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姐妹
宝迪拉着其格其一路回了自己的寝宫,刚一进门,宝迪便冷了脸怒瞪着其格其,责怪道:“我说过你多少回了!怎地性子还是如此?但凡遇到点儿苏日勒的事,你就这样沉不住气!”
此时的其格其也缓过神来了,着实被吓得不轻,眼泪簌簌落下,抽噎道:“姐姐怎么办?我……我竟砍了大王一刀?!这……这可怎么是好?我无心的啊!我只是……只是……”
“现在才知道害怕?”宝迪无奈的看了眼吓得涕泪横流的其格其,疲惫的坐到了矮桌旁,手抚上额头,揉着太阳穴。
其格其是真的被吓到了,扑到宝迪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央求道:“姐姐,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只是想吓吓那个小贱人而已!没想到……没想到王他……”
宝迪慢慢拧起眉心,严肃的看着其格其,道:“那位姑娘是王带回的,无论什么身份,在王表明态度前,都不容对她无礼!”
她不喜欢其格其事后的逃避狡辩,冷声道:“你敢说你无心伤人?若不是王及时赶到,你那一刀会实实在在的砍在那姑娘的身上!”
宝迪就在现场,自然看得清楚,其格其压根就没有收力的意思。
其格其自认理亏,她当时当真是气急了,没了理智,事后怎会不害怕?她眼泪不停的掉,“姐姐,王会不会迁怒将军啊?”
宝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其格其,怒道:“将军将军,你满脑子都是你那个淫棍将军!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其格其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却依然放不下苏日勒,小小声道:“姐姐,求你帮我向王说说情,若他要怪就责罚我好了,莫要责怪将军,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宝迪沉出一口气,苦口婆心道:“其格其,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虽身为右大妃,却无权干涉王的任何决定,不管是政事还是宫事,我只管做好王要我做的事,这是女子的本分!你今日属实太冲动了,万一当真伤着了那位姑娘,不仅仅是你们将军府,就连骁骑部,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格其惊恐的看着宝迪,不敢置信道:“姐姐,你这……这就夸张了吧!那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即便有几分姿色,王也从不是好色之人啊!”
宝迪垂下眼眸,心底微微叹息,她又何尝不心惊呢?
她陪在巴特尔身边十二年,看着他一步步接管了王权,稳定了八大部落,走到了今天。
王权更迭初期,八大部落总会有些蠢蠢欲动,巴特尔仅凭一己之力便稳住了乱局,大刀阔斧的斩断了所有异己,稳居王座十二载,靠的是他异于常人的冷静自持,临危不乱,心机计谋。
十二年了啊,她却从未见过巴特尔如今日这般慌乱过。
那张格外英武刚毅的脸上竟会出现那样心慌意乱的神色,令宝迪意外,更令她震惊!
原来,王是有心的,是会动情的啊!
自她嫁入北漠王宫,巴特尔一直与她相敬如宾,待她宽和温柔,可尊重有余,宠爱不足。
她知道,这偌大王宫中有诸多美人,可巴特尔都没有用过心。
她也知道,因她不俗的出身,又识大体,懂进退,是以她对巴特尔是有用的!
她一向知足,只当巴特尔心怀韬略,不屑儿女私情。
直到今日她才知,不是他不屑,只是他未遇到那个人,一旦遇到了,他也会如寻常男子一般,喜怒形于色啊!
宝迪沉下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其格其,我是北漠的右大妃,不是寻常女子,不能如你一般只顾着儿女私情!王是这北漠的天,是万千百姓赖以生存的信仰,也是我们母子的天,若没有他,眼前一切的安稳便不复存在了,他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其格其茫然的看着宝迪,有些似懂非懂。
宝迪直截了当道:“我知道苏日勒什么德行,你回去告诉他,一天到晚心思正一点,别成日里想些没用的!否则,出了什么事,谁也保不了他!别以为他是北漠的战神就了不得,北漠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猛将!”
其格其被宝迪疾言厉色的劈头盖脸一顿说,心中委屈,却又知道姐姐是为了她好,便只能怯懦的应了。
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宝迪抬手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柔软了声音道:“好了,别哭了,王无意将此事闹大,就是在护着你,你自己可得记得教训,以后万万不能如此鲁莽!若被八大部落得知,你伤了王,可知是什么后果?”
其格其害怕的轻颤了一下,伤了王能是什么下场?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啊!管她是何身份,又出于何原因,伤了就是伤了,犯了错哪还有容她狡辩的机会呢?!
宝迪见其格其还知道害怕,也稍感安慰,道:“你回去吧,将我的话带给苏日勒,若他再不知收敛,我不介意求了王,让他卸了将军之职,在家闭门思过!”
其格其赶忙央求道:“姐姐,好姐姐,我都记住了,你可万万别怪将军,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宝迪实在是被这个妹妹整得无语了,疲惫的挥挥手,懒得再废话一句,便将她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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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格其泪眼婆娑的回到了将军府,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苏日勒如何了。
苏日勒还在疼,只是确实疼得轻了许多,方一稍有缓解,他便又死性不改,招了两名女奴来。
正在兴头上,他便发现只要他一激动,那里便又疼得要死要活,仿若又回到了中毒初期的感觉。
苏日勒试了几回,皆是如此,这才想起巫医的嘱咐:“未彻底排除余毒之前,将军最好禁房事。”
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疼了才想起,竟是气得怒砸了好几个杯盏。
彻底排除余毒,那得什么时候?!
巫医都没把握的事,难道他就要这么干忍着?!
还是说他一辈子排不掉余毒,就这么废了?!
苏日勒越想就越气,越气反而越激动,生生疼得他涨红了一张大脸。
气恼的将两名女奴赶出了房间,恰时其格其回来了。
苏日勒收敛了满面的怒容,看到其格其一双通红的眼睛,赶忙关切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地去了趟宫中竟是受了委屈吗?宫中还有人敢给夫人气受了?”
“将军……”其格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便一头扑进了苏日勒的怀中。
在苏日勒的哄骗下,将今日之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苏日勒也是有些惊讶的,其格其平日里和个软柿子似的,任他如何揉捏都没什么脾气,竟敢冲人挥刀了?
他揽着其格其的肩膀,轻轻拍着,心下急转,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夫人莫怕,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知道,若王要生气就让他冲我来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没的让你平白受了累!”
其格其听着苏日勒的安慰,心中任何委屈与恐慌都荡然无存了,紧紧的环着他宽厚的腰,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
却看不到,苏日勒微微眯起眼眸,眼中划过精明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