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困兽之斗

    李波转头去看那扇门，却并没有松开季白元的衣领。顿时一片死寂，屋内的三人都一动不动，就好像如果再动一下就会爆炸。

    一秒，两秒，三秒，李波攥住季白元衣领的手随着他心跳的节拍渐渐松开。刚刚到来的李波并不知道屋外是谁，但凭借他的直觉，那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他的手摸向兜里，那里揣着一把特制的微型手枪。一个弹夹七发子弹，他只有一个备用弹夹。这是他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武器，尽管体型短小威力却不减。

    不过李波并没有等得太久。很快来客便对他亮了相——龙辰飞起一脚踹开了本就不算结实的门，然后干净利落地对着屋里补了一发霰弹——尽管没有打到任何人。

    李波也不废话，抬手一枪打向来者的武器。龙辰还未来得及转身——笨重的霰弹枪在狭小的屋内非常不灵活——便被一枪崩飞了手里的大家伙。接着他又补一枪，那子弹射穿气流激起的烟尘向着里面模糊人影的心口射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波终于彻底松开了攥住季白元衣领的手，而季白元也终于得以正常地站在地上。尘埃落定，李波打量着地上仰面倒下的龙辰，若有所思。

    这龙辰下身一条普通黑色裤子，说不清什么款式。他上身黑色长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露出来两只强健的乃至，只是往地上这么一摔就沾了些泥灰；左胸心口处一颗弹孔正汩汩流着鲜血。

    李波皱了皱眉。没有加入自由城之前，他和这龙辰有过一面之交，只不过当时是在宴会上，而四周都是龙辰的人。那时他看见龙辰的这装束，以为这是龙辰的私服。没想到这家伙在外面也这么穿……李波不禁好奇，他谈生意的时候也露着他的胸肌吗？

    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些微弱的呼吸，不过被李波这么近距离射中心口，基本不是获得永久平静，就是失去抵抗能力任人宰割了。

    季白元看看地上躺着的龙辰，又看看盯着龙辰不说话的李波。“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突兀地开了口，“你竟然直接就把他撂倒了。我还以为你会寻求一个折中的方案去稳住这个家伙。”

    李波沉思了半晌。“没可能，”他指了指一旁若无其事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昏过去了一样的烟，“从这女人见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再一次和自由城撕破脸了。”

    “何出此言？”季白元挑了挑眉，“我觉得完全可以有更温和的解决办法。当然，没有说你杀的不好的意思。”

    “你不懂。”李波漠然回答道。季白元白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两人转过身去看向烟。“昏过去了？”李波问道。“她还没那么容易昏过去。”季白元回答，但是还是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一番。

    烟透过凌乱遮住双眼的头发瞪了他一眼。这是她第n次痛恨自己学不会李波的犀利眼神，也是第n次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活活宰了。

    李波便不再理会龙辰，而是专心致志打量烟。从季白元那里得知了烟的身份，又打死了龙辰，李波便一直心不在焉，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他的思维从儿时的好友锁子漂移到京城当前的局势，又自然而然地滑到了和自由城决裂之后的计划。

    眼下季白元仓促将他叫来这么一个肮脏的所在，又突然和自由城的重要人物来了一场遭遇战。再加上得知了重要的情报，这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使他猝不及防。

    “我需要你回避一下。”思索良久，李波突然对季白元要求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亲自确认。”

    “这是另外的价钱。”季白元浅哼一声，“而且在那之后，我希望你能做好再一次和自由城作对的准备。”

    “那件事情再说吧。”李波说，“至于另外的价钱，你可以提。只是现在我需要你回避一下。”

    “呵。”季白元冷哼一声，“我倒是懒得管你，但是你得把人还我。”

    “中。”李波摆摆手催促季白元离开。

    季白元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走出了棚屋。看着他的背影，李波心里没来由地浮现了一些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