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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第二百零八章 混乱的圆桌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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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轩哥哥。”染昔年又开始说话了,并且我能预感到他这张嘴里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方才我得知这小弟弟的身世,实在太可怜了,刚生下来连亲生爹娘都没见过就被扔到火堆里,若不是被他后来的娘亲搭救,恐怕早就没命了。”

    “还有这过往呢?”染霁云把话接了过来,“难怪是个天才少年,经历越非平常越能成就大事,弟弟,我给你算上一卦怎么样。”

    首次下山就发现染胖子有这么个习惯,可做人也想不到有一天竟能轮到自己头上。

    算不算卦倒也无妨,祖宗最担心的是之前跟柏榆胡谄的身世跟昔川君编扯出来的不一样,而这个秦二公子则要一家话听两家说,但愿他别在表姐夫面前把我之前的谎子抖落出来。

    “秦越,你跟我换个位子。”由不得秦二公子不答应,染胖子一屁股将他挤走,坐到我和郁轩中间,“反正也要等人,我先给弟弟卜一卦。”

    染昔年在一旁似是嗔言道,“胖云哥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先等会儿再说,等为兄给弟弟卜完卦的。”

    “你卜的卦从来没灵验过。弟弟,你别信他的,胖云哥哥十句有九句当不得真。”

    染霁云无视小苏子贬损,一张油胖大脸凑到我面前,两只别有意图的眼睛在我脸上好一阵游走。接着,又拉起我的手,翻翻看看。这一套娴熟动作,惹得全屋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了。

    真是,怕啥来啥。

    “弟弟呀,哎呀,不对,哪里是弟弟,都让你们叫乱了。”染胖子才反应过来。

    昔川君是我老师,我自是要跟秦越平辈,余者皆为我长辈。只怪染昔年见着个年轻男子便总喜欢叫人家弟弟,这才乱了辈份。

    染霁云改了称唤继续说道,“侄儿啊,你不能再呆在我澈弟身边了。”

    啊哈,敢情胖哥在这儿等着呢,不用想,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依手相来看,你缺火。”

    嗯?

    “哈哈哈,胖云哥哥,你怎么还骂人呀。”染昔年笑个不停,“他怎么可能缺火,弟弟一看就是心地纯善的孩子。”

    “哎呀,不是那个缺火,是他命格缺火。”染霁云解释道。

    “那就更不对了,下生就被扔火里,应该是缺水才对。”秦越插上一嘴。

    我却暗自庆幸,看来柏榆应该没把我之前的说辞拿出来抖擞,秦越显然是相信了方才染昔年所说的一切。

    染胖子反驳道,“小孩子不懂了吧,他虽然被扔火里,但却被救了,救他的人一定命格属水,但是他本身还是缺火。”

    且不论真假,染胖子非把我领到缺火的道儿上,不就是想让我跟着他改行下厨做饭嘛。

    “云哥,你这些命格,水啊火的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听着倒是新鲜。”秦越还真信了染胖子的鬼话。

    不过,这辈份确实乱,从昔川君那边论起,秦越和我皆是弟子一辈,从表姐夫那边论起,秦越又该叫这些人哥哥弟弟。

    嗨,乱就乱吧,人间本来就不是个齐整地方。

    染霁云未受众人打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论言中,“秘术,这是秘术,不能张扬,更不能外传。今儿因为都是自己人,我才敢拿出来显摆。弟弟,不对,侄儿呀,你遇到我就是缘份。你娘虽然不在了,但叔叔我命格属水,你若跟着叔叔我,定能助你飞黄腾达,而你身上缺的火只有叔叔我才能帮你找补。”

    “哈哈,胖云哥哥,我是听懂了,你铺垫这么多水水火火的,原来是想让弟弟跟着你做饭呀。我觉得这事儿十成没戏,大哥把弟弟安置在天渡礼阁,这么金贵地藏着,你却要拉着人家去干活,大哥怎么可能舍得。”染昔年也是个小话痨,说起来一套套一层层,还都句句赶在点儿上,“我方才正要同郁轩哥哥说呢,这小弟弟自小在山上长大,学问定是少的,郁轩哥哥身边的小文官又刚好不在了,我倒觉得让弟弟跟着郁轩哥哥更加合适。”

    嗯?染昔年,你行啊,从见面到现在总算说了句靠谱的话。

    “只是不知大哥肯不肯割爱,但我相信只要郁轩哥哥开口要人,大哥定不会驳了你的面子。”染昔年扬着声音说道。

    秦越却起身溜了过来,探个身子扯着我小声问道,“青渊,你娘不是讨厌我姐夫吗?”

    看来……柏榆这张嘴,还是没把住门儿。

    “啊哈,我娘这不都死了嘛。”我尴尬且生硬地回道,又把欠兮兮的秦二公子推了回去,这家伙对我的好奇心不比那个染老三少。

    刚说完,昔川君的声音便从帘子外面扬扬荡荡传了进来。

    “谁张罗着让我割爱呢?”

    我去,还真来了,这是要凑齐本神在人间认识的所有人吗?

    “欢期是个习武之人,干不来文官的活儿,你郁轩哥哥要求太高,欢期可是伺候不来。”

    说话间,川爹已经掀帘进了雅间。大救星终于来了,也不知道此刻在他胎身里的是三九还是真正的昔川君。

    管他的,先给老师让座。

    我高高兴兴起身,却呆呆定在原地。若没人看见,真想抽自己俩嘴巴,我这张神嘴是说谁来谁,进门的不止有澈王一人,身后还跟着个二王子染南回。

    这活鬼居然也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为啥冥君让我找个吃饭的地方落脚,因为那个时候大美人的元灵就已经因为忽然到访的二王子赶回了天渡礼阁。

    染南回去年已经学满出寺,先是帮着父王重组九阴军,现在又在骁武殿忙着终南府御选的事。饶溟笙到了黄泉清台要给昔年庆生,就叫上了他。因为知道昔川君十分忙碌,一怕他抽不开身,二来刚好祭礼要在天渡峰完成,昔年和溟笙便想着在山上见面,不折腾大哥了。

    谁成想染南回腿脚利落,亲自跑到天渡峰去请大哥。三九把消息传达过来,昔川君不得不回行馆应付二弟。最后被染南回强拉下山来,礼阁的大门也只能里外上锁,先让三九和十三带人守着。

    看见染南回的那一刻,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从心底上涌至头顶的恨意和不服不忿瞬间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人间,跟本神杠上的好像就只有这个二王子。从裳家坞失踪被缚,到后来被乱棍追打,每次遭罪都与他有关。

    此时此地,若非有在座这么多亲朋好友,若非人间打架讲究场合时宜,我还真想抡起袖子跟染老二大干一场。

    不过,这次见他却与当初大有不同,面容有些憔悴,蓄上了薄薄一层胡须,看起来老了许多,倒是与那个小王叔染震像是同龄人。

    染昔年见到两位哥哥进来,高兴地从椅子上蹿跳起来。

    “大哥,二哥,就等你们两个了。”昔年奔去门口拉着两位哥哥入座。

    当地人喜欢吃圆桌菜,不像上京那边大多为地席方桌,这里的酒楼餐馆都是一个雅间一张圆桌,四周摆放一圈椅子,所有客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京城的花朝酒庄就有一半雅间延用着这边的习俗,首次下山我和冥君误入的那间就是此等布局。

    现在,圆桌前的座席顺序是这样的。饶溟笙和染昔年并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也就是请客主人的位子。溟笙东侧依次是秦越,郁轩,染霁云,当然这是换位之后,刚进门时染霁云坐在溟笙旁边。昔年的西侧空了两个位子,是留给哥哥的,然后就是我,接上染霁云,围成了一圈。

    一同进来两个人,未及我让位,染昔年已经拉着两位哥哥坐到身边。而以长幼论坐,我便要挨着染南回了。

    这如何使得,人且要脸争气,何况是神。跟仇家坐在一起,这种耻辱足够本神恶心个几百年的。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我一把扯住染胖子,趁这家伙没有防备,加上我力大惊人,我俩的位子嗖的一下便换了过来。

    这样,我就坐到了小轩窗身边,嘿嘿,这还差不多。

    昔川君原本想挨着我坐,但见我换了位子,便顺势挨着三弟坐了。

    大局已定,终于要开饭了,那些个关于我来龙去脉的言谈也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大哥,你方才叫小弟弟什么?他不是叫青渊吗?”

    啊!!!染昔年!若我此刻坐在你身边一定要狠踩你两脚。这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再把话扯到我身上了。

    “他小名叫欢期,是他娘给起的名字,我带他下山便赐了个大名给他。”

    漂亮,昔川君随时随地都能接住各种不着边际的谎话。

    “青渊,原来你小名叫欢期呀。既然老师都叫你欢期,那我以后也同样叫你!” 秦越忽然又冒出一嗓子。

    还正对着他姐夫的右耳大声喊出“青渊”之名,嗨,又是一个欠踩的货。

    人多就是嘴杂,染南回居然也加入了有关我的话题,“大哥。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这乖巧的模样,可是让我们两个亲弟弟汗颜啊。”

    敢情,这是要把方才说过的话再倒回来重新说一遍啊。

    好在,大哥终于开口,强行阻断了凡人对神的谈论。

    “二弟,你最近忙什么呢?听说要借此次御选重组烈阳军是吗?”

    “对呀,除了烈阳军,还要再充选一下九阴军。我都在骁武殿呆了半个月了,大哥却一直没来看我。”染南回这个满嘴胡茬的大老爷们儿居然在哥哥面前撒起娇来。

    我心中暗想,你大哥连自己的心肝儿小鬼精都顾不上,还能有闲心去看你?做梦吧。

    有川爹顶着,雅间里对我来说十分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一边上菜,一边聊着近况,终于没人再盯着本神了。

    “姐夫,你跟我换下位子呗。”

    呃……话说得有点儿早,还有个秦越一直琢磨着蹭坐到我旁边。

    “老实呆着,带你出来可不是让你添乱来的。”

    这是郁轩进屋以后说的第二句话,对这个秦家小舅子,他没有半点耐心,还不如昨天对我和气。

    “我添什么乱了,不就是要换下座位嘛,你杵在那里也不跟欢期聊天,他一个人多孤单啊。”

    秦越对自己的姐夫也全没惯着,一个极不尊重的“杵”字怼了回去,这二公子也真是被秦家那群姨娘姑婶惯得没个样子。

    可郁晚空什么人呀,岂容你个小屁孩儿这般数落,“不想好好呆,就痛快回去。”一句话又把秦越噎了回去。

    秦二公子气得直跺脚,脸憋得通红,可又真是对抗不过小轩窗。

    我见这孩子怪可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便隔着郁轩与他说起话来,“秦兄,没事儿,我不孤单,咱俩这样也能说话。”

    听我一言,秦越立刻扫了脸上的不悦,笑嘻嘻隔着姐夫给我夹起菜来。

    “欢期,你吃这个,这个是当地特色菜,特别好吃!”

    这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孩子,他想着你既然不肯换位,我就想办法让你烦了,自己也就该张罗换了。

    我端着碗,伸长了胳膊接过秦越送来的一大勺小鱼。

    “骄阳湖里的小河鱼,这个时节特别鲜,你快尝尝。”

    秦越把姐夫当空气,跟我聊得十分起劲儿。

    我这个神吧,若活在人间,真算不上什么文雅之辈,吃饭的时候碗里有多少我就恨不能一口吃下多少,根本不会一点一点入口,再一口一口嚼碎。因此,在潭遥时才会整天打着嗝气丢人现眼。

    我的粗鲁和不雅简直让一旁的郁大人厌烦到了顶点,从他频频皱起的眉头来看,若非今天是饶溟笙请客,他早就把我还有那个不识相的小舅子赶出去了。

    嘿嘿,你不是烦吗?那就让你看着我吃,看着我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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