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跨年觅新欢
workshop结束后，k1开车送包包回家。车开了半小时，k1居然一句话都没说。明明是他惹的祸，却选择静音，那包包更没理由主动开口。
包包脸偏向窗外，所以没看到k1的手捏方向盘有多紧。平日里，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样样说个没完的话痨k1，此时此刻，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车内气氛太尴尬，等红绿路灯的空档，k1摁开音乐，想缓和下气氛。结果，和狗血剧情里的设定一样，应景的音乐从不缺席，she的【恋人未满】震撼来袭。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
“为什么才道别却又想见面”
“在朋友里面，就数你最特别，总让我觉得很亲很贴”
k1抓方向盘的手，又紧了些，包包依然没反应。【恋人未满】播完，五月天又来捣乱。
“难道我又我又初恋了”
“不可能我又我又初恋了”
“可是真的真的初恋了，这一种feel……”
【我又初恋了】响彻车厢，换平时，他们应该摇头晃脑大合唱，但包包依然无动于衷。
熬过了第二首，到了第三首，前奏播了不到10秒，包包立刻弹起手忙脚乱摁掉了音乐。然后气鼓鼓转身继续看窗外。虽然只播了10秒，但k1一听就知道，是昨晚把包包撩生撩死的【versaceonthefloor】。他轻轻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车里又变得安安静静，别别扭扭，一直到了包包家。车刚停，包包急着下车。k1忍不住拉过他的手，“你……昨晚没睡好？”
包包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你睡好了？”
把自己撩得脸红耳赤，要是k1能睡好，包包怕控制不住自己，车里暴揍他。
“也没睡好，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关心一下嘛……”
包包接着反问，“你脸色很好？”
他捏了捏k1布满胡渣的下巴，嘴唇干涸，不知道哪里来的头箍，把头发全往上捋，一副中年大叔的打扮。
包包只是看着有点憔悴，依然唇红齿白，连毛孔都看不到。不懂他担哪门子的心。k1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有点尴尬。
“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包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你是问唱歌的事，还是我没回房睡的事？”
本来好好的一句话，被k1说得尴尬指数上了一个台阶。
包包瞬间暴走，声音高了八个度，“你回不回房睡，去哪儿睡，跟谁睡，关我什么事？”
“我小黄/歌也唱了，鼻尖也贴了，versace也onthefloor了，我在哪儿睡，你当然得管啊，以后都你管……”
k1说得急，也说得认真，包包再迟钝，也不至于听不出这直球的告白。他平日伶牙俐齿，怼k1如流水，今天语言系统突然失灵。
k1扶了扶黑框眼镜，认真地看着包包。
“你不是说，想修复一段时间，再考虑谈恋爱？等你修复完，想谈恋爱，找新欢，能优先考虑我么？”
包包慌得忘了呼吸，脑子缺氧，呆呆地看着k1。
“麦包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k1双手捏了捏包包的脸，疼痛让包包慢慢反应过来。
“听到了听到了，你……让我……考虑一下。”
“好，这段时间，我不会烦你，你好好考虑，随时找我。”
麦包包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从车上冲下来，拿着行李，直奔房间。他真的被k1打败，这个地点，这个打扮，这种告白语。居然还能让他心跳200+，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更丢脸的是，他觉得目之所及都是粉红的，上扬的嘴角迟迟不肯下来，他狠狠咬住唇才控制得住自己的心花怒放，表情管理失败得吓到了打开房门的麦苏苏。
彼此断联的日子里，包包把关于tam的物件都整理出来，该丢的丢，该还的还。在学校里，偶尔见过他，同学提醒说，“包包，那不是你前任？”
两人视线对上那刻，仿佛陌生人。包包自嘲地想，自己也有前任了。除了物件的整理，还有精神的整理。
距离2016年结束，还剩5天。包包约了li和queen爬山，顺便到山腰上的一家老字号茶楼喝早茶，夜猫子li满脸抑郁，“说好的去喝早茶我才起那么早的。居然要先爬山，麦包包你什么老年人爱好。”
“你和大v天天熬夜运动量还少，不怕猝死在录音室。爬爬山出身汗，再喝早茶多好。话说大v怎么没来？”queen一手挽着包包，一手挽着li。
“他昨晚酒吧认识了个辣妹，没回来。”
“酸不酸呐你～”queen搂了搂li的肩膀。
“他没女人会死，管他呢。”
“他要是有男人，岂不是死去活来？”面对queen的打趣，li罕有地翻了翻白眼，岔开话题。
“麦包包，还有多久啊……”
“再走10分钟就到了，保证让你们觉得累有所值。”
爬到半山，沿着一条日本京都风情的吊桥，再穿过一片园林，藏着一家“古羽酒楼”。这家酒楼的老板也是香港过来，和包包家有点渊源。本地人很多不知道，这山里居然藏着这么家正宗港式酒楼。
包包用茶水给小伙伴们涮碗，这是广东早茶专属的仪式感。服务员往桌上放了点心纸，这家酒楼保留了老派的早茶模式，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推着蒸汽袅袅的点心车在顾客中穿梭。
有时推来褐色竹笼，里面放着热辣的烧卖，牛肉球，虾饺，凤爪各色蒸品。有时推来白色瓷碟，里面放着酥皮蛋挞，春卷，咸水角等炸品。顾客拿着点心纸选自己想吃的点心。
酒楼给不同茶点分级，特点，大点，中点，小点。对应不同价格。和日本回转寿司店，用不同颜色盘子区分价格差不多。
第一次喝早茶的queen和li像小朋友一样，抢着去推车拿点心。两人嘴馋又贪心，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点心。
“那么多吃得完吗～我们才三个人。”
“哎呀，爬了那么久，都得吃回来～”li吃了一口烧卖，没睡醒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嗯……皮薄馅多，好吃～”嘴里还没吃完，又塞了一只凤爪。
“嚯，入口即化，queen快试试。”
queen也吃得不亦乐乎，把身材管理抛之脑后。还不忘拍照发teamace群。那些蛋挞和沙琪玛惹得kin隔着屏幕流口水。
包包看他们吃得开心，弯着笑眼给他们泡功夫茶。他们的座位靠着窗，俯瞰下去就是整片树林。12月有点萧条，幸好今日阳光和煦，晒得人暖洋洋的。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近况。早茶酌八卦，没比这更绝配的了。
“你跟你那个坏前任，分干净了么？”
“你们说tam是坏前任，那好前任为什么会成前任呢？”
包包往li碗里夹了一筷子干炒河粉，牛肉干身不油腻，入口即化，河粉配豆芽，油腻配清爽，li完全停不下筷子。
“你傻呀，有坏人就有好人，他是坏前任，另一方就是好前任。”
li嘴里塞满河粉，还不断输出，差点呛到，包包赶紧给他满了一杯茶。
“其实，我也算不上什么好前任……”包包想起自己威胁tam的那些话，抿嘴笑了笑。
“分都分了，还计较好坏干嘛，前任不重要，现任才重要。你和k1什么进度？”
说了半天总算绕到k1这里了。li和queen都放慢了筷子，竖着耳朵听。
“你们也太关心我们了吧？”
“一个小团体，至少一对标配cp～目前最有可能就是你两，组织对你们给予众望。”
queen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半句没透给包包，她可不想输掉【大惩罚】。
幸好包包也不傻，“你们该不会拿我们赌什么了【大惩罚】了吧？”
“哎呀，你们谈你们的恋爱，我们找我们的乐子。总得让单身狗有点事儿做吧。”li的逻辑顺得自己都佩服。朝queen打了个眼色。
“凡事有因果报应，出来行迟早要还（粤语），现在拿我们打赌，小心我以后赌回来哦。”包包淡淡提醒着，又给他们满上了一杯茶。
“那你打算和k1怎么样嘛”，queen着急地摇着包包的手，锲而不舍地套他话。
“queen姐，我才分手不到一个月……”
“你们都暧昧那么久了，好不容易两情相悦，还等？亲，一百年太长，只争朝夕呀。”
“万一，这段结果还是be怎么办？”
包包这几天一直在想，过去跟tam一起的点滴。去两人去过的地方，吃两人吃过的餐厅，吃饭逛街看电影去旅行，情侣做过的，换个恋人能差多少？以前是tam，他可以不在意，但对象是k1，他不敢冒险。
“你也太没自信，太瞻前顾后了。反正一起50机会不行，不在一起100不行，做朋友都尴尬。别纠结了。”
麦包包明白，朋友的“谏言”，大多基于自身性格和经历。一般人很难听进去，除非自己内心深处已经有笃定的想法，恰好这个“谏言”，为这个想法提供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譬如：queen说的这个，试50机会行，不试100不行。
确实，暗自喜欢k1那么久，难得k1主动告白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努力让这段感情维系久一点，不就好了吗？
于是，万年不主动的麦包包，决定主动拥抱，如阳光般灿烂的k1。哪怕有50的机会被烧伤，他也起码赢了个曾经拥有。
内心笃定之后，过去压抑着的情绪阀突然打开，汹涌的思念把包包的脑子占了个满。平日在家，整个人看起来闷闷的，包爸和包妈，以为包包还在为失恋难过，明里暗里开导他。
他边听爸爸妈妈的“心灵鸡汤”，边翻了翻杂志，刚好看到星座匹配。上面说，天秤和双子匹配程度100，这不是刚好他和k1么？包包表情瞬间就灿烂了。包包爸妈还以为自己的劝导奏效，自我感动了一下。
k1说等他，还真就消失了一般，一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有，所有的社交平台一条消息都不发。害包包完全猜不到他的状态。他开着k1送自己的香薰机，闻着那个橘子味道，抱着那只萨摩玩偶，才有些跟k1关联的实感。
突然想找到那天借给k1的黑衬衫，结果翻遍了整个家都找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扁嘴沮丧了很久。
2016年的最后一天，包包在房间倒腾了好久，衣柜的衣服，被搬运到床上，堆成了小山。最后还是选了teamace合照时，穿的白衬衫，配上黑色牛仔微喇叭裤。微微卷了一下头发，本还犹豫要不要加点腮红，照镜子才发现，想见那个人太迫切，还没见面就已经让人红了脸。
午饭后，包包开车，在k1家门等他。按照k1的时间表，午饭后，他会去健身房。但一直等到4点，也没看到k1出门。包包不敢上门找，也不敢给他电话。
喜欢一个人，会变得特别迷信，他心里暗念着，如果有缘分，就能遇到。
直到傍晚，还没等到k1，却等到了ray，他正准备去找麦苏苏。问了才知道，k1早就出门了，没在家。扑空的包包，扁着嘴眼底满是失望，k1是不是约了别人？是不是这几天失联就等不及了？难道他们有缘无份？他沮丧地上了车，漫无目的往回开。
正值周六，又是饭点，路上都是准备跨年的人，满街熙熙攘攘，情侣牵着手，好友搭着背。他想起很多电影里，两个主角漫无目的在路上走，抬头看到爱的人，站在马路对面，那种惊喜和激动，他总想有机会试试。
包包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着红灯转绿，他不知道思念有没有尽头，但当他看到对面车道的红绿灯，有一辆熟悉的车，像是k1的。他也等着红绿灯。包包揉了揉眼睛，一度认为自己想k1想疯了，产生了幻觉。这个幻觉，因为k1打来的电话，变得真实。
包包按了接听，不想让k1知道自己的起伏，声音却软软的，带着这些天被冷落的嗔怒，“干嘛？”
电波那边，传来k1温柔的声音:“开车要去哪？”
“要你管……”
“等下有空吗？”k1温柔地试探着，红绿灯剩下15秒。
“干嘛，想约我啊？”
电话对面，传来k1被噎得措手不及的咳嗽声，包包突然就消气了，嘴角牵起藏不住的笑意。
“嗯，你有空吗？”
“有，但你要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
“那，等阵见。”
绿灯亮起，包包踩油门往前冲，他从后视镜看到k1的车掉头紧跟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包包在前面飙，k1在后面追，一路你追我赶，到了上回的山顶。
2016年最后一天的太阳即将落下，夕阳把云烧得粉粉的，映着满山也铺了一层粉红的毯子，分外浪漫。
两人分别从车上下来。k1手上捧着一束白玫瑰，包包手上抱着一只哈士奇玩偶，慢慢走向对方。
见不到的时候想，见到的时候还是想，想靠近，想拥有，哪怕是彼此脸上控制不住的甜笑，也想写上日期，藏在心中的内存里。
包包指着k1穿着的黑衬衫，一脸恍然大悟，“难怪我找不到，原来有人根本没还。”
k1点了点包包的白衬衫，“小气鬼，穿你一件衣服怎么了……”
包包把跟k1一样，长得憨憨的哈士奇递给k1。k1看了看哈士奇，放在自己脸旁，比了比：“像我么？”
包包边笑边点头：“一模一样……”
他接过k1送的白玫瑰，打趣说：“我还是，第一次收你送的花～”
“那你要开始慢慢习惯了，我还有很多第一次。”
k1挑着眉，大胆欺身到包包耳边，双手环着包包，柔柔地说：“本来打算，今天去某人家偶遇他，然后带他去最喜欢餐厅吃饭，再把花送他。没想到，万年不主动的某人居然那么心有灵犀，也去了我家偶遇我～”
k1在包包家等了半天，看到苏苏，才知道包包早就在他家门口等着了。计划被识破，包包害羞得脸红心跳，完全不敢抬头，只顾着看手上的花。
k1用温柔的蜜嗓，在包包耳边呢喃：“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应该是从你捧白玫瑰那晚，对你有了一份喜欢。开始只觉得它配你，后来买花，店员说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我最想和谁相配呢？我脑海中，只想到你。”
“我们都各自经历了一段，乱七八糟的感情，都伤得不轻，不相信爱情了。失恋的时候我想，一个人也挺好，以后不谈恋爱了。但如果要再谈，和谁呢？我脑海中，又只想到你。”
“我才意识到，喜欢上你了。不是因为一起长大的牵绊，不是因为彼此了解的情分，是睡不着的时候想，睡醒第一时间想的喜欢。这种喜欢，开始疯狂滋长。当我意识到，你也喜欢过我，但你已经和tam一起了。那时，我又欢喜，又难过。”
“后来，你们分手。我听到你和tam说的话，听到你为了我，去要挟tam。我才知道，你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我恋爱的段位到多少，你最清楚，不浪漫，也不体贴。但我再不浪漫，再不体贴，也不愿意让我们彼此煎熬着。如果你还犹豫要不要往前，我很乐意先开口。”
和tam一起后，包包就决心把对k1的这份喜欢，永远封印在好朋友的位置。直到他整理好和tam的感情，决定接受k1，他才意识到，k1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沉到，让从不主动的他，按捺不住的程度。
但他万万没想到，k1懂他这份煎熬，原来被一个懂自己的人喜欢着，是那么幸运的一件事。听着听着，眼泪连着感动溢出眼眶。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甜的告白，k1却说着说着，语带哽咽，他感性地看着包包：“包，我们谈恋爱吧，我做你的新欢，可以吗？”
k1卑微地请求着，很甜又很好哭。包包边哭边点头。两个曾在恋爱中受伤迷路的小孩，互相拥抱，如获至宝。
2016年的最后一天，空中布满了粉红色的火烧云。就像此时，身处粉红世界的满满幸福的一双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