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回圳村
欢迎你回圳村!欢迎你抑郁后振奋的回归!欢迎你带着你的梦想项目回归……的意思吗?
俞矜立刻感受到了黄埔昕语中意味。
眼看着泪水即将滑落,吸了口气,用纸巾压了压眼角,“浦昕,过去两年多,对不起”。
“能别说这个了不,嗨,这都不叫事儿!”黄埔昕又丢了个花生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什么文件都别整了,我就冲你人,我一直觉得你能搞事,也肯定能搞出事儿来,真搞出来了就你这人,少不了我的,不多给我分那都不是你了”,
撩了下刘海,“搞不出来整什么还不都是废纸一张”。
喝完了杯中茶,又续了一杯,“什么事能一帆风顺的,那不可能,只是没想到你会整拧巴了,弄得自己都不像个样子了”。
轻拍了下桌子,“你说你倒是早说呀,这不身边有人呢么?活人哪儿能被尿给憋死咯!”
似乎觉得自己当着个女生说这话不合适,瞅了一眼俞矜,放松下来的倒了下二郎腿,斜倚着茶桌:
“当初给你的钱是小钱,手边用不着的,放着也没意思,我这也干不了什么,你那儿急用就给你了,真要是需要投资走程序,我这家里老头留下来的财务法务一起搞,那叫一个麻烦,都不够我操心的”,
摆了摆手,又道,“咱啥也别弄了,难得你回来,要不要我找哥儿几个跟你一起聚聚。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你可不知道之前联系不上你,我都胡思乱想到哪儿去了”。
俞矜露出见面后第一个释然的微笑,气氛又回到了曾经相处的模式,“不了,这一大帮子拖家带口的,可不是当年了,我也就跟你走的最近,见到你,心里圆满了”。
“你看你又来了,咱俩可不用不说这些个……”
黄埔昕26岁强强联合,跟世交家庭的青梅竹马英年早婚,一儿一女家庭美满,话题从行业,工作,生活,宏观趋势,一路绝尘而去,也把项目重启的局面捎带着提了一些,似乎几年没见并没能影响两人的感情和关系。
俞矜对他的状态和通透一直尤为欣赏,而今看来浦昕的段位悄然间的又提升了很多,台面儿上的八面玲珑尽显手腕儿,果然成长成熟都是必经之路啊。
“跟你聊天儿还是那么爽!”,黄埔昕咂咂嘴,“聊的来的太少了,越来越少了,一个两个的都一样,有空多回来几次,哪怕给你接送机聊聊呢,我记得你户口一直还在这边没迁走的对吧”。
“没迁,社保都在这,折腾那些干嘛呢,没必要,圳村挺好,养老就这儿了”。
“哈哈哈,就是”,穿上外套拿起手包拎着围巾,“俞矜,你可要好好的,等你好消息,等你一飞冲天!”
……
黄埔昕离开了,俞矜久久的坐在茶室里没有移动。看了下时间,离晚上的约还早,也不急挑选礼物,就在这儿处理杂七杂八的事儿吧。
打开电脑,勾掉了几个事项,添了一些备注,又合上了。
打开手机上的新闻资讯客户端,久违的浏览起国际财经科技频道,曾经坚持了十年多的习惯,一朝被打破还是要捡起来的。
一片靡靡之音,对她来说基本不堪入目毫无价值,想到那些从公共舆论空间里大量退出的曾经风生水起的一个个id,看着被取消后长期没有恢复的房产频道……
俞矜觉得这次低谷会跟90年代初,年代末,和2008,2014表现的完全不同,会像幽灵一样长期盘踞挥之不去。
自动推荐的资讯完全没有任何公信力的一大堆,从万千无知呓语的碎片中筛取有效信息已经不可能了,是了,算法,自己很就没有浏览所以被清零重新开始,呵呵,智能么?终究有边界的。
不断点开订阅的几个关注号,然后关闭app再打开,好了那么一丢丢,但还是泛滥的垃圾信息居多。
智商税没人收了,也收不到什么了。仿佛除了底层有对生活艰难的共识之外,其他一切都混沌了。
苟以取利而图之,积重难返中渴望进化升级,缓缓流淌深藏于时代脉搏之中,却大多人不可视不可见不可察不相信罢了。
回了下神,是该通知大家了,其实她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被她设置了取消置顶,新消息只提示数量不提示消息内容,行政助理昨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就在沉寂了两年多的微信群里广而告之了,早就炸开锅了。
电话拨出——
……
孙斐回忆着刚才接到的电话,半个小时过去了,到现在还回不了神。
刚才发生什么了,整整两年他无数次希望接到她的来电,都失望了,有段时间每次振动响铃都希望是来自她的,魔怔了都……
再大的不甘心吊的太久迟早也会平复,就在他以为应该必须放下的时候,接到了俞矜的召唤,这次他没听错吧?
“孙斐,我第一个打给你的,回来吧。账面资金5000万,后续机构3000万资金很快到账,it编制扩编,我们重新开发系统,不再受制妥协于资金,这事必须你来,一定有你,我就只认你了”。
幸福就,来的太突然?
俞矜她打哪儿弄那么多钱来?又能把这事儿捡起来了?
嗷嗷嗷,内心的野兽咆哮而出再也关不住了,重新开发?
那工作量可不小,不过比起当初从0起步,需求的完善过程对开发的挑战,当下已经稳定的开发需求,代码上的实现可以分工分段完成,对自己和团队不是问题。
如果孙斐知道资金额度无上限,怕是就不敢想也不敢做决定了,以为俞矜是真被抑郁折磨疯了。
可是转头看向外间卡座上的大几十个人头,下意识的瞅了眼boss办公室的方向,想到家里司令官对现在自己安稳的工作状态,与市场契合的薪酬水平,周末定期陪娃的满足,抹了下脸,孙斐蔫了吧唧的又愁了。
……
“盛总,目标最近开始筹备,重新启动公司了”。站在办公桌前的秘书,盯着面向自己的椅子靠背,用谨慎紧绷的语气说道。
这间办公室整体只有两个色调,黑色和棕色,甚至摆件都是同色系的,色号偏差很少。触目所及,不同色系的物品不会超过五个,让人感到有种厚重的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呵呵,就说么,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倒下呢,两年多了,等的都要不耐烦了,果然是选择重启了么……”
眼前一闪而过那个女人提起梦想而精光四射的眸子。
“消息准确吗?”
黑色的座椅从背对来人的方向,慢慢的转了过来,现身出来的是一位用浓墨重彩的华丽词藻也无法完整的形容出这位看起来身形高大的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
椅背的弧度划过,可见斜前方摆设了一尊精致的彩陶关公立刀像,转角有一个大半人高自然取材的立地室内水景观,岑岑的活水涌动声回漾在室内。
他的身上穿着高尔夫球衫套装,领口微微竖立,手上戴了一串天珠,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
窗外不远处的厂房传出隐隐的机器轰鸣声,诺大的园区,这样的层高挑高的单双层厂房有十几栋,来往穿梭的是封闭箱式货运车,和各类临时运输用途的铲车叉车。
剑眉星目可见造物主对他的偏爱,可眼眸中隐隐可见的那份深沉锐利,破坏了这份阳刚帅气,五官有种刀刻斧凿的深邃感带来的压迫感多于欣赏的亲和,尤其是高挺的鼻子,和混血一般的欧式大眼,搭配上他紧抿的嘴角,既有上位者的威势,又隐隐给人一种凉薄之感。
手里把玩着一串玉石龙骨手串,扫了一眼他的总助,不等回答,表情神情隐去,脱口追问道:
“还有什么?”
“她刚去了帝都和圳村,还没有返回魔都。具体行程和会见人不知,后续会继续跟进”,接着又请示道:
“还是通过那几个老人儿来跟进么?”
“过程我不管。从现在开始,盯紧了,我要知道她的资金来源。你知道我志在必得,要的是什么”。
“是,盛总”。
总助转身离开办公室,闭门器将门轻轻闭合。
扭动座椅前倾,打开抽屉,眼睛瞥了眼放在最里面的移动硬盘,帅气的面容上扯起一抹邪气的笑容,关上抽屉。
“只做到这样,那可不行呀,俞矜……,希望这次你可别让我失望……”
飘忽的话语跟被初春的风卷走飞出办公室了一样,就这么隐匿在虚空里,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