞。
“今日若不是我，若是个别家的，恐怕已经被你母女俩讹诈了！你说是吧，秦湘儿。”
躲在秦掌柜身后那姑娘听到喊道自己的名字，登时也是慌得不行。
“小姐，我，我知道错了，是我娘亲让我这么干的，我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秦湘儿倒是深谙这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竟然能把这整盆脏水就往自家老娘身上推，这事，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那秦掌柜一时也是懵了，自己疼爱有加的女儿竟然说这事是自己指使，当即就怒目圆狰道：“我呸！小蹄子！什么叫我让你这么干的，这不是你把大小姐手上的镯子碰碎的吗？你在这哭诉，我真当以为是小姐不慎摔的。”
先前这两人还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现在祸临己身了，倒是当娘的不认女儿，当女儿的不认娘了。
“把嘴都闭上。”这么吵吵闹闹的，的确是让人耳朵都不得清闲。
身后的家丁有点眼力见的，给自家大小姐搬了把椅子过来，子衿站了半天也累了，这会看见这椅子也挺乐呵的接受了，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一眼。
“秦掌柜说说，这样的手段用了几回？”
“老奴，不知大小姐说的是什么？”秦掌柜眼神躲闪着，显然是在装傻充愣。
“哦？你不知道？你们母女俩一个演戏一个较劲，这样讹人的把戏，用了几回？又讹了多少？”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掌柜的眼睛一骨碌，心想，不过是一个病卧床榻多年的小姐，没有证据多半也奈何不了自己。就咬定了说自己并未讹人。
“那依掌柜的所言，这么个和田玉镯子，当真能值两万两白银？”
“值，值的啊小姐，这镯子的的确确是两万两白银！”
子衿眼瞧着这人实在是心烦的不行，若是个敢作敢当的，现在认下罪状了还有得救，可看她母女二人这样，铺子交给他们，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红翡，去，把这奇货居的账本都给我端来。”
听到这话，秦掌柜慌了：“小姐要账本做什么？这账本杂乱无章，可不好看啊，您没学过看账，您不知道”
“秦掌柜这是操的哪门子心？我家大小姐孩子时候就跟着父亲看账了，你用不着这么遮掩，还是想想怎么顾全好你自己吧！！”
这话说着，红翡已经从那柜台里翻找出了这奇货居的各类出入账本，让人吃惊的是，这账本竟然有两份！！
“小姐，您看！”两打账本摆在面前，孟子衿不过随意一翻，吓了一跳。
两份账本的物品都一样，可这进价、出价却是大有不同，掐指一算，两份账簿里的进价竟然差了两成不止！！!
自己料定了这秦掌柜必然讹人多次，可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到敢拿阴阳账簿来糊弄主家。
好啊，好得很。自己出门买个嫁妆，还能扒拉出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秦掌柜可否说说，这是什么？为何这账本会有不一样的两份。”
"这这。”秦掌柜急得满头大汗，却是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往常这柜台里是决计不会出现两份账本的，至少在主家来查的时候。今日这秦掌柜拿着两份账本，本就是在‘誊写’账单，哪里能料到自家的大小姐会来查账呢？
“说不出口？说不出口本小姐告诉你！这份，进价比另一份的进价低了两成，可记录在案的，却是这本！！”子衿将那两份账单砸到地上，溅起一小阵尘埃，可见这大小姐的怒气值有多高。
“老奴老奴知错了，这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大小姐，老奴知错了啊，您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啊。”秦掌柜的哭诉就好像是自己有天大的委屈似的，实在是叫人心生厌烦。
“你没办法？铺子里的掌柜月俸少说也有50两银子，多者甚至有上百两银子，秦掌柜说你没办法，听起来还是我们孟家的不是了？”子衿狠狠剜了她一眼，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开的那么高的工资还嚷嚷着没办法，这得是什么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今日这事，是被我碰见了，以往不知道有多少客人被你欺诈过，加上这阴阳账簿里自己贪下的，秦掌柜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吧？”
子衿看着她那样子，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