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阜上将这次好像抓了两个内奸？”繁印伯爵猜测，“会不会军中还有其他吃里扒外的？”
宋元帅最先否认：“不，繁印卿你没带过兵可能不清楚，战术上的预知只有当双方势均力敌，或者其中一方没有拼死反抗的时候有用，但是这次战争的情况不同。卡莱温跟安曜的实力差距各位心中应该都有数，在武器跟不上，军人数量也差一截的情况下，他们本来就是侵略方，也没有那种孤注一掷的狠劲，这样的话几个内鬼透露了作战情报在根本上无法影响战局。”
问题再次回到了原点。
阜征说出了自己推测：“卡莱温必然有他们觉得可以逼安曜妥协的原因，这个原因，要不然就是他们得到了必杀的武器，可以让安曜忌惮。第二点，很可能他们得到了’确切’的情报，让他们确信，安曜组织不起还击。目前已经占领了卡莱温全境，有特大杀伤性武器的可能性不大，我认为我们可以着重第二点的调查。”来之前，阜征已经放出消息说自己的仿生手臂受战场高浓度负能物质影响出现了故障，就直接切断了电源，所以这会并不担心会被芯片监听。
“可以，等到卡莱温的总统带回来以后可以问问他，虽然他不一定会照实说……”皇帝沉吟，“可以用自白魔药吗？”
自白魔药对精神的损害非常大，使用剂量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把服用者的大脑彻底破坏，变成浑浑噩噩的痴呆。
“可以用，在法理意义上他已经是死人了。”阜征顿了顿，“堡鬃诺诃和田莱兴已经用过，田莱兴知道的东西不多，堡鬃诺诃身为将级军官做过类似的抗性训练，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等他的心理被摧毁后再用一次。”
用什么摧毁不言而喻。
这时，正在查看另一台设备的川少将汇报：“发现了一个被隐藏的很深的文件夹，里面是日期近两个月的一些录音。”
录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打开听听？”
川少将点开了时间最近的一个文件，就是今天清晨时分的。
“先生，线人情报有误，我们进圈套了！再不想想办法就要全军覆没了！”
“什么？！真是废物！本来还指望着你们能把战事拖延到一周，结果居然一个标准时都撑不下来？”
这条录音很短，只有这两句话，阜征发出冷笑。
“是他！”
仅仅两个字，让白炎赫和皇帝变了脸色。
“果然是这样，政变叛国，他到底想做什么？”
其他人本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渐渐也反应了过来。
“陛下……这难道就是……”
皇帝强压下怒火，点了点头。
“再听听有么有别的。”之谈公爵给川少将使了个眼色。
川少将点点头，点开了一段卡莱温发起攻击前的录音。
“先生，两天后我们就会对安曜发起强攻，您那边……”
“放心，只要你们撑过头两天，成鲁德和介丽就会动手，到时候安曜一旦乱了手脚，其它国家也一定会趁乱插手。”
……
成鲁德和介丽分别是安曜北方和西方的邻国，如果三国同时动手，加上内应，也许还真的能给帝国造成一些麻烦。虽然帝国不是没有阜征以外的可用之材，但是其他人动手一定不会有阜征这么干脆，到时候查内鬼可能都会花费不少时间，战事拖得久，安曜有很大的可能会伤些元气。
川少将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人是有多恨帝国啊？”
“成鲁德和介丽之所以没动手，很大可能是还在观望，相比卡莱温还算有点脑子。”
阜征不太有耐性继续听下去了，他站起身跟皇帝行礼：“我先回军部做报告。”说完就带着一部分内容不太敏感的情报直接离开了。
丘非瓒不满他的随性，皱着眉问白炎赫：“舒良真的不是被骗了？这种目中无人的……”
“阿珃对他还算满意。”不想听大舅子唠叨，白炎赫搬出白夫人。
丘非瓒闭嘴了。
军部一片忙碌，不止是因为接手卡莱温的领土，鄂涞也需要更多人手和仪器。阜征作为一线军官，本来需要他在前线坐镇，但既然他带着情报先返回了，反而这会没他什么事了，报到过后只要写份报告就可以了。虽然听着简单，一弄也弄到了晚上。
回到家里，阜征想着上次匆忙离开，到现在都没跟白舒良联系，他估计又得不高兴。现在回来了，还是先给他打个音讯。
临到要拨出去，阜征迟疑了，一方面是现在太晚了他害怕白舒良已经睡了，另一方面，他在战场上的所作所为这会应该都已经见报了，白舒良……会不会害怕？
虽然做过的每一件事阜征都不后悔，但是白舒良毕竟还是被娇养的贵族小少爷，他会不会接受不了？
难得一见的，向来干脆的阜上将选择了逃避，决定明天再说，他要做心理准备。
一觉睡到下午的白舒良现在清醒的很，而且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阜征怎么作战上，他现在同样正为了自己的恋爱苦恼，但是跟阜征的苦恼完全不同。
送走朋友们后，白舒良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给却谷回讯息。
【恋爱问题，我认识的人里你看起来经验最丰富】
纠结了一下午终于收到回信的却谷立刻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只要不是秋后算账和喜欢上他什么都好说！
【那你算找对人了，军校明天就有假，你明天有空吗？】
白舒良翻看了一下课表，只有早上一节课，于是欣然定下时间。
【中午十二点怎么样？顺便请你吃午餐当学费。】
阜征有白舒良的课表，决定去接他放学，这样可以最直观的看到白舒良的态度。
到达帝国大学时正好碰到白舒良下课，阜征远远就看到他抱着背包往另一个方向跑。
这是去找人？清楚白舒良朋友不算多，平时大多数时候也跟伊莱恩待在一起，这次难得他自己一个人，阜征出于好奇心跟了上去。
“却谷！我在这边！”白舒良在约好的餐厅门口看到了打扮骚包的却谷。
却谷本来看到了一个路过的女孩，正跃跃欲试的打算去要通讯号，被白舒良一嗓子打断了。
他没好气的转身抱怨：“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白舒良才不管他，做了个鬼脸：“纵欲过度小心肾亏~”
两个自来熟的人斗着嘴进了餐厅，阜征也跟着他们走了进去，坐在了不算近但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桌子上。不过阜征现在完全没有某种目睹男朋友偷吃的感觉，首先他对自己和白舒良都还算有自信，另外一点就是，以他对白舒良的了解，他主动约却谷出来，为的不是那种事就是那种事——却谷名声在外。
却谷一张嘴，也证实了阜征的猜测：“说吧，找我问什么。”
白舒良要问的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我男朋友太优秀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怎么办？”他趴在桌子上，表情有些沮丧。
“你男朋友？阜上将？”
“你怎么知道的？！”白舒良惊恐的双手护胸，“莫非你监视我？”
却谷翻了个白眼：“我拜托你，现在社交圈有谁不知道这个事？都说白家的……手段好。”他把庸赘两个字包在嘴里，怕白舒良听了不爽再给自己来一顿炮仗。
但是白舒良不怎么介意别人说什么，他只关心他想问的：“哼，知道征哥哥是我男朋友就好，省得跟我抢。”
“阜上将那样的，谁敢抢啊，又不是安曜没男人了……”
“你说什么呢！征哥哥长得帅实力好又会打仗，你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弱鸡！”
“……”他只是说了句公认的事实啊，招谁惹谁了……阜上将是阴沉又不好接近嘛。
“哎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征哥哥那么好，我跟他条件差太多了怎么办啊……”
却谷完全不能理解白舒良的心情，他是标准的贵族思维，地位阶层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你开什么玩笑？要说也是他的条件不如你啊，你家是侯爵，你又有皇室血统，阜上将只是贱民转成了尚民，就算自身有能力也不成气候啊。”
本来以为却谷能给自己一些好的建议，结果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不成气候！你才不成气候！贵族有什么了不起的？征哥哥不是贵族还不是一天之内搞定了卡莱温！”白舒良不满，坐在帝都享受的人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在战场上拼杀的人？
“你倒是公爵家的人，你有那个本事吗？”
阜征坐在不远处听着白舒良无条件的维护，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本来以为白舒良只有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但是没想到在外人面前也是这样，维护起他来几乎完全不讲道理。说实话，阜征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各种的恶意，早就麻木了。作为这个世界的土著，阜征虽然对阶级不以为然，但是潜意识也是认同的。就想他最开始想当然的认为白家必然会反对他和白舒良在一起一样。同样，即使是身边的朋友，日常相处中他们也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阶级特有的言行，虽然不会觉得冒犯，但是总归还是会有隔阂。
想到这里，阜征突然意识到，跟白舒良的相处中并没有这些问题。白舒良很活泼也很闹腾，他们在一起时他时常会感到有趣、无奈、放松等等……但是从来没有那种来自不同阶层的隔阂。白舒良一直就像凛冬中突然出现的阳光，但是此时，这束阳光才真正照进了阜征的心中。
却谷和白舒良的对话还在继续。
“好好我的祖宗，我错了行不行？”却谷认怂，“回到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阜上将啊？”
等着却谷给自己解答，白舒良没有太抓住不放，不过说到配不配的上的问题时，他又蔫了。
“你看啊，征哥哥长得帅就不说了，他出身不高，但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路走到现在，而且他懂得好多，我们出去玩的时候问他什么他都知道……性格也温柔，对我特别有耐性……”
却谷听着他一一细数，觉得自己有点裂开：这是在说谁？白舒良描述的这个人跟阜上将有一点点关系吗？
阜征也没想到，自己在白舒良心中居然是这样的，他都不禁要产生自我认知的怀疑了——他有这么完美吗？
不过接下来白舒良对自己的描述，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跟征哥哥简直是完全相反的啊！我体质差，魔力虽然高但是也不怎么会用，学习成绩也一般，还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特长，也就长得还行，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花瓶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