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鹬蚌之争
诡异的烛火在琉璃罩内静静地燃烧，淌下如血般猩红的蜡泪。
宴厅之中异香环绕，两人于宴厅二楼的边缘酒桌，相对而坐。
“是有人故意将你引到我这里来的，有人想要我们鹬蚌相争，他从而渔翁得利。”
“但你却没有做出丝毫阻止和解释的行为，而是任凭我的到来。”
古斯塔夫打开瓶塞，为西泽倒上了一杯颜色鲜艳的红酒。
西泽指尖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没有立刻喝下。
“因为我知道，你的到来，无法避免。我和你的对峙是必然会发生的，如果选择一昧地逃避，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严峻的困境。”
“你不喝吗？难道猎魔人也害怕凡俗间的毒素？”
“不，我只是更喜欢威士忌，如果是波本早年的那就更好了。”
“这样啊，那我可以……”
可古斯塔夫话还没说完，西泽便一饮而尽，没有让他说出剩下的话。
对此，古斯塔夫只是笑了笑。
“不如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吧，一个互相交换情报的游戏。”古斯塔夫从身后取来一把转轮手枪。
“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而每一个提问的人，都需要对着自己的额头开一枪。说实话，我很好奇，在子弹穿进脑袋后，猎魔人是否依然可以活下来。”
说完，古斯塔夫也不管西泽同意与否，便举起转轮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道机械的响声，古斯塔夫依然安然无恙。
“轮到你了。”
古斯塔夫面带微笑地将转轮枪放在桌面上。
“你是第几世代的猎魔人？”
“第九世代。”
“原来是上个世代的猎魔人，也是灾祸世代的猎魔人。那看来你运气不错啊，幸存者先生。”
西泽没有丝毫犹豫，举起转轮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这一次，依然是空枪。
“是谁把我引到这来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西泽将转轮枪推向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摇了摇头，笑道：“你这算是两个问题吧。”
“将我引来这的人，目的是什么？”西泽选择了后者作为问题。
“那当然是让我们两个互相杀戮啊。无论谁赢了，剩下的那人，都会被大大削弱，更好对付。
而如果两败俱伤，就更完美了，他可以一网打尽。
最差的情况就是同归于尽，但那也不是不能接受。起码给他解决了两个不稳定因素。”
古斯塔夫拿起转轮枪，熟练地扣动扳机，依然是空枪。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得看你问的，是最初的目的，还是现在的目的。”
“不可以都说吗？”
“那是两个问题。”
“好吧。”古斯塔夫有些失望地说道：“现在的目的。”
“平息异常事态，解决幕后真凶，防止污染的扩大与增殖。”
“明明已经逃离了教团，却还如此敬业，真该说，不愧曾是教皇手中最锋利的剑吗？
看来教会对你们从小到大的洗礼，也不尽是无用功嘛。”
西泽没有理会古斯塔夫言语间的暗讽。
“轮到我了吧？”
拾起桌上的转轮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果断扣下扳机。
但这还没完，西泽并没有停手，而是选择再一次扣下扳机。
连续两枪，都是空枪。如今里面还有一发子弹，但也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了。
“其实我也很好奇，子弹打入你的脑中，你会不会死？”
看着西泽突然的疯狂行径，古斯塔夫忽然笑了。
“你们猎魔人果然个个都是疯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两枪，两个问题。这一切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宫室朱颜到底是真的，还是被人假扮的。”
古斯塔夫没有立刻回答，明明是室内，灯罩内的烛火却开始摇曳起来，室内的光线变得时明时暗。
映照在二人的脸颊上，显得阴晴不定。
在短暂地沉默后，古斯塔夫给出了答案。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远远超出我的预计。
连我也不清楚，如今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即便是我，如今也只能身不由己，深陷其中，难以抽身。
第二个问题，那个女人并非被人冒充的，她可不简单。要知道，混乱与灾祸并非是西大陆独有的，古老而神秘的东方世界依然潜藏着众多不为人知的恐惧。
为了抗衡恐惧与污秽，东大陆也诞生了不少的特殊组织。”
但这次话说完，古斯塔夫并没有拾起手枪，寂静的氛围在二人周围不断打转，时间仿佛在此刻陷入了静止。
“如果你愿意再回答我三个问题，你可以不开枪。
告诉我，你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引导我来此地的人真正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还是最重要的，你有没有见过一位金发男子？”
西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始终默不作声的古斯塔夫在听到西泽说到金发男子时，眼神有了波动。
这时起，西泽就知道，古斯塔夫果然知道有关自己那位所谓“老友”的信息。
时间滴答滴答地在指尖流逝，忽然间仿佛一阵阴冷的穿堂风从整个宴厅里穿过，所有灯罩中的烛火瞬间熄灭。
一时间，黑暗笼罩了宴厅。
砰！
古斯塔夫单手掀桌撞向西泽，同时在桌后开枪。
早已全神贯注的西泽侧头躲过枪击，膝踢撞向酒桌，酒桌瞬间炸裂，遮蔽视线。
当古斯塔夫反应过来的时候，西泽已经欺身而近。
“那看起来你是不愿意说了！”
双拳犹如打桩机一般砸进古斯塔夫的腹部，古斯塔夫只能弯腰呕吐，西泽紧接着猛提膝盖，咔嚓一声直接撞碎了他的下颚骨。
巨大的惯性使得古斯塔夫身躯后仰，但西泽可没有停手的意思，余下的攻击接踵而至。
双手抓住古斯塔夫被拉地笔直的双臂，用力一拉一提，两条手臂应声折断。
松手后，古斯塔夫的身躯跪坐在地，两条手臂垂直耷拉落下。
西泽双拳紧握攥紧，拳头自上而下地落在古斯塔夫的头顶，瞬间敲碎了他的颅骨。
面对着七窍流血眼神呆滞的古斯塔夫，西泽最终侧身旋踢，落在了他的颈部。
在一连串的咔嚓声中，古斯塔夫的身躯撞破护栏，落到了宴厅一楼的长方桌上，砸出一个大大的窟窿。
“我说，你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吧？”西泽站在护栏的断裂处，居高临下，眼神冷漠地凝视着那窟窿下的阴暗所在。
既然有人想要将自己引过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至少在幕后主导人眼中，二者起码也得旗鼓相当吧？
不然，如果鹬蚌的其中一方太弱的话，可就轮不到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