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萨牡笛密濂被阜征下令关了四天，期间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吃饭，只是给她注射了能维持她生命的营养液和水。为了防止她□□和自杀，阜征还让尾曳拔光她的牙齿，并且彻底清洁了口腔。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尤其是对你这样没信用的卑劣的小人。”密室中，几本丧失了活动能力却还是被牢牢束缚住的萨牡笛密濂目光狠厉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阜征，因为被拔光了牙齿，说话有些吐字不清。
“信用？那是该对你讲的东西？”阜征低笑出声，“萨牡笛中尉觉得自己配吗？”
萨牡笛密濂无言以对，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无耻。”
“彼此彼此吧，”阜征拿出注射器，“四天没睡，看来你的精神还不错，我不得不用点别的手段了。”
“你以为我会怕？”萨牡笛密濂毫不畏惧。
“我们这种人确实是不会怕痛，所以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打算对你行刑。”阜征语气柔和，伸手把注射器扎进了她的颈动脉，“既然你现在不打算说，那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
萨牡笛密濂冷笑，以为阜征给她注射的是自白魔药一类的东西，不为所动。可是慢慢的，她发现不对，皮下开始出现细微的异样感。
“你给我打了什么！？”
阜征打开终端看了眼时间，“没什么，只是一些能让你保持精神的好药，不过有点副作用，好好享受吧。”说完就离开了。
狭小密闭的空间中只剩萨牡笛密濂一人时就会陷入黑暗，而且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在她即将浑浑噩噩快要失去意识时，才会有些动静让她无法入睡。萨牡笛密濂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她虽然在阜征面前表现得很硬气，可他的手段确实够狠，让她颇受苦楚。
“越勤家的人怎么样了？”见过萨牡笛密濂后，阜征问贺卢上校。
贺卢上校翻看终端上的报告面板：“越勤夫人有些撑不住了，估计今天就能招些什么。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潜逃的刘伯爵抓到了，陛下的意思是，也由您接手。”
伯爵刘冠寓在白舒宁探路回来的当天就拖家带口的逃出帝都了，关押越勤家后尾曳去他家的地下室也只是救到了部分实验体，白舒宁当初见到的仪器、死灵和标本都消失了。
听到又有人要塞给他，阜征不快皱起眉头，标志性的微笑都不见了，“什么工作都要给我，我那么像收垃圾的？”
贺卢上校被他的比喻逗笑：“我都不知道您也会开玩笑，不过可能是因为宋元帅向陛下力荐您的缘故，所以陛下格外信任您。”
阜征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正了正军帽遮住了刺眼的阳光，“走吧，去看看。”
刘冠寓被发现时已经是混迹于一个偏远城市的贫民窟中，衣不蔽体狼狈不堪。他离开时是带着丈夫和儿子一起离开的，可是现在就只剩他一人。
“刘伯爵，这样子真是窘迫啊，我对您的遭遇非常好奇，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为我解惑？”阜征缓步走到垂头丧气坐在囚室地上的刘冠寓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刘冠寓听到他的声音，噌的一下爬起来，涕泗横流的抱住阜征的腿：“阜上将，我说，我都说，但是求求您帮我报仇！求您一定要帮我报仇！”
“放开我，”阜征动动腿踢开他，“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您知道我本来是保皇派的，但是有一天，我儿子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上下长满血泡而且痛痒难忍，挠破后患处还有尖锐的烧灼感……我和我丈夫为他找了不少医疗师，可是完全不见好。直到有一天，我家收到了一个包裹，那不是被寄过来的，是直接放在我家门口被佣人发现捡回来的。拿到包裹后，一个人就通过音讯直接联系到了我，他告诉我我儿子的症状是中毒所致，包裹里就是解药。”刘冠寓抹了把脸，“可是那个解药只是暂时的，必须每月服用两次……”
阜征了然：“所以你为了你儿子就为他做事了？”
“我没有为他做事！”刘冠寓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璟捷吃了药后确实有效，我就把瓶子里剩余的药水拿去化验，可是医疗师没有办法完全分辨出成分。之后那个人又联系了我，他警告我说如果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就……就直接要了璟捷的命。”
“哦？那你现在怎么肯说了？”
“虽然我担心璟捷，但是也不愿意为他做事，那个人就说他愿意退而求其次，让我提供一处房产。只是我虽然为他提供了，但是也留了个心眼，在门口装了监控，时不时会查看。直到白上尉那件事的发生后，我知道这件事要查我逃不了干系，也怕那个人再对我们做什么……就连夜离开了……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一传送出帝都，没过多久就受到他派出的机器人的袭击，我的丈夫和儿子都……”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
阜征手指点了点终端，放出一段录音，俨然是跟他联系多次的人的声音：“联系你的是这个声音吗？”
“是他！就是他没错！”刘冠寓双眼通红，双手再次攀上阜征的裤腿，“阜上将，无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求求您！”
“这件事之后再说，我先去见陛下，你老实待着。”
事情的走向变得越来越乱，互不相识却倒戈效命同一人的军官们，被威胁的保皇派贵族，早就已经宣告死亡的生化士兵，还有那些目的不明的实验……阜征走在通往皇帝日常办公书房的路上，在心里把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放在一起，却怎么也找不到联系。
踏进书房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帝就一脸高兴的对他说：“阜卿，我正要联系你，白卿传来消息，寻明嶦教授找到了！”
“找到了？”不知为什么，阜征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觉得这个时间会不会太巧了点？
“原来他这些年一直在离帝都不远的栗奥市，一会尾曳会带他进来，你的治疗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已经验过生物信息了，是他本人！”皇帝是真的高兴，阜征去了芯片的辖制，又有他的战斗力和指挥天赋加成，无异于一只磨利了爪牙的猛虎，对帝国来说是好事。而他又跟白舒良关系亲密，暂时也不用担心他对帝国的忠诚。
“谢谢陛下费心。”皇帝高兴，阜征也就没扫他的兴，只是心中暗生戒备。
阜征情绪一向内敛，皇帝也没有特别注意他反应平淡，“不用这么见外，等给你取出’曼青’，这次的事情也了了，我就让宋卿和白卿给你放个大假，好好陪陪舒良。”
提到白舒良，阜征的笑容真切了两分，又很快收敛，“陛下，刘冠寓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皇帝听完阜征的汇报，也觉得棘手，“把这么些毫不相干的人拉到一起，他到底在谋划什么呢？好好审问萨牡笛密濂，一定要从她嘴里挖出东西来。”
“是。”
内侍敲门进来：“陛下，寻明嶦带到了。”
皇帝和阜征对视一眼，停下了之前的话题，“带他进来吧。”
内侍打开门，把等在门外的寻明嶦让进了书房。
“见过陛下，阜上将好。”寻明嶦才不过七十，按照岳人的平均年龄来说应该正当壮年，他的头发却已经白完了，瘦弱的身体有些佝偻，衣着也十分质朴。
皇帝做出下压的手势：“快坐下吧，寻教授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么落魄？”
寻明嶦叹了口气，“我这些年东躲西藏，殚精竭虑，所以人也老了许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当初试验一结束就辞职离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皇帝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势。
寻明嶦沉默了下来，皇帝和阜征也不催他。好一阵后，他才下定决心般的开口，“当初生化兵试验进行到后期时，我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了尸逐教授和郁教授的的谈话，他们提到了要往实验体中放什么东西，还说动作要隐蔽点，只是当时刚好有一个记录员路过，他们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本来没放在心上，因为像我们这种人，都会想要在实验中加入点自己的想法……可是没过多久，那个记录员就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死了……”他口中的尸逐和郁目前一个在帝国科研院一个在帝国大学。
“会不会是巧合？”阜征觉得有些牵强。
“我起初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我后来写事故报告时又查看了实验过程的监控，当时实验体对药物产生排斥反应后失控，那个记录员本来是站在后面的，大家忙乱起来后是郁教授把他推向实验体的！而且那场事故，只有那一个记录员死亡，其他人连轻伤都没受……”寻明嶦垂着头双手交握，仿佛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还心有余悸，“尸逐教授发现我看过监控，之后我就总感觉有人在窥视我，为了自保，实验一结束我就逃走了。后来确实陆陆续续的有人在找我，我就确定他们确实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陛下的人找到我时，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原来是这样。”皇帝不着痕迹的看向阜征。
阜征微微点了下头，听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可惜除了多了两个人可查外，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当初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上报？”
“阜上将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是我哪敢啊？”寻明嶦苦笑，“我不知道他们在为谁办事，如果是上头有些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安排，我主动去说不是找死吗？”
“算了，过去这么久就不要纠结这些了。”皇帝安抚的看着寻明嶦，“你当初听到的东西他们确实做了，阜卿身体里就被放了一个作用不明的芯片，可是生化人身体构造毕竟跟普通人不同，我也不敢随便让人治疗。这次派人找你，也是为了取出这个芯片。你先好好休养几天，之后希望你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寻明嶦起身行礼，“陛下帮我从担惊受怕的日子中解脱出来，我愿意为您效力。”
“好，一会让阜卿带你去白家，在查出幕后黑手之前，你都由白家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