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双赢

    王成林被带到警局一个小房间里。他看上去仍然六神无主，像是被这突然的变故打乱了阵脚。

    李波知道他既然和关右晗摊牌，那这个警局便像他自己家一样可以随意调遣。因此他放心大胆地使用了这个空房间，此刻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王成林。

    但是他一时竟有些语塞，冷场了几秒有些尴尬，但却并没有老友重逢的一丝喜悦。

    “成林啊，还真是巧。”李波尝试展开一段对话。“上次我们也是这样，在警局重逢来着。小时候你说过，命运是兜兜转转的圈，而我们就像这圈子里想要跳出去的可笑青蛙。现在看来，那话还真不假。”

    王成林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些，不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了。他叹了口气，那里面无端带了些烦躁。“你记得还真清楚，和原来那个大大咧咧的你真不一样。”

    “彼此彼此，或许我们都不是曾经的少年了。”李波话语里没有掺杂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叙述而已。“这些年我在军队里受了很多苦，但现在看来，你的生活也没我想象的安稳嘛。”

    “毕竟我们都曾是平凡的小孩。”王成林干笑两声说道，“当年的创业路确实是十分艰辛啊，不仅要付出辛苦，有时候也很考验人的胆量。但是我相信军旅生活肯定更加可怕，我也相信，你也这么觉得。”

    李波点了点头，这动作没什么意义。

    “没错。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你创业的艰辛不止是创业而已吧？”他突然提高了一点点声调问道，“还是说，这次你是专程保我出来的呢？就算我们刚刚被抓起来还没来得及联系任何人？”

    王成林直视着李波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城南的警局，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

    王成林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我倒是还想问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城南的警局，穿着这套根本不合你身的警服，而不去做你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明白了。你刚才说我专程来救你。你难道又犯事了？”王成林的语气里带着点奚落，还有一点“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小子”的得意。“至少这点你还是没变，总是胡作非为，才每次都这样狼狈。”

    狼狈？李波却并不这么觉得。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有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反倒是王成林，他来警局肯定有什么目的，而这个目的被他李波打断了。

    不，其实这个目的他清楚得很。王成林向他说过，自己为了在城南立足，和青龙帮有私下肮脏的交易。王成林被卷入这件事的当时，他就意识到李波和青龙帮是敌对的关系……凭王成林的智商，他肯定能轻松看出李波正是和青龙帮火并后才被抓到警局。

    “算了，我先回答你的问题。”王成林自知瞒不过李波。“你肯定也看出来了，我来这里是保青龙帮出来的。而结果也如你所见，失败了。既然青龙帮被你这么一搅和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我自然不会再和他们合作。但是如果是你……”

    李波一下便看穿了王成林心里打的算盘。他说过京城的几家大公司，无论城南还是城北，在黑道上都要有靠山才能站得稳脚跟。而文武集团的靠山青龙帮已经无了，碰巧青龙帮又是栽在昔日好友李波的手里。看上去，王成林似乎想和李波合作，在城南为文武集团这个走着下坡路的超级金融公司注入崭新的活力。

    似乎很合理，王成林的公司稳了，李波对抗自由城也有了新的筹码和殷实的经济基础。是双赢的想法。

    于是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就像他们童年所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