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精神潜入
马修是对精神污染免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异常状况都能轻松接受。
从他的各种选择就能明白，马修在思维逻辑方面，依然保持着正常人的脑回路。
所以，当内心积攒的负面情绪与压力抵达情绪爆发的阈值后，马修依然需要一点时间来疏通一下内心之中，那堆积如山般的淤泥。
毕竟不是谁都像西泽一样，没心没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活就活，不能活又不是非活不可。反正这个烂透的世界有自己没自己，都一个鸟样。
虽然西泽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马修，毕竟马修说出的很多信息都碍于场合，说的太过简略，不够详细。
虽然西泽也想要给马修一些时间来缓冲一下内心的冲突。
但是，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所以西泽只能暂且搁置自己的问题，打断马修的沉思。
“先别发呆了，等把眼前的事情结束了，有的是时间给你接受现实。”
但刚一说完，西泽又补上了一句：“大概吧。”
因为西泽忽然想到，即便他们从这里出去，依然有许多谜团需要解开，危机依然没有解除。
所以即便回到现实，能够留给马修接受现状的时间依然不会很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马修现实中的躯体依然正常且活跃的情况下。
而且西泽可不喜欢那种，上一秒合作逃出生天，下一秒又刀剑相向的感觉。
在被西泽拍了肩膀后，马修也振作起了精神，明白此刻不是可以情绪低落的时刻。
因为此地记录时间的道具皆不可相信，所以只要到了第三天的深夜，杀戮便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关于时间记录失效的问题，这是马修的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得来的经验。
这里的钟表时钟不可相信，并非是说时间指向不准确，事实上钟表与时钟的时间指向是完全符合的。之所以说不可相信，是因为此地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稳定的，时快时慢，完全不受客观规律的限制。
白天还好一些，夜晚波动最大。
也许你现在看了时钟一眼，显示的是夜晚八点。接着你转头去做别的事，也许在你的自我感知里，只过了十分钟，但当你回来查看时钟时，却发现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
也有可能，你觉得自己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结果回头一看，却只过了十五分钟。
这都是有可能的。
对马修来说最离谱的莫过于，他在某次轮回的第二天夜晚，在自我认知里逃跑了好几个小时。
想着，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这片区域也就暂时安全了。
可结果，等马修有机会看了一眼时钟后却发现，他所谓的几小时其实只过了三十分钟。
也就幸好后面的时间流逝突然加快了，帮助马修逃过一劫。
不然以当时的时间流速，参考马修精疲力竭的状态，在那次轮回的第二个夜晚就得倒下了，根本坚持不到第三天。
所以这里的时间记录道具根本不能相信。
至于拆卸钟表后随身携带，根本没用。
因为当时间扭曲的时候，个人是无法感知到的。即便是一直盯着钟表上的时间看，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无法察觉到时间的任何改变，只会觉得，时间确定应该是这样。
西泽是在马修的告知下，得到时间流逝的信息的。
这虽然是条坏消息，但也进一步佐证了西泽的部分猜想。
但具体如何，还需要最后才能知道。
只能说，西泽始终有留意，根据自己的猜想做后手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你一下了。”西泽突然的话语让马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西泽何出此言，但马修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马修的预感是对的。
西泽指了指地狱犬，然后指了指那些躺在病床上，只有呼吸，深度昏迷的精神病患，道：“我要进他们的脑海里看看，这段期间的警戒就麻烦你了。
有事你就通知地狱犬，它的一半意识会随我潜入，但还有一半意识是清醒着，只是会比较迟钝，各种身体机能严重下降而已。”
马修：？？？
这种事拜托我真的好吗？我这么废柴。
“你就不怕我趁你潜入时对你动手？”马修试图言语将西泽留下，毕竟没有西泽，他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别说那些游荡在病栋走廊里的怪物了，即便是地狱犬，他也怕失去了西泽的束缚后，一口将自己吞了。
西泽完全信任马修了吗？当然没有。西泽只是比较喜欢冒险而已，而且，如果马修真的对自己动手的话，那西泽求之不得。
因为只要马修敢动手，死的一定是马修。
不但是因为地狱犬的守护，也是因为西泽如今被侵蚀的程度又更进一步了。
在加速安格斯身躯崩溃的同时，也在大大增强了西泽的生命力。
如果此时将西泽的病号服脱下，就会看见西泽的整个胸膛都已经被严重侵蚀，就像是基因突变后的产物一样。
这代表着，污染已经在进食西泽的内脏了。
当污染延伸到大脑的那一刻，就是这具身躯崩溃的时候。
“不怕。”
西泽的回答简单明了。
要想潜入沉睡混沌的精神意志，需要的无非就是对应的权能。权能的获取与借用最常见的方式无非就是两种，其一是仪式，其二是异能。
可如今西泽既没有异能，也没有合适的仪式。
七十二圣文之中西泽并没有学会关于精神意志侵占，或者精神意志控制的组合真名。
如尼的咒文不但需要载体与引子，也过于繁琐，往往需要提前准备道具，或者用大量的时间准备代替道具。
至于《古亡灵书残卷抄本》中的祷文，没有一篇是完整的，半完整性的也只有寥寥几篇，并没有明确表示可以潜入死者的精神世界。
至于别的仪式体系或者咒文体系，西泽了解的也都只是只鳞片爪。要么是不适用于眼下的场景，要么是作用不明，要么是副作用太大……总而言之，都不适合。
毕竟西泽只是想要获取一些信息，又不是想要同归于尽，不至于用那些风险过高且作用不明的仪式与咒文。
所以西泽不得不另辟蹊径，这也是他特意指了指地狱犬的原因。
地狱犬的三分之一本源污染，与月兽有关，具有精神特性。
而且，西泽怀疑，这些精神病患的诞生也与月兽有关。
除了月兽的精神特性之外，地狱犬诞生于沟通冥界的祷文，自然而然地会与死亡，冥界，灵魂等信息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所以西泽就打算从这两点入手，利用精神特性与沟通死者的特性，配合祷文进行潜入。
马修看西泽这架势，估计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大呢？
最终，马修只能抱着摆烂的心态看着西泽进行意识潜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