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她是母亲
“去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把女儿送到这里来，下辈子好好做人！”九姑娘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呃，这么说人死了真有下辈子？张卿玉看了一眼他们，心里感慨一句，脑海里不由蹦出另一个问题：那些双夹山的和尚会有什么结果？
这场闹剧看似就是个简单的行刺未果，过了也便过了，张卿玉并未当回事，但他来到大殿内的房间，看到九姑娘愤怒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还是想的简单了：“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就是在想，那个老妖婆是怎么说服……嗨，算了。”九姑娘话说到一半停了。
“师父，为什么每次你都说一半？”张卿玉的话里略带不满。
“那好，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我便告诉你。”九姑娘看着他道。
“啥问题？”张卿玉问道。
“你以为万里会去自首吗？”九姑娘盯着他的眼睛发问。
“会！”张卿玉肯定的回道，这问题其实不难回答。
“说说为何！”九姑娘稍感惊讶，她没想到张卿玉回答的这么肯定。
张卿玉稍作思考，说道：“摄于你的道行是其次，但摄于他雇主的威势，他行刺失败后最好的结果就是自首！”
“为什么？”九姑娘更感惊讶，接着问。
“首先，他逃不掉，他的雇主比他更厉害，圆心和尚道行不浅，他可能还有更厉害的师兄弟；其次，他顾忌一对儿女的安危，今日他行刺失败，已然暴露出雇主的身份，所以不但自身难保，而且他一对儿女也有危险。”张卿玉不假思索的说道。
九姑娘惊诧的看着他，似乎想不到他能回答的这么快：“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你们的对话中推断出来的！”看九姑娘脸色神情，那就说明他的回答完全正确。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只要他的女儿而不要他的儿子？”对此，张卿玉也有疑问。
“他们不知道杀手夫妇有个儿子。”九姑娘说完，慢慢来到他身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拉起他的手，来到刚进大门的另一个偏殿中，指着让他点了无数次香的白色瓦罐，问道：“那你推断一下，这里面人是谁？”
呃，这个问题他之前有想过，但一直没有静下心来深入的思考，所以至今不知她是谁。
猛然间，张卿玉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回想到那日中年女子躺在病床上看他时神情，又想到九姑娘让他有空就来上香，那这个人一定只会与他有关！
“她是我母亲？”张卿玉豁然开朗，说完这句话，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心里不住自责：这个我应该早能想到的，为何时至今日我才想明白？
“你终于开窍了！”九姑娘笑着说道，而且笑得很开心。
张卿玉看见这一幕，既有惊讶、也很生气。惊讶的是，这瓦罐里的骨灰，果然是他母亲的；生气是为何他没了母亲，而她却笑的如此开心？
这种境地下，他竟然不知是悲是喜，按说没有母亲就没有张卿玉在世，他是该感谢她；而他从小就成了孤儿，她没有抚养过，谈不上对她有感情。但对于一个孤儿来说，没有人比他更理解对母亲的渴望，即便九姑娘大部分时间都在充当母亲的角色，即便她对张卿玉照顾有加，他还是渴望母亲能抱抱他、和他说句话。
而现在，他心里有个更大的疑惑，抬头看向九姑娘：“为什么我有母亲，却只让我见她一面，让我当个孤儿？”
九姑娘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她是你母亲，却又不是你母亲！”
张卿玉听着更加不解，这话就如解释了和没解释一样，绕的他脑子里如裹了一层浆糊：母亲就是母亲，哪有既是又既不是的道理？
不过，她始终带着的笑脸，让他顿感生气，心里不禁发怒：我此时的心境，难道如此值得你开心？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不过你母亲的身份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算不上违背协议。”九姑娘对着瓦罐仍旧轻声笑道。
既然知道了有母亲，而且亲自见过她，脑海浮想起当日母亲和她的对话，张卿玉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升起：十八年了，我仅仅见过母亲一次，而这一次竟成永别。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刚才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救她？”张卿玉打断她的话，冷冷盯着她的眼睛。
“我……”看着他冷漠严峻的表情，九姑娘猛然止住笑脸，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时你完全可以救她的对不对？”张卿玉不知为何这么生气，但他知道，如今母亲已经化为灰烬，纵然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救活她！
“玉儿，我……”九姑娘惊讶的看着他。
“十八年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说到这，张卿玉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流着眼泪，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试想：哪个孤儿未被歧视过？又有哪个孤儿未被取笑过？他承认，九姑娘给过他一些温暖，但这些怎么能和深情似海的母爱相比？
“玉儿，我有苦衷的……”九姑娘试图来拉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掉。
“那我父亲是谁？”张卿玉再次打断她的话，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努力让自己相信：这里只有一个瓦罐，说明我父亲还活着！
“你没有父亲。”九姑娘轻声说道。
听完这话，张卿玉却更加疑惑，甚至是迷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生物课上老师讲过，只有夫妻俩人才能生出孩子！”
“玉儿，现在真的不能让你知道！你要相信我……”九姑娘急了，脸上再没有笑意。
“骗鬼呢吧？”他抹一把眼泪，忽然就止住了哭声，心里疑惑道：没有父亲，我母亲怎么可能一个人怀有身孕？难道我也是私生子？
“玉儿，你听我说好不好？现在有些事情你还不能知道，否则我也保护不了你的！”九姑娘很着急，张卿玉亦能看得出她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但他就是不信。
“如果我父亲是个像万里那样罪大恶极的大恶人，树立了无数仇家，那么父债子偿也未尝不可，但是我得知道他是谁！”想到万里事件，他联想到自己的出身很可能是这样。
“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九姑娘摇着头急忙说道。
“那是什么样？”张卿玉冷着脸，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九姑娘的抚养之恩他不会忘，但他不想再做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