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皇宫中,皇帝面色凝重。
“白卿,你觉得这件事可信度有多少?”
白炎赫直言:“如果单说舒良的梦,可信度只有五成,但是如果阜上将的说辞属实,那么我觉得,至少有八成可信。”
皇帝双手呈塔状,沉吟道:“你觉得,这件事和越勤家奇怪的态度,有没有联系?”
“我认为是有的,如果真的有人试图颠覆皇室,而且越勤家参与其中,那么越勤卓拉之前的表现就说的通了。”白炎赫分析,“另外,我觉得之前陛下要我查的军部内部涉及的非法交易很可能也跟这件事有关。”
自古以来,政变最需要的是什么?钱!有了钱才能招兵买马,武装军队。
“哈哈哈,我这个皇帝当的真是……遍地的钉子就差插在我头上了,我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皇帝怒极反笑,“那个预言后面是什么来着?对了,我对保皇一派进行了打压,我怎么会做出自断其臂的行为,除非……”
“陛下别这样想,只有千日做贼的,况且这种事情,在动手之前他们肯定会捂得严严实实,我们一时没有察觉无可厚非。”白炎赫安慰他,“舒良这个预言梦是从神殿回来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直到昨天才清楚的看到了全貌,还有阜上将,作为这件事的直接关系人,居然就这么巧的被舒良喜欢上了,我认为,这就是天启,法则站在我们这边。您不要太钻牛角尖,当务之急还是先彻查宫廷内部,把身边的可能存在的威胁都清理了。”
皇帝深以为然,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说起来,舒良这孩子还真是我的小福星,还没出生就救过我一命,现在更是挽救了整个皇室。”
“陛下您可别这么说,要让他知道尾巴又该翘起来了。”
“哦?舒良会这样?”皇帝来了兴趣,白炎赫虽然是他十分倚重的人,但白家表面上因为当初白夫人早产的事情跟他渐行渐远,所以他虽然对白夫人和白舒良存在着一份特殊的感激和亲近,却几乎没有跟他们接触过。这是为了白炎赫为他办事的时候不会太明显,对白家的其他人也是一种保护。
“那孩子自从性格逐渐开朗起来后,可是学会什么叫恃宠而骄了。仗着家里人宠他,动不动就胡搅蛮缠,不达到目的他能哭得把白家都淹了,反正我现在是不敢惹他了。”白炎赫语带宠溺,“要是知道陛下也疼他,他以后可就要在帝都横着走了。”
“舒良是幺子,娇气点也没什么,你看我那些孩子,哪个不是老气横秋的,让我少了当父亲的乐趣。”
“几位殿下身负皇室重任,稳重懂事是好事。”
见皇帝的心情好了起来,白炎赫这才转而说起正事。
“陛下,是不是要重点监视越勤家的人?”
“不用,”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住越勤查就行了,你也说了,这种事情他们恨不得捂在那身虚伪的皮子底下,知道得最清楚的肯定只有他一个人。”
“是。”
“还有,当初参与生化兵试验的都有哪些医疗师还在帝都?”
白炎赫是军事大臣,这些信息都在他的权限范围内。打开终端调出名单,“当初的十一位主持教授有两位目前留任军区第一医疗中心,三位在帝国大学授课,一位被派驻外市,一位在试验结束后立刻宣告退休,一位在三年前去下城区无偿坐诊时卷入帮派纷争身亡,剩下三位目前在帝国科研院供职。”
皇帝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死于帮派纷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呢?无论立场如何,这些人本来都应该是帝国的瑰宝和支柱……把那位退休的教授和他的家人全部秘密带回来,就安置在你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把阜上将的情况跟他说明,需要任何东西跟我说,走我的私库,让他务必把那个芯片取出来。还有,监视在医疗中心和帝国大学供职的那几人。”一条条命令被有条不紊的下达,“监视的事情让舒宁去做,她有经验。”
“我知道了。”
最后,皇帝面色有些疲惫的扶了扶额头,“等阜卿的身体恢复了,带他来一趟,我想亲自跟他谈谈。”
中午,白舒晴还是回了白家,跟她一起的还有伊莱恩。
“舒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要请假?”白夫人还没有告诉白舒晴和白舒渊事情的经过,她以为白舒良只是又发了小性子,“这才第一个学期,你这像什么样子?”
白夫人上前拉走了白舒晴:“舒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过来我跟你讲,让舒良跟朋友说话。”
“夫人您好,我是索多德伊莱恩。”伊莱恩赶紧打招呼。
“不用那么见外,你是舒良的好朋友,就叫我阿姨吧,你们先玩,我们就不打扰了,今天留下了吃晚餐。”
“好的,谢谢阿姨。”
白夫人和白舒晴离开起居室后,伊莱恩才拉住白舒良,有些担忧的上下打量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我们都已经在会所了,突然收到舒宁姐的消息说聚会取消,给你发简讯打音讯也没有回应,现在还突然请了个小长假,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要不是我厚着脸皮跟舒晴姐过来,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们啊?”
白舒良也有些尴尬,昨天到今天他忙着演戏,也就忘了联系一下朋友报个平安。而且作为一个医学生,这样频繁的请假确实是不合适。可是他也是被逼无奈啊!有的选的话,他也想好好享受普通的大学生活。
但是面对朋友的追问,他还是不得不解释。
“……所以就是这样,终端在那时候被弄丢了,我和征哥哥又受了伤,所以家里封锁了消息。”
“绑架?!”伊莱恩惊呼,他现在终于对自己的朋友是贵族这一点有了实感。
“你的伤怎么样了?都好了吗?”
“放心,我都好了。”白舒良按住伊莱恩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只是这次绑架不是勒索财物那么简单,所以我就要在家待一阵子了。”
他说的模糊,伊莱恩也就自己脑补了一场政治斗争大戏,理解的点头。
“那等你办理了新的终端记得联系我,我把你缺勤期间的笔记都整理出来发给你。”
另一边,白夫人只说白舒良被绑架,然后阜征把他救了出来受了重伤,其它的没有过多的透露。
“人抓到了吗?”白舒晴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还不忘埋怨母亲,“我就说平时宠他太过了,现在随便来个混混都能把他带走!”
这孩子的性格到底遗传谁?
“小阜都已经处理了,昨天舒良被吓坏了,夜里又哭又闹的,你可别去招他,省得又想起不好的回忆。”白夫人半真半假的说。
白舒晴眉头微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阜征的恢复速度比预料的快得多,仅仅九天就可以从医疗舱里出来了。而在这期间,提前退休的寻明嶦教授却完全没有踪影,按照他登记在军部的居住信息去寻找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去过那里。
皇帝知道后,心情沉重,这说明他知道自己有危险,所以才会这么做。这样的话,他是否在试验期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寻教授可能对阜征的身体状况已经有所了解,可能他还知道一些更深层的东西也说不定。寻找寻教授的动作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行,进度非常慢。而阜征身体中被植入的“曼青”,也不能使用卫星系统找人,事情逐渐有了僵持的态势。
虽然对外宣称依旧养病中,但阜征跟白炎赫表示他已经能够去见皇帝了。白炎赫准备带他用皇帝私设的传送阵前往皇宫,结果临走前,白舒良死活要跟去。
“哪有你这样胡闹的?”白炎赫被他气得拍桌子,“我们见陛下是有正事要做,不是去参观的!”
“我也有正事!”白舒良振振有辞,“爸爸你肯定跟陛下一条心,万一你们联合起来欺负征哥哥怎么办?所以我要跟过去,二对二,输人不输阵!”
白炎赫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把他憋了个半死。他现在无比后悔在餐桌上不小心说漏了嘴,让白舒良知道了皇帝看重他。
“什么叫欺负?还输人不输阵,天天动不动哭鼻子的人好意思说这种话?”
白舒良不仅好意思,还理直气壮。
阜征看着父子二人的相处有些好笑,白炎赫平时看起来十分有威严,不苟言笑,但是在白舒良面前仿佛只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
“舒良,陛下怎么会欺负我?你在家里等我,办完事回来我陪你练解剖好不好?”也许是受白家氛围影响,阜征对白舒良的态度愈发的有耐心。
白舒良要是能这样被哄好那他就不是作精了。
“不好,我要去皇宫!”他怕白炎赫对阜征有迁怒的情绪,很聪明的不去缠阜征,只是死死抱住自家老父亲的脖子,贴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念着“我要去皇宫”。
白炎赫不堪其扰,但是又发不出火。好在,最后白夫人拍板,救了他饱受摧残的耳朵。
“你要不然跟陛下请示一下,就说我很久也没去看过皇后殿下了。”
“好吧,”白炎赫妥协后又警告白舒良,“如果陛下不同意就算了,你再怎么闹腾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知道怎么样不踩到白炎赫底线的白舒良乖巧点头。
好在,皇帝对这个许久不见的外甥非常好奇,直接就同意了。
“你跟你妈妈走皇宫正门,到时候不许乱说话。”
心愿达成,白舒良很好说话,“好叭。”
皇宫坐落在帝都的中心,也是最高处——第十七级街唯一的建筑。
十七级街像是一个被抬升在空中的巨大人工湖,湖里的水在魔法的作用下通过特定的河道,往不同的方向四散流去,帝都著名景观之一“空上运河”的源头就是皇宫。包括湖面在内,十七级街被层层嵌套的防御魔法阵笼罩,整个建筑说是“宫殿”,其实更加像是一个微缩的城市,没有被围起来,但宽大的入口设计阻隔了内部的景象。皇宫被建筑在湖中心,进去的唯一一条路就是与十六级街长长的阶梯相连的大道。皇宫正门有一个小型的广场,门口的围墙像是一个环抱的半圆把内部和外部相隔开来。正门和围墙的尽头两侧分别矗立着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的巨大的雕像,大门的正上方是一个尖顶的塔楼,漂亮的雕花顺着设定好的纹路缓缓像四周攀爬扩散,像是活的一样。围墙上还有一些窗户,是值勤的皇家卫兵待的地方。而广场的下面设有几个巨大的排水口,水流喷涌而出形成了一个个人造瀑布。
不管是在原身的记忆中还是白舒良自己,这都是第一次来到皇宫,网络上不会上传皇宫过于清晰的照片,一般都是一些特定的会议室或宴会厅。
“好厉害!不愧是皇宫啊!”带给他的震撼绝对超过当初的街景和游乐园了。
白夫人在一百五十七世,也就是现任皇帝即位前倒是常来,已经习惯了,此时看着小儿子激动的样子,不禁想逗他,“一会见到你皇帝表舅好好撒个娇,说不定他能送你个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