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暗仪式

    不知不觉间，漆黑的浓雾已经开始在这方世界弥漫。杀戮者自黑雾之中不断走出，冥蟒化作的怪物则永不停歇地杀戮，吞噬，同化。

    在这个过程中，身体也变得越发畸形，臃肿，庞大。

    “当你回到现实世界后，如果你还活着或者说你还拥有意识，记得跟一个叫维克尔的金发青年离开第一医院。”

    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马修一跳，抬头望去，一只羽毛乌黑秀丽的大渡鸦正在空中展翅。

    这还是马修第一次在轮回世界内看到飞禽。

    “你你你！你是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马修完全懵了。

    但西泽并没有解释太多，他还有事要做。

    在获得冥界神秘存在的加护后，他对于灵魂的掌握与观测程度更上一层楼。所以在安格斯的身躯彻底被侵蚀，即将崩溃之际，他将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躯体，并以巴魂的形式暂且存在。

    而在西泽的灵魂消失后，一直被压制，被迫沉眠的安格斯残魂便苏醒过来了。可当他苏醒过来后，迎来的并非是自己的身躯，而是畸形的怪物之躯，精神污染，以及意识的侵占。

    安格斯的残魂面对精神污染与冥蟒的意志根本无力对抗，所以在一声声悲鸣之中，安格斯的意识被冥蟒吞噬了。

    如今怪物的行动是以冥蟒的意志为主导，而西泽是冥蟒的主人。

    因为联系的存在，所以冥蟒一直遵守西泽的指令——消灭杀戮者。

    但在西泽的灵魂抽离，以巴魂的形式存在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西泽的指令对冥蟒的影响会越来越弱，而冥蟒也会渐渐地遵循自己的本能——对杀戮者的尸体进行吞噬与同化。

    慢慢的，随着冥蟒越来越强大，西泽将不再是冥蟒的主人。甚至于会因为曾经联系的存在，西泽会成为冥蟒的优先猎杀吞噬对象。

    这是源自一种补全自身的本能作祟。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吞噬的杀戮者过多，冥蟒的意志会被杀戮者的意识影响甚至同化。到时候，冥蟒便会成为新的杀戮者，黑雾主人新的爪牙。

    所以，只有巴魂的西泽必须尽快破局。他现在的灵魂也只是残魂，只是因为冥界力量的加持才得以以渡鸦的形式存在而已。

    依靠着与冥蟒之间残存的联系影响，西泽穿越黑雾，引导冥蟒向着第三病栋的地下空间冲去。以如今冥蟒的力量，根本不需要考虑楼梯与升降梯之类的。

    在抵达合适地点后，直接攻击地面，以直线速度迅速逼近祭坛的方位。但随着越靠近祭坛，黑雾也就越发浓郁。浓郁到一定程度的黑雾不仅仅会侵蚀西泽灵魂，也会侵蚀冥蟒，削弱西泽与冥蟒之间的联系。

    “差不多了，就是这里吧，也没有时间了。”虽然距离祭坛的所在还有一些距离，但已经无法前进了。

    不止是因为黑雾的阻拦，也因为黑雾之中涌现了妖魔。虽然这些妖魔的单体实力不强，但因为数量杀之不绝，所以还是阻拦了冥蟒前进的步伐。

    晦涩难明的咒语自西泽的口中发出，这些咒语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当咒语念出后，周围的黑雾开始缓缓褪去。

    不止是黑雾，还有黑雾中的妖魔，连同西泽也是。所有的存在纷纷与冥蟒拉开距离，保持了至少两米的距离，在冥蟒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咒语不断诵念，仪式不断进行，冥蟒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痛苦愤怒的它想要离开此地，但却无法离开真空圈的范围，只能被动地接受仪式的效果。

    这是一个献祭血亲所有物的仪式，仪式的献祭物品必须与施术者拥有血缘联系，且必须为施术者的下位或者等位存在。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如今冥蟒的姿态在从最初的黑狼一步步变异进化而来，而黑狼是诞生原料之一便是西泽的鲜血。

    且在多次进化融合的过程中，冥蟒与西泽的联系越来越多。尽管此刻这些联系已经十分稀薄了，但只要联系存在过且没有完全消失，理论上来说它便是西泽的所有物，西泽的下位存在。

    所以冥蟒完美符合仪式的要求。

    在肆虐发泄无果后，冥蟒将目标放在了西泽身上。颈部以上空洞的黑孔，不断地喷出白烟，红色的蟒臂对着西泽延伸，想要一口吞下渡鸦形态的西泽灵魂。

    但遗憾的是，真空圈的存在象征着祭坛，作为祭品的冥蟒，它的任何部位都无法越过祭坛。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仪式，献祭仪式开启后，就无法停下。

    至于献祭成功后的回报是什么，西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这种仪式在分类里被划分为黑暗仪式，不但是因为对祭品的要求过于残酷，大多人都只能选择献祭自己的亲人子嗣，也因为其沟通到的存在往往对人类充满了恶意与恶趣味。

    所以西泽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回报。

    他之所以举行这个仪式，需要的仅仅是这个仪式举行成功的过程而已。

    如果将西泽他们的存在比作密封纸箱里的蝴蝶，那他此刻的行为就是在呼唤纸箱外强大存在的到来。

    而纸箱外的强大存在要想进来，就必须破坏纸箱，到时候蝴蝶就可以抓住机会逃出纸箱了。

    这就是西泽一直经营和隐藏的的底牌。在经过了一连串的事件后，西泽终于取得了足够多的信息，成功的把握也大大提升。

    献祭的祭品越强大，其呼唤而来的存在就越强大。

    西泽接下来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不要阴沟里翻船了。毕竟邪神可不会讲信用什么的，献祭祭品呼唤邪神，结果施术者自己也被吞噬的例子比比皆是。

    当西泽诵念完最后一段咒语后，时间仿佛一下子陷入静止，周围的空间完全凝固。即便是西泽的身躯也被定格在了半空中，无法动弹，保持着展开双翼的姿态。

    只有冥蟒那充满恐惧与痛苦的哀嚎在这地下空间内不断回荡，在悲鸣之中，冥蟒的身躯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住了一般，无论他再怎么疯狂挣扎也无济于事。

    冥蟒的身躯开始被挤压，扭呈现出扭曲的姿态。

    如同橡皮被孩童随意揉搓那般畸形。

    本不该出现的黑色鲜血从冥蟒畸形的体表开始溢出，它的身躯开始出现裂纹，如同爬行生物一般的内脏自身体的裂缝中钻出，开始啃食冥蟒的身躯。

    啃食在继续，扭曲在进行……不过几秒之间，原本体型足以占满整个甬道的冥蟒已经化为了一颗黑色的，溢着黑色鲜血的，人头大小的圆球。

    黑色的鲜血滴落在地面，组成了西泽并不认识的文字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