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白舒良的实验室很快就弄好了，倒是寻教授那边，因为要保证阜征的手术绝对能够成功，对器材的要求非常高，同时又要保证绝密性，所以直到寻明嶦拿到阜征的全部体检报告，手术室还是没能健全。
正职工作无法展开，寻明嶦就只能指导指导白舒良的功课，他不愧是当初的顶尖专家，在分心辅导功课的同时，针对阜征的手术计划居然也起草了很多份。
“寻教授~这是我今天药学课做出来的，我们快来试试。”自从家里的实验室布置好，白舒良就开始回家住了，国家级教授的小灶不吃是傻子~
寻明嶦起初只是当做给阜征手术前的练手，同时他对白舒良那些心血来潮的小创作还很不以为然——一个刚刚入学还不到一个学期的新生，能做出什么来？但是在分析过几次白舒良带来的魔药后，他彻底改观了。
白舒良总是能用一些普通的魔药材料做出一些效果特别不普通的东西来，虽然这些效果……绝对不是往积极方向发展的。可是要说他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的话，他又能完美的复制出任意他自己做出来的药剂。
“这可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吧……”寻明嶦结果白舒良递过来药瓶，低声感慨。
“嗯？寻教授你说什么？”
“咳，没什么，我们先来试试你的这个药吧。”
寻明嶦用夹子从放着艾戈的箱子中夹出了其中一只，避过它的利齿和爪子，熟练地把它固定在试验台上。他打开药瓶，用滴管吸出里面浑浊的黄色药剂：“这次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是一级稀释剂的材料。”白舒良两眼发光，迫不及待的催促寻明嶦赶紧试药，“不知道这次做出来了什么？”
“既然是稀释剂材料做的，要不要试试跟其它药液混合？”当用药者是小孩子或者身体孱弱的老人时，他们可能无法承受正常药效对身体的影响，所以稀释剂一般是用于稀释魔药浓度，以达到削弱药效的作用。
魔药是一种精密的炼金术衍生术，是无法直接加水稀释的，这样会破坏它原本的结构，导致整瓶药水直接报废。所以在为了不破坏魔药本身的情况下达到稀释的目的，稀释剂诞生了。它本身没有任何颜色和味道，相比水来说也只是更加浓稠一些。
“不然先直接给艾戈喝一点，可以更加直观的看到效果。”白舒良怕加入别的药水后会影响到药水的效果。
“也是。”寻明嶦用手术钳撑开了艾戈的嘴，滴了三滴药液进去。
然后，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趴在试验台边期待的等着艾戈有所反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实验室中只有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声，艾戈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失败了啊？”白舒良遗憾的伸手戳戳艾戈，结果发现艾戈的身体没有任何起伏，“死了？”
“嗯？”寻明嶦听了他的话低头凑近艾戈自己观察，“又死了？”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灵性，为白舒良的作品做试药的基本上都是即死，为数不多的虽然不是即死，但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就是了。
“既然死了也没办法，现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寻明嶦撸起袖子拿起手术刀准备开始解剖，艾戈的外表看起来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打开腹腔后，也没发现器官出现病变，只是肺部有些膨大，还有一些淡淡的异味，只是混合着血的味道并不明显。
“那有可能会是肺充血导致的窒息？”白舒良刚刚入学没多久，只能用他仅有的知识试图分析。
“不是，肺充血的颜色会更鲜红一些，你看这个，都已经发黑了，这是肺淤血。”寻明嶦切开艾戈的肺部，详细的给他讲解：“看，下肺静脉增粗，上肺静脉收缩，这是肺静脉端回流不足的表现。”
白舒良恍然大悟：“哦哦，那肺淤血会导致缺氧吗？”
“会，你看它喉头有肿胀的现象，说明出现了窒息的情况，但是症状很轻，应该不是窒息导致的死亡。”寻明嶦转动手腕，锋利的手术刀立刻把艾戈的颈部皮肤割开，露出了水肿的喉头。
“现在开颅吧，如果腹腔中找不到明显致死因素，那很可能是脑部的变化导致的。”他拿起组织剪和勾镊递给白舒良，示意他动手。
白舒良懵懵的把工具接过来，跟艾戈的尸体面面相觑了一会，转头看向寻明嶦：“我们没学过开颅……”
寻明嶦扶额，离开学校太久，他都忘记开颅这种比较精密的手术操作是不会让新生一开始就接触的。
“你先剪断颅骨和颈椎的连接，然后把表皮剥掉，用勾镊固定住眼睛……”
在寻明嶦的口头指导下，白舒良虽然生疏但是异常顺利的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开颅操作。看着他的操作，寻明嶦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开颅的医科新生，居然能在仅仅口述的情况下独自完成开颅。白舒良确实有天分，他在心中下了结论。
放下工具，白舒良长出一口气，完全没发现寻明嶦看他的眼神十分异样，开始观察起艾戈的大脑。
“这也出现了瘀血的症状，还伴随轻度的积水……看起来像酒精中毒。”寻明嶦不解的低下头，仔细的嗅闻了一会，“没错，你来闻，这是酒精的味道。”
白舒良按照指示凑过去，确实闻到了，是打开腹腔时逸散的味道。
“真的诶，为什么会这样？”
寻明嶦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他没有马上回答白舒良，而是思索了一会，然后小心切开了艾戈的消化道器官。随着他的动作，酒味变得更加浓重，可是消化道中除了一些食物残渣没有任何异常。他想了想，又切开了其它几个器官，同样没有异常，但是也没有明显的酒精味。
“初步推测，可能是你魔药中的某种成分刺激了艾戈体内一些细菌的大量繁殖，它们跟食物残渣发生了发酵反应，导致艾戈急性酒精中毒死亡。具体结果还是要一会测试一下你的药水。”
“这样啊~”知道了大概的原因，好奇心得到满足后白舒良又有些泄气：“为什么我做出来的都是这种药水呢？就不能有一些对人体有好处的利国利民的发现吗？”
“你现在刚刚入门，知道的还不多，等你把魔药药理吃透了，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成果的。”寻明嶦安慰他，“而且你已经是很有天赋的了，很多人按照药谱来煮魔药都会熬废，更别说是像你这样自己熬出来药水的。”
魔药属于炼金术的分支，在操作不当的情况下很可能炸锅或者变成色味奇特的固态或半固态，像白舒良这样自己胡乱配药还能成液体的，寻明嶦从来没见过。
当然，这个世界中把熬魔药这种高贵的学科当做做饭的人恐怕确实只有白舒良一个人，也许这就是他魔药天赋的来源？不得而知。
有了专业人士的课余指导，白舒良的成绩是突飞猛进，在伊莱恩问起他时，他在征求了寻明嶦和父母的同意后，邀请伊莱恩一起加入了教授的课后小灶。不过，对伊莱恩的说法是寻明嶦是他家的住家家教。
在寻明嶦的指导下，白舒良和伊莱恩的期末成绩都十分好看，甚至白舒良还有时间在复习的间隙去“欺负欺负”葛祁杜蘅那一波没了越勤卓拉撑腰的狗腿，刷刷自己“小人得志”的人设。
凛休到来后，白舒良邀请伊莱恩在白家住，顺便一起跟着寻明嶦预习下个学期的东西。伊莱恩本来就不打算凛休回家的，所以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本来白舒良也邀请了蒙塔古和湛湛夏，可是侏儒凛休期间是有一个非常盛大的节日的，所以即使家住的远，蒙塔古也不得不赶回去。蒙塔古不去，湛湛夏也不好意思过去，白舒良和伊莱恩都是男生，她的男朋友又不在，即使蒙塔古绝对相信他们，但学校里那么多人不知道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是在足够开放的泰玛星，人们八卦的能力依旧不容小觑。
凛休第三周的一个休息日，白家四个人加上两个客人正在吃着早餐，白舒渊野外演习回来了。他一进主宅的大门，就叫唤的满房子都能听到，即使餐厅跟门厅隔了几百米的距离，也丝毫不妨碍声音的传播。
“我白舒渊活着回来了哈哈哈！我今天要吃上三吨肉然后再睡个三天！”白舒渊像一个脱缰的哈士奇，一路咆哮着向餐厅飞奔，“我闻到食物的味道了！今天的早餐是禾羽蛋卷吗？”
寻明嶦目瞪口呆，因为就他这段时间跟白家人相处，以为他们都是性格比较沉静的类型，没想到居然还有性格这么跳脱的家庭成员。也许是所有这方面的基因都遗传到长子一个人身上了？他想。
“这孩子，咱们全家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能闹腾。”白夫人拿起茶杯遮住嘴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伤好没多久正在家休养的白舒宁难得帮弟弟说话：“野外演习规则很严格的，连食物都没有，舒渊这几周应该很辛苦。”
“哪个军校生不是这么过来的？等到进了军队比这苦的多了，男孩子就该多吃点苦。”白炎赫用自己对待两个儿子不同的态度很好的诠释了双标这个词的含义。
白舒晴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不做声，对待这个跟她长着同一张脸的孪生哥哥的神奇作风，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习惯了。
伊莱恩忍不住笑了，早就见过白舒渊，也知道他性格开朗，但是没想到开朗程度跟上次比起来还能上升好几个等级。
等白舒渊狂奔到餐厅，发现除了早就知道自己真面目的自家人，还有两位客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颇有好感的伊莱恩。
“……”突然觉得一辈子好长。
看白舒渊整个人僵在餐厅门口，白舒良就知道他现在估计尴尬到极点，赶紧迎上去给他递台阶。“哥哥你回来了~有给我带礼物吗？”他拉着白舒渊往餐桌走，“对了，家里现在有客人，伊莱恩你见过，我的好朋友，寻教授是妈妈给我找的家教，现在也暂住在家里。”
白舒渊和白舒晴并不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寻明嶦也只是对他们说是住家的家教。
有了白舒良解围，白舒渊渐渐放松了下来，带着些不自在的跟客人打了招呼，埋头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