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番外之春妮儿：愿我如星君如月
孙大福差点被这半扇羊给压得背过气去，不怪他这么不顶用，实在是他本就精瘦，年岁也渐长，在北漠的这几年，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媳妇儿和妹子在操持，他整个一甩手掌柜的，啥活不干，闲得养出了一身懒骨头。
春妮儿嫌弃的轻“啧”了一声，走过来，单手扯着羊腿就把孙大福从羊身下解救了出来，嘴上埋怨道：“哥，你都能干点什么？被嫂子养得啥也不是！”
说罢，她单臂一甩，就把那半扇羊甩到了案板上，看向扎那说道：“大人，这羊我春妮儿说送你们就送你们了！等走的时候你们带回去！”
巴特尔笑着道：“中午不是要请我们吃锅子吗？就用这羊吧！若当真鲜美，以后也往王宫里送点！”
春妮儿眼眸一亮，“当真？”
巴特尔被她这财迷心窍的表情逗乐了，问道：“你高兴的倒是早，供给王宫可是要有足够的量啊！你家现在养了多少牛羊了？”
“牛五十，羊四十。”春妮儿豪放的说道。
巴特尔着实一愣，好奇的问道：“这才几年的光景，你们家怎么繁殖出这许多？”
孙大福被扎那拉了一把，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自己的屁股，笑着解释道：“王上，不单是繁殖的，还有收来的！俺这妹子啊，旁的不敢说，能干是数一数二的，有的农户家要卖牛羊肉，她就去收，看成色不错的也不急着杀，就养着，慢慢就越来越多了，前几年因着收牛羊，日子着实有点紧巴巴的，不过这些年都好了！王上、大人，快屋里坐吧！”
孙大福将巴特尔和扎那迎到了屋里，他们在长街的边上盘下了一处小小的居所，出门就是自家的牛羊肉摊子。
房子虽不大，可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再辛苦也觉得心里甜。
“家里简陋，王上莫要嫌弃啊！”孙大福拿热水烫了三四遍茶杯，这才给二位倒了热茶。
巴特尔看着他们质朴的模样，笑容和善道：“孙掌柜不必如此客气，来北漠这些年，我也没为你们做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劳动的成果。”
“嗳！王上这话说的不对，若没有王上，俺们那些兄弟说不定还在过着饥一顿饱一顿，抢一点是一点的日子呢！”孙大福坐下来，又点上烟袋，好似回想起了过往的生活，眼神中有些迷茫和缥缈，“幸亏王上给了俺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给了俺们养活自己的根本，否则哪来如今这安稳日子？”
“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巴特尔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又不禁想到了那张时常萦绕梦间的绝美脸庞，也不知他的小姑娘这些年，可还好吗？
孙大福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个如仙似妖的妙人儿，眼中荡漾起层层叠叠的怀念，那样一个仙人儿啊！他此生都没再见过一人可与之相媲美！
不单纯是外貌，而是内心！
透过敞开的大门，三人都能看到门口摊位前正举着砍刀剁肉的春妮儿的背影。
阳光下，刀刃闪烁着精光，她挽着袖子，露出黝黑却精壮的手臂，动作利落干脆，这样安逸又平和的日子，都是拜那妙人儿所赐！
怎能让人不感怀呢？！
|
一顿午饭吃得众人畅快淋漓，他们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畅聊着曾经的过往，怀念着同一个人。
回王宫的路上，巴特尔情绪不高，眼神幽深，不知神思又飘到了何处。
扎那深知，主子又想那个人了。
这些年时常如此，看到熟悉的人或是物件，甚至只是什么事，都能引得他想起那个人。
只是，他从不是那霸道强硬之人，做不到将她圈禁在身边，于他而言，她的意愿总是最重要的，正如他曾经所言，他想给她一片蓝天，让她自由翱翔。
所以只能苦了自己。
“怎么样？”
巴特尔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问得扎那一头雾水，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羊肉好吃！”
说完，自己竟也愣住了。
巴特尔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扎那，道：“我是说，怎么样？我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
扎那尴尬的揉了揉鼻尖，道：“是！主子向来一言九鼎，是真爷们儿！”
巴特尔深吸一口气，唇边噙着一抹笑意，道：“既然你觉得羊肉好吃，那便让春妮儿以后每隔一天便往王宫送些牛羊肉来吧！”
不得不说，春妮儿家的羊肉比现在王宫采买来的羊肉肉质更鲜嫩一些。
扎那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
春妮儿得了这王宫大内的“皇差”，高兴得很，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活儿啊！
隔三差五的，她便挑了上好的牛羊肉，一早推着板车送到王宫的侧门处，自有御厨的人前来接应。
这本该是御厨的活儿，可谁知，堂堂的王上贴身护卫扎那大人勤快得很，许是熟识的关系吧，扎那回回都赶早帮着春妮儿卸货，倒是省了御厨的力气了。
春妮儿单纯得很，有人帮干活还不好吗？又有钱赚，还省力气，多好啊！
只是巴特尔发现，最近扎那身上总有一股子牛羊的膻味，颇重，可他也没多言，只当扎那偷嘴了？
这一日，扎那算着时辰，照常去偏门等着春妮儿来送牛羊肉，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
日头慢慢升起来了，平日里春妮儿怕日头出来了会热，晒得牛羊肉不新鲜了，总是一早便将刚宰杀的牛羊肉送来王宫，趁着血都是新鲜的，便让御厨处理了，存放也好，烹饪也罢，毕竟供给宫中贵人们的吃食，马虎不得。
可今日怎地耽误了呢？
正当扎那有些忧虑时，便远远的听到了平板车轱辘压着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扎那眼眸一亮，抻头望去，但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费力的拖着平板车，好不容易到了王宫侧门，竟是孙大福。
到了地儿，孙大福便像脱力一般趴在平板车上，连呼带喘，“哎呀俺地亲娘来，可累死俺了！”孙大福和条咸鱼一般，累得恨不得直接挂在平板车上，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这一车牛羊肉怎么会这么沉！也不知俺那妹子日日都是咋送来的！”
扎那一愣，莫名其妙道：“孙掌柜的，今日怎地是你来了？春妮儿呢？”
孙大福缓过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道：“大人，春妮儿病了，又不敢耽搁宫中送货，这不，俺就来了！”
扎那一惊，抓着孙大福道：“病了？！怎么病了？！”
那丫头壮得和头牛似的，也会生病？！
孙大福一张脸皱成了一团，边卸货边吐槽道：“唉，其实也不是病了，这不昨儿个她宰牛嘛！那牛也不知怎地发了性子，一蹄子踹在春妮儿肚子上，她手里拿着宰牛刀，一个不稳砍在自己胳膊上了，好在及时的刹住了力道，没伤着筋骨，只是刀口不小，很深，找了郎中缝了好几针呢！肚皮上也青了好大一块，若不是俺拦着，她今日还要进宫来送货呢！那丫头虽然壮实，可说到底也是个女娃，俺自己的亲妹子，俺可心疼……”
还不等孙大福絮叨完，扎那迈步便出了宫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哎！哎……大人！大人你去哪儿啊？！咋不帮俺卸货啦……”
任凭孙大福在身后喊破了喉咙，扎那都没回头，只一心往春妮儿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