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昨晚和五条悟通过电话后, 七海建人第二日很快就来到了咒术高专。
当他打开门走进室内，里面的人正把目光看向窗外，神情看不出变化。
“早啊, 七海海~”
五条悟自然而然地转身朝着七海建人打了声招呼，他先是热情地凑了上去, 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盘看着就很甜腻的点心, “吃早饭吗——”
“不了。”
七海建人甚至没有思索，语速很快的拒绝了，接着五条悟就像是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一样，语气愉悦的说出：“太好了，那就全归我了。”
然而面对五条悟不着重点，又像是有些回避的态度，让七海建人微不可察般地皱起了眉头。
“你昨天让我今天来等你的消息, 所以你对于…她出现了的这一情况, 准备怎么做？”
被七海建人直切重点的五条悟先是咽下了口中的甜腻，他把手中的盘子放置在了一旁，接着又站到了窗台边，目光看向了下方的那道身影。
准确的来说, 是极其不合群又被视作特殊关注对象的——
乙骨忧太。
“当时我听到你所说的话后, ”五条悟被遮掩的双眼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第一想法是……这一切恐怕是杰设计好的。”
面对五条悟的回复, 七海建人稍许神情停顿住了, 他的唇齿动了动, 却是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矛盾的思维。
记忆里的她在多年后再次出现，简直如同死而复生……却又是恰巧出现在夏油杰的那派人中。
可是昨晚眼见为实的感受, 以及身体动作下意识就想冲上前带她远离危险, 仿佛要弥补多年前的宛若掏空心脏的缺憾与痛苦。
他的手掌动了动, 最后攥紧了，手背的青筋逐渐显露。
“如果真的是她呢？”
对于七海建人的反应，五条悟收之眼底，他则是跨着步伐走到了对方的身边，接着直截了当的说出：“无论是与不是，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会去做的吧？”
被说中的七海建人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他不着痕迹地停顿住了，却是思绪间，语气格外认真的说，“是的，我会亲自去把她救出来。”
“不愧是七海海！”
五条悟下意识便愉快地鼓起了掌，略显欣慰的感叹着：“身边能有这么可靠的后辈，真是让我省心不少啊……但是。”
话语的突然转折，让七海建人莫名精神紧绷起来，然后他就听到了对方后续意味深长却又略显苦恼的话语：“若这真是杰故意让我们看见的‘她’，引诱的却是你，又或者说是我们，这是要我们不得不踏入杰的陷阱么？如果往坏里去想，‘她’作为诱饵要是被杰威胁，让我们被拘束着——”
“…够了！”
七海建人无法忍受的声音都差点失去了控制，他当场打断了五条悟，并清晰认识到对方此刻已经冷静的甚至于无情。
是一种彻底觉得花晴已经不存在了，昨晚的少女一定不会是她的思维。
虽然这极其可能就是现实。
但脑海里昨晚的画面宛若打破现实的假象，尚且吊着七海建人的呼吸，让他此刻的内心正为不知身份的少女而紧张担忧着。
“我知道了。”
五条悟把七海建人的情绪尽收眼底，他的话语间带着无奈，甚至有一丝自我都没察觉的意味……像是在与自己对话一般。
“去救她吧。”
他身形一动，却是刹那间抬起长腿踩在了打开的窗边，然后整个人动作很快地纵身一跃，在七海建人反应过来并赶紧跑到窗边时，看到的就是对方的身影正站在了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边上，朝着上方的七海建人愉快地挥舞着手，“我们再加一个人怎么样——”
用正常人的方式下楼的七海建人就被五条悟介绍了他的学生乙骨忧太，对方身上的校服让七海建人的视线稍许停留了一会。
五条悟口中所说的问题少年么？
只不过对方看上去一直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甚至于都未曾抬眸看他一眼，整体的气质偏向于弱气，存在感极低。
正当七海建人询问接下来具体准备该做些什么，结果五条悟却是夸张的笑了出声：“既然是我出场了，那还需要准备么？”
接着，他便话锋一转，神情都莫名变得令人感到气氛灼然起来。
“正巧我也想去找杰算账了。”
昨晚被夏油杰带走的照桥花晴内心其实紧张无比，或者说又在隐隐害怕着他的接触，因为脑海里之前的红色还挥之不去。
这种身边站着一个看不懂内心，甚似喜怒无常的存在，却又拥有着学长的容颜，藏着近乎令人窒息的过去，照桥花晴矛盾无比，她没有照着系统的说法去做，而是自己也不清楚的像是又害怕又想给予对方依靠的感觉。
同样的，照桥花晴担忧着美美子的行为会不会让他……
直到昨晚夏油杰带着他们回到了教会，一言不发的态度，却是让菅田真奈美试探着想先带美美子离开。
夏油杰默认了，没有照桥花晴想象中的怒意。
稍许出乎意料的照桥花晴，和夏油杰单独相处时，自己正踌躇着该不该说些什么，她的手紧紧握住了衣摆，犹豫要上的刹那，对方却是突兀抱住了她。
就像是极其后怕一般，甚至连身躯都隐隐在颤抖。
…诶？
从未见过夏油杰表现出这样脆弱的状态，甚至与之前可怕的模样大相径庭，他的动作不自知地又是用力，让照桥花晴睁眼间感受到了他那种患得患失的感受。
“杰……？”
照桥花晴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的害怕也因此丢之脑后。
“晴。”
他开口了，嗓音显得有些涩然，带着些许无法言喻的情绪，“对不起，之前吓到你了吗？”
意识到对方在说的内容，照桥花晴动作一顿，不知怎么去回答，她仅仅是抿着唇不语。
“……我知道了，”夏油杰阖上了狭长的眼眸，因此看不出眼中的神情，“但是还好、还好…你选择了我。”
他的举动带着极其珍贵的意味，而感受到头顶发丝被轻柔抚摸，照桥花晴有一瞬间甚至以为是学长在拥抱着她。
这种错觉让照桥花晴感受到了对方心态的转变，似乎在她面前变得更加温和也正常了。
就在她终于能从目前缓和的气氛以及索性无事发生的后续中喘息一口气时，她瞬间意识到了一点。
好感总不会又要升了吧！
当时她紧张着，夏油杰已经松开了她，正安静地拉着她的手要送她回房间的过程中，夏油杰还带着些许笑容，轻声询问她一些事情，而她略显心不在焉的回复时——
系统终于理睬她了。
【好感没变化，别等了。】
“……”统，你真冷酷。
还好没变化！啊不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降下来啊——
这个想法一直郁闷着照桥花晴，于是她从未如此认真地写了分析和战略计划，甚至还熬夜了，当时的系统十分感动并对她不抱希望般的“呵呵”了两声。
然而今日白天里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照桥花晴总觉得视野内的马赛克变多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似乎都会随着杰的动作而消失不见。
不过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点？
若是平时里，美美子和菜菜子已经会迫不及待地跑到她的边上，叽叽喳喳的宛若晨间鸟儿的菜菜子会和她分享自己的快乐，而美美子则会安静地站在边上，时不时补充几句。
直到她的步伐来到了大厅的区域，在转角处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却是带着极其慌张般的意味。
“……晴！”
出现的是菅田真奈美，她很明显是匆匆跑来，呼吸间还在喘息着，更是着急到睁大了双眼，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汇聚成了：“快走！”
“什…么？”
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的照桥花晴怎么可能真的走，她连忙看向前方，却是发现走廊外的门是敞开的。
大家都不在，真奈美让她快走……难道？！
照桥花晴看了菅田真奈美一眼，接着没有犹豫地就让系统找出夏油杰的位置，她先是朝着菅田真奈美说出：“我马上回来！”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指引的方向跑出去。
直到跑了一段路，周围的树林十分茂密，当时站在杰的宝可梦上还没察觉，当自己站于其中就像是走进了迷宫一般，若是没有系统的话语指引，她恐怕要绕很久。
但很快，当她听到耳旁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她动作下意识一顿，便完全不需要指引就能找到具体的方位了。
剥开树林目光开阔间，当她视线所及的场面尽收眼底后，却是看到了。
身躯陷入地面内，几乎地面砸出坑状，身上的僧侣服饰已经破败不堪，下颚抬起后，紧致的下颚线处已经有了唇角流下的血液。
缓缓流淌进了衣领内，渗出了血色的斑驳。
而站在他前上空方的，却是穿着深色衣服，眼睛大部分被布带遮掩着仅仅露出些许瑰丽眸色的——
五条悟。
照桥花晴的呼吸不可控制般的一顿，眼前的场面几乎让她混乱又晕眩，为何？明明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而当时的五条悟在尚未察觉到少女靠近前，却是对着夏油杰的状态提出了最为一针见血的嘲笑，“这么久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直到耳边敏锐的听到步伐，五条悟下意识目光锐利地追逐了过去，当眼底完整地展现出了少女的姿态，他甚至都差点失控的瞳孔一缩。
一模一样。
与当年的她。
脑海差点混乱，及时收住的他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莫名间就感受到了七海建人的心态，五条悟想着他们还在不远处与其他这里的诅咒师周旋，本想直接下去把少女轻松拐走的他，却是撞入了少女不可置信中带着隐隐灼热的愤怒的目光。
这一瞬间，五条悟动作一僵，却是缓缓把视线转移到了下方莫名虚弱的夏油杰身上，头脑里出现了一种猜忌，语气缓缓又一字一句的说出：“杰，你是故·意的？”
“杰！”
此时的少女万分着急地冲到了夏油杰的身旁，她的步伐踏着凹陷的地面，蹲下身，手足无措地要抬起夏油杰，对方却似乎无力般咳嗽了一声，无意间的目光掠过了五条悟。
带着若有若无般的意味深长。
直到夏油杰终于艰难地站了起身，他却是把少女拉至了身后，带着状似保护的意味，并再次让他的咒灵们出现——
完全是一副无法言喻的可怕状态。
“悟，该我反击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当看清对方实则放出了一条咒灵，却是高悬着，隐隐朝着后方的少女时，五条悟微不可察的咬紧牙关，只感觉浑身都充斥着莫名的杀意。
果然如此。
“你真是……冷血的可怕啊，夏油杰。”
该死的，欺骗女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