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白舒晴回去找白舒良阜征看到了,在拒绝了白舒良后,他心里也有些许烦躁,这不是他第一次第一次拒绝别人,但确实第一次产生这种情绪。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心情要怎么解释,非要寻求一个解释的话,是因为白舒良是白舒晴的弟弟吗?还是因为他能感受到白舒良?不得而知。
没等阜征理出头绪,白舒宁就出来了,而且脸色不怎么好的朝他的方向过来。
“老阜,我们谈谈。”白舒宁勾住阜征的脖子把他带到一边,“我问你,舒良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
“别这样碰我,你的态度转变还真是无常。”突然被质问,阜征的语气中带了些厌烦,即使是朋友,他也不喜欢这样被人多次干涉决定。
白舒宁当然听出了阜征的不耐,她也清楚这种朝秦暮楚的行为惹人生厌,而且她确实插手太多了。但另一边是她疼爱疼爱的弟弟,即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看着他对一段无望的感情死心塌地。她跟阜征能说上话,就只能争取一下。
“你以为我想管吗?我的态度你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赞同。”白舒宁懊恼的揉乱了自己的短发。
阜征的表情很淡,“哦?那为什么现在又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不然呢?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就这么傻等?”她狠狠锤了下墙壁,“我一开始就不该带你见他!”
“他让你来说的?”阜征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失望。
“舒良要是有这种思想觉悟就好了!”白舒宁翻了个白眼,“他让我不要因为他跟你出现嫌隙。”
“大姐!”白舒良突然打断两人的谈话,他上前拉住白舒宁,然后对阜征道歉,“对不起征哥哥,如果我大姐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冒犯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她也是太关心我了。是我不好,给你们添了这种麻烦,你真的不用管我的。”说完就拉着白舒宁离开了这个角落。
阜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再次扬起了标志性的微笑,只是眼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大姐你干什么啊,我不用你去帮我说什么!”白舒良真的是怕阜征误会,要是他因此对自己产生厌恶的情绪,那被家里其他人知道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帮自己“出气”而恶整阜征。阜征的经历已经很坎坷了,他可不想在这其中再添砖加瓦。而且他的行为本来也不是真的完全出自好感,何必利用了别人还给人家再添堵呢。
白舒宁低声解释:“我这不是想帮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吗……”
白舒良松开白舒宁的手,转身把头埋进了白舒宁的肩膀,声音有点发闷:“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调节。”
白舒宁叹了口气,轻抚着白舒良的背。
“大姐,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你不要再跟征哥哥说这个事情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要跟爸爸妈妈他们说我被拒绝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害怕他们公权私用。
“好,大姐答应你,但是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好,谢谢大姐。”
看他们气氛逐渐恢复了正常,泳池里一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舒良回到伊莱恩和湛湛夏身边坐下,蒙塔古和涂乌惟已经喝的彻底不省人事了。
湛湛夏偷偷瞄着白舒良的脸色,用眼神示意。
伊莱恩犹豫再三,还是斟酌着开口询问,“咳,舒良……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他是真的没事。
看他的样子,伊莱恩和湛湛夏都认定他是故作坚强,湛湛夏性格直爽,忍不住说:“舒良你别想了,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你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留意。”
也不是白舒良真的就演技好到能骗过所有人,只是他对阜征的示好中确实是掺杂着真情实感的好感,而且他追阜征另外的目的也不是跟利益相关,再加上他脑袋不那么聪明,没办法同时想着两件事。所以当他殷勤的时候,自然流露的好感在其他人眼中就变成了真挚纯粹的爱恋,不但骗过了伊莱恩和湛湛夏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学生,还顺带迷惑了白舒宁等已经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社会人。
“谢谢你,小夏,不过不用了,我想再等等。”
湛湛夏顿时发愁了——这么善良又体贴的舒宁,拒绝他的阜上将眼睛是被糊住了了吗?
因为这个不太愉快的插曲,聚会的氛围变得不尴不尬,伊莱恩和湛湛夏也因为担心白舒良待久了看着阜征会更难过,就找借口拖着白舒良把喝醉的蒙塔古一起架走了。
他们走后,叱勒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头正在发呆的“眼睛被糊住的”阜征,用胳膊撞了一下是权,“太可惜了。”
是权差点被她撞翻,稳住身体后也看向了阜征那边。
“我怎么觉得,阜征这次状态不对啊。”
“哦?怎么说?”
宋北弥用下巴指了指阜征,“他出去的这几年不清楚,但你想想在学校的时候,想追他的人不在少数,他那时是什么态度?”
“对啊!他正眼都不带看人家的。”
“但是现在他有负面情绪了。”
“可是……他们不应该才刚认识没多久吗?”
“感情这种东西跟时间无关吧?咱们班当初除了你、我还有舆地以外还有另外56个人,六年学上下来阜征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一个都没有!”是权摇头,如果当初不是阜征生化课是弱项,又正好跟自己是搭档,恐怕他也是这个待遇。可阜征就硬生生靠着话少和表面温和居然把所有人都骗过了,如果不是他们跟他关系亲近,恐怕也会被蒙在鼓里。
深以为然的宋北弥点头,当初阜征刚刚被宋元帅带回宋家时,他也是靠着死皮赖脸才跟阜征当上朋友。
叱勒不解的挠头:“唉,老阜真麻烦,谈恋爱嘛,看上了就打一架,打的满意就去睡一觉,睡得好了就长期发展,哪有那么多事。”
“……这种方式除了欧里亚以外的种族应该都无法适用吧?”
“啊?你们不是这样吗?”叱勒张大嘴,“我的世界观要被刷新了!”
与其说是刷新,不如说你的世界观真的是奇妙的与众不同呢……是权叹息。
阜征没有在发呆,他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想法。
白舒良很大胆,同时也很乖,这两个在某种意义上完全相反的词却同时出现在了他身上。说他大胆,是因为他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直接告白,干脆的让人十分印象深刻。之后的追求更是可以说十分的自来熟,如果不是他很明确自己没有答应白舒良,几乎都要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甚至连他的冷淡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白舒良的热情。但在刚刚被完全拒绝后,他又体贴的让人觉得不忍心。在学校时,他遇到过一些想要跟他交往的人,其中有自认付出感情就必须让自己有所回报的人,也不乏放弃的干脆的人。但是白舒良……他不放弃,却也不纠缠,他说他愿意等。而且白舒良看向他时的眼神十分纯粹,仿佛他在意的只有“阜征”这个人,无关其它外因。
白舒良,真的是个十分容易打动人的存在。阜征得出结论,他也承认自己也许有些被打动了。但是他也并不后悔自己拒绝了白舒良,因为无论如何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正是因为白舒良是个美好的人,所以他更不能让他陷入泥潭。
好在,现在他只是对白舒良有了些好感,这种好感如果继续积累,进一步就是喜欢,但也很容易切断。现在,就是切断这种好感的时候了。
“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会继续下去的。”
“我会等你,你说过的,会先考虑我。”
虽然是这么决定,白舒良的话却不断在他耳边响起,阜征烦躁的皱起眉头,时长带笑的薄唇再次抿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叱勒看着阜征走进室内的背影,无趣的放下手里的酒杯,“这聚会可真没意思。”
阜征换完衣服就直接回了军部分配的房子,刚踏进门,终端响了。以为又是多管闲事的朋友,他看也没看就接通了音讯。
“呵呵,回来这么久,考虑的怎么样了?”
又是他。阜征垂下眼睛,心情更糟糕了。
“我的答案不会变。”阜征轻声说,“不过我也警告你,如果宋元帅出了任何一点问题,我会找到你,把你的肠子扯出来勒断你的脖子。”他语气平淡而笃定,似乎在说一件不值一提却不容辩驳的真理。
“……”终端那头的人似乎有些被震慑到,但还是强撑气势道:“你做不到,别忘了你身体的’曼青’,即使你已经破坏了大部分的电路组,但核心还在。”
“那你可以试试,”阜征轻笑出声,表情有些疯狂,“不要试图把我逼急了,后果你不会想看到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对面冷笑了一声,挂断了通讯。
阜征知道自己冲动了,这是进入上城区这些年来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致命的一次。但是他忍不住,越来越多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和被安插在身体里那个该死的芯片一起,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突然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待在军部,待在安曜帝国,为这个国家出生入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宋元帅帮了他,他尊敬他,感激他,也像他期望的那样,成为了一个“正直”的人,过着“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吗?
阜征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进入了一个极端,也没有发现身边越来越活跃的魔法元素,不多时,他再次“发病”了。
贺卢上校作为阜征的副官,又因为阜征身体状况特殊,所以终端上设定紧急通知。在阜征发狂后,他的终端检测到了魔压异常,所以发了求救信息给贺卢上校。
“真要命!”接到通知时,贺卢上校刚刚从重力室结束训练准备洗澡,看到信息后他连上衣也来不及穿,匆匆提好裤子就往传送阵赶,同时给军部这次专门为阜征配给的医疗师发消息。
等到他到达阜征家时,医疗师还没来,透过大门可以听到里面有疑似家具被破坏的声音,接连不断。
贺卢上校吞了吞口水,决定还是先不要进去,毕竟没有镇静剂,他进去就是送菜的。
好在医疗师也很快就到了,只不过这次带来的不是镇静剂,是喷雾。
“上校,根据莫尔顿中校的反馈,阜上将这次发病极有可能处于理智极度不稳定的状态,药剂枪很可能打不中他,麻烦您把这个接口放到阜上将物理位置最近的地方,您的魔力波动他比较熟悉,应该不会惊动到他。”
贺卢上校悄声蹭到起居室的窗边,果然室内一片狼藉,阜征此时还准备用左手掌心装配的离子热能射线口轰击墙面。
不要啊!贺卢上校心中惊叫,这一下过去后面的几栋房子都要没了!他不再浪费时间,果断的传送接口。
“空之裂痕置换。”下一秒,阜征脚边的一个家具碎片被替换成了接口,而碎片也到了贺卢上校的手中。
给医疗师打了个手势,医疗师会意开始施放镇静喷雾,室内很快被浓烟遮挡住了视线。不多时,里面安静了下来,贺卢上校这才试探着打开门。
阜征已经失去了意识,躺在一片碎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