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满肚子疑惑的陆大夫
杨浩在快跑到洞口时,又脚一转朝着骡车跑去,得避着点人拿药箱。
跑回来时,把周围扎堆的人都让蒋氏给赶了出去,又让几人把杨圆和周言并排放平,留下蒋氏和柳氏就行,人多了他看不见,光线太暗。
众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洞穴外面,踮脚张望着里面。
屏蔽众人的嘈杂声,又让他娘和二婶去烧热水,把骡车上的细棉布用开水烫一下,用火烘干拿过来,再端一盆温水过来。
又叫他爹去找木棍或者劈一些木板过来。
众人纷纷去准备,陆大夫这会儿也从外面跑了过来,手里是刚去采回来的白茅根和蓟草。
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将两种草药捣碎了放在一边,就着赵氏刚端来的两盆温水,净了手,才又给杨圆清理伤口。
“这种小伤口,出血量不大的可以用蓟草或白茅根捣碎了敷着,你姐的伤无大碍,放心。”
杨浩此时正在给周言处理胳膊,开放性骨折,人已经被疼晕过去了。
他抽空看几眼她姐,她姐那个女壮士,这会都没动静了,他以为晕了,正有点着急时,就看到陆大夫把了个脉后,又似乎不太相信似的去把另一个手腕,默了一瞬后。
就听他音都劈岔了。
“这娃居然睡着了???”
陆大夫都惊了,又惊又疑的让他不知道该面部啥反应,这这这,有点离谱啊!
啥反应都该有,就是不该有睡着了的这反应啊!这娃才八岁,还是个女娃!一身的神力,力大如牛就算了,为何还能受伤后能睡着?他都能听到隐约的小呼噜了!
杨浩忽的就心落在了肚子里,嘴角上扬,也不再管他姐了,陆大夫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他姐的伤势。
他开始专注的给周言清理伤口,蒋氏和柳氏也把烘干了的细棉布拿了过来。
他将周言的袖口剪开,又让众人往后退一退,不然灰尘太多影响缝合。
穆瑾娘一听缝合,身子都抖了抖,可低头看向儿子人事不省,左胳膊又血肉模糊,骨头外露,而一边的陆大夫又很是放心这孩子治疗。
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强行让自己头脑清醒站起来,可却腿脚发软,试了两次都没站起来,旁边的蒋氏和柳氏赶忙去将她扶起来,搀到了一旁。
她不能在这添乱,她知道救人如救火,多耽搁一刻都会少一分把握。
杨家众人都退到了五六步远,静静的等着,也不敢出声打扰。
陆大夫将杨圆的骨折了的一根手指正了骨,又撒了最后的一点金创药,涂抹了草药,才仔细包扎好,和小棍固定住。
他这边弄好了就想看看杨浩怎么处理外伤,心里还有些不放心,毕竟这还是个孩子,再怎么学过也不可能沉稳的去处理,他觉的多半还是要自己出手。
可没成想他抬头看到的是那孩子洗干净双手后,拿起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些透明液体后,便迅速的涂匀双手,那透明液体飘散出来的味道似酒味,酒?
古方倒是有用酒处理伤口的,但运用的极为少数,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可为什么要将酒涂抹在手上?
陆大夫微歪着头,看着那孩子又手拿一把怪异的剪子,朝着小瓷瓶里掏出一个湿润的棉花球?他又伸长脖子仔细看了看,地确是棉花球,鼻子嗅了嗅,没闻到味道,是水吗?为何还要另外装在小瓷瓶里?
只见用那奇怪的剪子,夹着那湿哒哒的棉花球朝着伤口处涂抹擦拭,
可能是发现里面还有泥土或者沙石什么的,就直接拿起小瓷瓶,将水一样的液体冲洗深层的创口。
大概是觉得妥当了,才抬头看向他,让他过来帮忙正下骨。
陆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就要上手,却被杨浩制止住了,让陆大夫用刚才他用的那些东西清理一下手。
行吧,清理就清理,正好研究下那都是些什么。
而他以为的酒却不似酒,涂之皮肤有微凉感,并且挥发的特别快。
陆大夫真是满肚子的疑问想要解惑,奈何不是时候。
他给正了骨,就往后退了退,就看杨浩冲他微点了下头,又扭头去拿一旁的细棉布上摆放着的东西。
陆大夫有些好笑,怎的小小年纪,一副老成的模样,真是个奇怪的小儿。
见他在那棉布上,拿起了一个形态奇怪的长柄直剪,那刀刃还呈齿状,用此剪夹着一个带线的针,针是弯曲的,呈一个半圆形。
那针线一直都是泡在一个盖子里,里面不知是水还是那酒。
只见夹着针刺穿臂臑的创口,引线打结,那小胖手又稳又快,丝毫不见慌乱。
他不经大感惊叹,他也曾听自己的师傅说过,几百年前就有大夫会一种缝合肠肚的秘术,听闻次此秘术当时太骇人听闻,传到了天家耳里,后被御医称是祸乱苍生,残害人命为由,将那大夫给斩首了。
此后便无人会这秘术,真真可谓是嫉贤妒能,气人有,笑人无!
陆大夫几度欲出声询问,可是看着小小孩童井然有序全神贯注的处理着伤口,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等事后再问也不迟,定要问问他是何人所教,又师出何人。
他这哪是收了个徒弟,分明是收了个小妙才啊!
待见他没几下就缝合好了,又取出一个小瓷瓶,用那长柄剪子夹出一个黑糊糊的棉絮球,陆大夫有些疑惑,这难道是草药汁吗?
可闻之又不像,这味道像是铁锈味儿。
将那黑糊糊的棉絮球又重新再缝合好的针脚处来回擦拭,那颜色呈褐色,微黄。
又在小箱子里取出一卷纱布,将那周言的胳膊缠绕了起来。
还用了两个劈好了的平面木板,固定住了胳膊,又用纱布缠绕固定。
而杨家的几个大人,此时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有诧异的,惊悚的,有一脸想看又不敢看的,有紧咬牙关满目焦灼不安的,有好奇的,有惊恐的,仿佛上演着一部默剧。
洞穴外站着的村民,有一部分已经被村长带领着去处理野猪了,总要有人收拾才行,那么多头猪,血腥味太冲,会招来其它野兽不说,那苍蝇蚊子也会在那聚集。
拖回来后,杀了,再问问大圆子,怎么个处理。
要是能分了,大伙也就不会饿着了,村长心里打着小九九,寻思着,自己好歹是个村长,那分的多一点,估计没人会说什么吧?
剩下的一波人,一个个和那大头鹅似的,伸长着个脖子,踮脚观望。
从外面看洞内,真是看不太清,又不让靠太近,说是有灰尘会感染啥的,他们能有啥灰尘?又不是去土里打滚了,还能站在那就掉土不成!
真是穷讲究!
也有那只看不发表意见的,毕竟咱不懂,让干啥就干啥呗,咱就一个看热闹的。
站在洞穴外的前排看客,一会呀!一会啧!一会咦!一会哎?后面的人忍不住拍前面的人,悄声问:
“咋啦咋啦?”
被拍的人一脸的不耐烦,抖抖肩膀:“你别扒拉我,自己不会看啊?”
“哎?我说你这人,这不废话吗,我看得清还用问你啊?”
“我说吴老三,你那眼神,金子掉你脚边你都看不见,你还瞎子凑热闹,听听声儿得了呗,问东问西的。”
这两人悄声拌嘴,扰的周围看的聚精会神的人,一阵的翻白眼。
有人不时的嘟囔,我爹腿断了送去医馆,人那大夫也没这么个麻烦啊,咋洗个手都那老多步骤?
哎哎?你瞅你瞅那咋洗完手还要在用瓶子里的水洗?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吗!
那还是个娃嘞,能懂个屁,尽胡闹!让个毛都没长齐的去霍霍!
谁说不是呢!我看那哑巴大概是吓傻了,病急乱投医嘞,你瞅那娃在干嘛,洗个手都好几遍,那周言有传染病不成?这给他讲究的。
你能消停不?安静看不行吗?咋废话那老多,没瞅着陆大夫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呢吗?
就是就是,那要是真有啥事,人陆大夫能不出手吗?
哎哎哎!快看唉,那咋还缝上了?给那胳膊打补丁呢啊?啧啧啧,小花样一套一套的。
小孩子过家家吗?哈哈哈!
那咋还插了个管儿?通风呢?
啧,你这人真讨厌,说就说吧,一个劲凑我耳边吹啥气?你那嘴庞臭你不知道的吗?都招苍蝇了,还挨我这么近,滚滚滚!
洞穴外的村民,嗡嗡嗡的低声议论个不停,见洞里的几人终于出来了,众人又哑火了。
蒋氏朝着众人白了一眼,拉着两个儿媳去找那些猪去了。
那可都是她孙女的战利品,可不能让那帮子黑心的给昧了,她可记着多少头呢。
没走多远就看到村长带着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杀猪。
蒋氏压着火,走到近前,耷拉着个菜刀眼,睨着村长道:“咋?你要摆席啊?”
村长听到蒋氏的声音,头皮就发麻,这弟媳真不是个好惹的,他赶忙一脸尬笑应对:“呵呵呵,说的什么话,我那不是怕血腥味招苍蝇招野兽吗,寻思着赶紧杀了,然后看看你们咋么个安排。”
蒋氏这才熄火了,既然都有人帮着杀了,她也不是那小气的,估摸孙女也不可能让她留着,这事还得去叫丈夫过来分。
蒋氏让跟在身后的大虎去叫杨老头过来主持,她要和儿媳妇炖肉去,得给我大孙女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