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少的心动是藏不住的。

    已是夜晚八点。

    区一中的高中部已经开始了第一节晚自习课。

    在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最常用的手段之一便是高频率的上课与高强度的练习。

    高一、高二的学生普遍在晚上十点下课：一堂四十分钟的课，休息十分钟，接着开始一堂长达七十分钟的晚自习。

    晚自习时间，如果不是很忙，老师会布置一些练习题或试卷。学生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去请教老师，为了不影响教室内的学生的学习效率，老师则在教室外为其作答。

    而高三的压力更甚。

    他们一般会在晚上十一点下课：两堂四十分钟的晚课，中间夹带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最后还要上一堂长达八十分钟的自习。

    高考并不是孤身奋战，而是千军万马的战斗。

    天色已经显出些黑了。

    教室外的一切都是冷色调的。

    漆黑的树梢间不时掠过灵活的鸟，穿过树叶沙沙作响；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藏着知了，知了的叫声贯穿了高中的整个夏天。

    讲完课时已接近九点。余眠眠也回到了教室内。

    此时高二二班内，同学们低头奋笔疾书。

    讲完课的杜老师额头渗出涔涔大汗，体力不支的他抹开额头的一把汗，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方言问道：“娃儿些，空调给钱不嘛？”

    众人点点头，接腔道，“要给嘛，老杜，我们用班费给。”

    “老杜想吹空调别客气，说就是了。”

    “空少，开空调！”

    滴的一声，空调打开了。

    知天命之年的老杜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娃儿们还怪体谅我这老头嘞哈。”

    向来受老杜喜爱的数学课代表夏知秋大声喊道，“一家人你客气啥！”

    同学们轰的炸开。

    燥热的班级内，一片欢声笑语。

    高二的苏简安数学很差，但她英语十分不错，与陈楷不相上下。

    而夏知秋英语成绩很差，数学成绩又经常霸榜年级前十。

    于是数学课上的画风常常是……

    苏简安被老杜叫上台做题，夏知秋幸灾乐祸地在下面看。

    时不时听着老杜训斥苏简安，噗嗤的笑出声来。

    骂完苏简安的老杜，看不惯这沾沾自喜的夏知秋，又会把他叫上台来解这道题。

    “你龟儿笑个锤子，上来做这道题！”

    夏知秋自信地站上台。

    洋洋洒洒地写下一种解题方法。

    老杜见状，问道，“还有呢？”

    “什么？”

    “还有一种解题方法。”

    夏知秋接着又立马写下另一种。

    “其实还有。”老杜摩挲着下巴处的胡茬。

    夏知秋自感不妙的写下第三种。

    “第四种也是可以憋出来的，用大学里的极限可以求出它的端点值。”

    老杜盯着夏知秋写满整块黑板的字迹，沉沉地开口。

    夏知秋头皮发麻，思索半刻又写下第四种思路。

    “第五种也”

    不等老杜说完，夏知秋连忙按住脑袋，“老杜，老杜莫念了，我错了我错了。”

    老杜见计谋得逞，轻拍着夏知秋的脑袋瓜子，“你小子还想上天呢，下去吧你。”

    夏知秋屁滚尿流地回到座位上。同学们一脸嘲讽地盯着这个逃兵。

    老杜看着傻站在一旁的苏简安，柔声道，“娃，你也下去。”

    苏简安不好意思地下了讲台。同学们又同情地看着这位战败者。

    接着老杜整理一身行头，容光焕发地对着同学们笑道，“其实第五种，老子是乱说的。老子都不晓得第四种能不能做出来。”

    坐在座位上的夏知秋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同学们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清一色的吃惊与敬佩。

    余眠眠看着略带失落的苏简安，拍着背安抚她。

    夏知秋从教室的另一端，看着教室这一端的苏简安，心中筹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