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冰释前嫌
声乐课后，queen张罗着去海边咖啡厅喝东西，k1转身发现包包不见了。四处张望，发现包包跟着曾海风往酒店后院走。k1想都没想，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酒店后院的暗巷，包包停下，转头看着曾海风：“说吧，你想干嘛。”
曾海风一双桃花眼盯着包包，狰狞地笑着：“我想，你像我一样，也留一条疤。”
他卷起袖子，一条10公分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爬在他手上，比他的笑还狰狞。
“最好，在你这张白皙的脸上留。”
他手指试图触摸包包的脸，包包头一偏，闪过他的触碰。冷漠地回了句，“你要是能像我那么狠，不至于留那么长的疤。”
“你是够狠，但要是emma知道你有案底，估计你就不能留在ia了吧？”他慢慢把袖子放下，遮住疤痕。
“不过，你连歌都不敢唱，还浪费什么时间，当什么艺人呢？你啊，除了这张小白脸，根本一无是处。赶紧滚，我不想在ia看到你。”面对曾海风的嘲讽，包包没有回答，像被钉住一样，呆呆钉在暗巷里。
连续两天，teamace合唱的进度，因为包包一直停滞。教室里的气氛一度进入冰点。练习到了第三次，轮到包包开口的环节，还是慢了半拍，依然没在调上。大v的暴脾气忍不住，用手弹了一下包包的耳朵，“你怎么那么笨哪，就两句还唱不出来。”
这一弹，刚好碰到包包留疤的耳朵，手指的力度不强，却足以让他的耳朵整只通红。他下意识侧了一下头，揉了揉耳朵。
“哎，动手干嘛？”k1挡在包包身前，瞪着大v。
“就几句歌词，他怎么唱来唱去唱不好？别的组都录完了，我们每次都卡在他这里，浪费大家时间。”
包包本来因为没唱好，内心压力非常大，听到大v说“浪费大家时间”，瞬间红了眼眶，转身跑出教室。
k1用力推了大v，吼道：“你这样就不浪费时间吗？有空发脾气不如想下办法……”
说完转身追了出去。包包从教室一路往沙滩暴走，沙滩上全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k1好不容易追上，伸手拉他，想让他停下。
包包转身朝k1大吼：“别跟着我！我呆不下去了，我走还不行吗！！！”
k1替大v解释：“大v只是对事不是对人，他情商低，你别往心里去。”
“那你呢？难道你不这么想吗？唱不好还不努力练，事情做不好就只会逃。难道你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吗？”包包边说，眼泪边往下流。
“没关系的，包包，我可以帮你啊。”
“为什么你总要浪费时间帮我？你为什么不去做个医生，律师，创业，非要来ia，看我有多差，你有多好。”
k1脑子突然“嗡”一声，想起当年包包隔着电话说的那句：“请你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原来包包早认出了自己。面对包包的质问，以及他的满脸泪水，k1也把10年积攒的委屈，哽咽着吐露了：“因为，我答应过你的……”
小时候包包声音像小鸟一样奶糯清脆，任谁听到他的声音心情都能变愉悦。老师问大家【我的志愿】，包包说长大要做歌手。可某天早晨，变声期突然就来了，包包脆脆的音色变得哑哑的。当天的音乐课上，才唱了第一个音，就惹得全班同学嘲笑。从此，包包就对唱歌有阴影。
那年圣诞节唱完【wewishyouamerrychristmas】之后，其他人把小包包的哭当成笑料，只有小k1给哭哑了的小包包擦眼泪。
小包包边哭边扯着哑哑的嗓子：“k1，我声音好难听……做不了歌手了……”
小k1也哭着：“那我也不唱了，陪你。”
小包包抽噎着：“不……我唱不了，但你可以，你长大要做歌手，替我唱。“
“是不是我做歌手，你就不哭了？”包包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好，那我长大做歌手。”
k1从来是信守诺言的，上一样的大学是，成为歌手也是。
“我在大学名单没看到你，很失落。但我答应过你，要替你唱歌给所有人听，所以才来的ia。我不知道你也在。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原以为你不认得我，还想慢慢和你熟悉，像小时候一样……”
“我发誓从来没有想让你难堪，一点都没有，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浪费我时间……”k1边说，眼泪也开始涌出来，以前k1就是个一哭就停不下来的哭包。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委屈的k1，包包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k1的大名，还是我取的，怎么可能不认得。本来也以为你不记得我，但我发现，房间里所有带标签的东西，你都先剪掉了，因为我不用剪刀。而且，我偷瞄过amy的分房安排，本来我们不是同一间，是你让amy改了？”
“你知道，我性格不太主动，所以，你就主动了，对不对？”
小心机被包包戳穿，k1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两人哭了又笑，脸上都特别精彩。他们坐在沙滩上安静地等着日落。
k1用手碰了碰包包，眼神很严肃：“转学之后，你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曾海风……”
包包叹了口气，很久，才皱着眉回忆着，那些难堪的往事。
“刚回香港，我谁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因为内向，又……喜欢男生，一直被孤立。每天都很抑郁，成绩自然不好。和你吵架那天，难得有人约我去生日派对，那天生日的寿星就是曾海风。他们拱我上去唱歌，我那时候声音还是，很难听，他们就嘲笑我。因为这件事，曾海风他们常常找我麻烦我，还牵连了苏苏。”
“他们想对苏苏动手动脚，我拿起路边的空啤酒瓶戳到曾海风手上。”
原来，那个疤是这么来的，k1眼前仿佛，出现瘦弱内向的包包，为了保护妹妹，拿着空酒瓶往曾海风身上戳的样子。对于向来温和的麦包包来说，当时该多愤怒和绝望。他心里不自觉紧了紧。
“曾海风流了很多血，进了医院，他家里人在香港有点势力，报了警。还好，最后判我正当防御。后来他被家里人送出国，我也转了学。”
“那，案底？”
“当然没有，关于那件事，我问心无愧。“
听完包包这些年的经历，k1心疼又内疚。心疼内向的包包，要独自面对这些，内疚自己居然因为一句气话就断了联系，如果当时他主动多问一句，是不是包包会跟他倾诉自己的遭遇？他低头，不敢看包包，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难过，久久说了句，“对不起，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包包笑着揉了揉k1的脑袋，“就你还想保护我？哎呀，都过去了，不说了……”
包包觉得好笑，明明可怜的是他，却要反过来安慰k1。
“还好，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放心，我罩你。”
看着k1满脸认真，略带八代气息的保证，包包一脸不屑，“我可是伤过人，进过警局的，论逞凶斗狠，你罩我？”
“所以让你多读书，什么年代了，还打打杀杀，智取不行吗？”
“行行行，听你的，智取。”
“虽然曾海风混蛋，但他的话不错。我确实不适合做艺人。”
包包揉了揉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从来没想过，会被星探看上，来ia，是抱着试试玩玩的心态。我对自己的期望很低。你看teamace其他人都是专业院校科班出身，你就算不是，本身也有唱歌的天赋，我……每次唱歌，就会想起他们的嘲笑声，真的好难……”
k1用一双杏眼异常真诚地看着包包，手捏了下他的脸：“上次在影棚看到你，就想，你这张脸，不做明星可惜了。”
“做艺人不只靠脸啊”，包包无奈地笑笑。
“我不喜欢自拍，也不爱打扮。因为我从不觉得自己帅，直到高中选校草，才知道在别人眼中我长得还算可以。人会变的，会变得跟你想象得不一样。小时候不好听，不代表现在不好听。你看到我跳舞了吗？小时候跳得不错的，长大之后……”k1比划了两下自己的高位截瘫般的舞蹈。
“不不不，你小时候跳得也不行。”包包不给面子地笑了。
“喂，过分哦！不过说真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非常适合当艺人，不只是因为脸，一定还有别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很具象。以前跟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你一个人，现在有我，有teamace，一定能帮你。”
包包看着k1认真的脸，从裤袋里拿出揉成一团的歌词，好看的眼睛闪着光，“那……这个接下来怎么办？”
k1瞬间切换成老师的角色，一脸认真，细致分析，“我们先别着急唱，这段时间，我一直观察你。我觉得，你得先克服自己的心魔。你对唱歌这件事，阴影太多。所以第一……”
包包看着k1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手舞足蹈，絮絮叨叨说着“一二三四”克服心魔的方法论，心想：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个事，估计k1快要被逼疯了吧，到底是多想帮自己把歌唱好？
转念又觉得他可爱，全世界都不相信他能当艺人，唯独这个发小笃定说他可以。前所未有地，包包想为k1赌一把。
“……这首歌很快，而且也有点高，你先把歌词念顺，再唱。”
包包一字一句念着歌词：“alliwanttobeallieverwanttobe,yeah,yeah……”
“然后把这句词分开两句，alliwanttobe/allieverwanttobe,yeah,yeah……你试试。”
包包按着k1的方法轻轻唱着。k1第一次近距离听，包包的歌声。
小时候因为还在变声期不稳定，如今他的歌声虽然不脆，但纤细软糯，特别温柔，细细听像撒娇。k1还发现包包的音域不错，高音努努力也能唱上去。
k1录了一句包包的声音，让包包听。这也是，包包长大后第一回听自己的声音，有点陌生，音色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听，甚至他还挺喜欢。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更放心大胆地开往下唱。k1和包包一起轻轻吟唱：
everybody"stryingtobeabillionaire
每个人都想成为巨富
buteverytimeilookatyouijustdon"tcare
但每一次我看着你，我不在乎了
causealliwannabeyeah
因为我想要
allieverwannabe,yeah,yeah
我想要
issomebodytoyou
对你来说特别的人
像开玩笑一般，两条原本平行的线，被天神改变了方向，重新有了交集，慢慢靠近。
夕阳徐徐落下，原本暗淡的友谊，被微微的星光缓缓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