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人间太苦
“放心打，电话费哥管够。”说完，他把手机递过去。
赵海涛笑了笑，接过后很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见是如此，张卿玉和吕成功很默契的坐到一边小声聊起了天。
“爸，妈的病怎么样了？”赵海涛的声音很小，但张卿玉两人还是听在耳中。
“哦，要不我还是退学吧，不然家里负担太重了……”
张卿玉和吕成功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起身来到他身边。赵海涛看看两人，脸上露出苦涩一笑。
等打完电话，张卿玉问起缘由，赵海涛不得不说了实情：他家来自西南偏远山区的农村，家境贫寒，母亲患有重病，多年来医治不见起色。他好不容易考上这所大学，却因拿不出学费被学校催了好几次，现在亦产生了退学的念头。
张卿玉拍拍他的肩膀，想想自己如果不是九姑娘收留，其实比他们好不到哪去，他唯一好的一点是，九姑娘有钱供他读书。
“不能退学！”张卿玉很坚决的说道：“你的学费我来想办法，你好好学医，将来可以替你母亲治病。”
话虽如此，他却有点后悔说的太快了，学费不是个小数目，一年加上住宿费要六千多，他能想什么办法？
“这……”赵海涛惊喜的看着他，但很快眼神就没落下来：“不行，怎么能让你想办法呢？我有个打算，利用周末和假期去打零工，或者做家教，应该能赚一点。”
“这是好事啊。”张卿玉看着他，接着说道：“你也别光说不练了，如果能赚一点，剩下的我想办法，就这么定了！”
“对，我陪你去！”吕成功急忙说道。
随后，三人又谋划了一阵，开始憧憬起未来可期。
等赵海涛和吕成功兴冲冲的走出宿舍，张卿玉心里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虽然是个孤儿，但九姑娘从未让他吃过苦，相比起赵海涛和吕成功两人家境之苦、面临退学的处境，他目前所受的白眼之难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想通了这点，他心境一下子豁然开朗：去他娘的神棍，老子是来读书学医的，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如此想过，他背起书包，继续来到图书馆，在耳朵里塞上纸团，认真看起书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有人对他议论纷纷，而他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完全沉浸在读书的快乐之中。
这一看，他似乎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他打断。
“小桃姐姐，有事吗？”他接起手机问道。
“吃饭了，难道你不饿吗？”小桃反问。
“呃……好，我马上去。”今天于海燕没有来，他居然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回到家里，吃饭空档，张卿玉说起赵海涛的处境，想让小桃帮帮他。
小桃犹豫了一阵，答应下来，找来两张黄纸，很快在上面用朱砂殷红画好两张符，随后叠成四边形，让他交给赵海涛和吕成功，说今后只要随身携带并好好保护，会保佑他们四五年好运。
张卿玉谢过她，放下碗筷便来到宿舍。鉴于高中时林忠阳一事，他有些惴惴不安的把两人叫出来，掏出黄符交给他们，将小桃说的话说了一遍。
没想到赵海涛和吕成功居然都欣然接受下来，没有丝毫嫌弃和拒绝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总算是安稳了。他特意打听了一下，孙家自从陈凯泽疯了之后，孙伟业倒是不怎么疯了，但家里的生意开始一落千丈、全家老小恶病缠身，要多惨有多惨。
张卿玉无视流言蜚语，一心只读圣贤之书，专攻国医学科，成绩有了很大进步。
于海燕还是照旧会陪他，但明显不再把精力放在恋爱上。
经过陈凯泽一事，整个学校好像都知道了，没人再敢对于海燕有非分之想。毕竟不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张卿玉也对于海燕不冷不热，始终保持起距离，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答应于海燕的事。
时间很快来到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九姑娘自上次外出后一直就在家陪他，这也让张卿玉渐渐淡忘了身沉江底之劫。
这些天，他什么都不去想，哪怕有想不通的事也不去想，果然没人再来找九姑娘，而每晚都有九姑娘陪着，他不用吃药也能睡得安稳。
看来之前的想法是对的，澜虚道长说得那股紫气一定与我有关！张卿玉明白了这些，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又是一个周末，下午时，张卿玉回到家，发现家里很是热闹，小芹、小梨还有小桔都在，而且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九姑娘说这是他十九岁的生日，要好好庆祝一下。
张卿玉很感惊喜，亦有感动，十八年了，观里没有为任何人过过生日，他是头一个。
吃过蛋糕，九姑娘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人满上一杯，然后大家畅饮起来。
红酒有点涩中带甜，张卿玉很喜欢这种味道，正如生活中一样，总是甜中带苦，涩中带甜。
不觉间多喝了两杯，渐渐的有点头晕目眩，他不禁有种感叹，随口说道：“姐姐，你说这人间有什么好，怎么感觉人间才是地狱呢？”
“玉儿，这话从何说起？”九姑娘略带诧异的问道。
“你看啊，人从一生下来就要开始劳动、开始赚钱，不劳动就没饭吃；然后还会生病，各种疾病，一旦生病就意味倾家荡产，把挣得钱全部搭进去不说，还会丧命。你说人间是不是很苦？”
他想到赵海涛的家境，想到自己是个孤儿，越说越觉得人间不值得来。
“玉儿，你喝醉了。”九姑娘没有生气，只当是他酒后胡言。
“我没醉，这才喝了多少……”张卿玉说着，又拿起了酒杯。
“玉儿！”九姑娘轻斥一声，“放下酒杯，去睡觉！”
听到这声，张卿玉自知失言，见她冷着脸，遂站起身回到卧室。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来到客厅，却见小梨、小芹打着地铺，九姑娘和小桃在做早饭，这又让他一阵感动。
吃过早饭，他继续来到图书馆，屁股刚坐稳，于海燕也来了。她看上去双目无神、脸色很差，显得无精打采。
“是又犯病了么？”张卿玉皱眉问道，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没事，我还能坚持。”于海燕淡然一笑。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但是这几天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张卿玉说的是实话，他一直在犹豫，而且一想起九姑娘会因为他而劳累甚至丧命，心里就说不出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