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袋子里放了三明治和饭团，还有一盒草莓牛奶。
陆嘉行大概算好了价格，又想起她的话，还是作罢。
算了。
因为下节是英语课，十一班里是朗朗的读书声，有几个位置缺了人，几乎都是去上洗手间的。
英语老师在讲台前改作业，周可可进门，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英语老师点了下头，示意她进来。
周可可刚走到位置上，唐希玥转过头，道：“赶紧背昨天的笔记，马上要默写了。”
昨天的课上笔记做了不少，但英语老师说分两次默写来着。
所以周可可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问：“只背书上的笔记吗？”
唐希玥一脸震惊：“你开什么玩笑？她昨天不是说默笔记本上的内容嘛！”
这下换周可可震惊了。
她不死心的问了周围的同学，结果都是一致的，就是说，她背错了内容。
更重要的是，笔记本上的内容她一点都没背啊啊啊啊啊！
周可可在心里默算，她昨天晚上没有背英语，按她背英语的速度怎么着得有个20分钟，而现在距上课仅剩六分钟左右。
周可可英语不好，背书能力更是弱得不行，唐希玥知道她来不及了，便轻声道：“一会儿我往你那里挪挪，你不会的就看我的。”
周可可顿时又活了过来，拍了拍唐希玥的肩膀，笑得灿烂：“好兄弟！好兄弟！”
唐希玥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稍稍离她远了一些：“别打扰我背书！”
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周可可十分乖巧的离她远了点，狗腿道：“好的大哥！”
“……”
六分钟过得飞快，三页的笔记周可可只背了一页，但因为十分信任同桌，她一点都不害怕。
然而事实却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默第一页的单词短语的时候，英语老师问的快，周可可反应又慢，根本来不及，只能磕磕巴巴的写着。
到了后面她没有背的两页，她想瞟同桌的，奈何英语老师一直在她周围走动，周可可不敢瞟。
终于等到英语老师走了，她一瞟唐希玥的默写，黑乎乎的一大片，整整齐齐，就是看不真切。
周可可：“……”
组长收默写本的时候，周可可是交得最利落的一个。
唐希玥注意到她的一片空白，疑惑：“你刚刚不是看了我的了吗，怎么空这么多啊？”
周可可沉默了几秒，忽然叹息：“怪我！”
唐希玥：“？”
她继续：“……太相信你了！”
唐希玥：“？？！”
周可可随手拿了一本她桌子上的作业，摊在自己桌面上：“就这个角度，你能看清啥？”
唐希玥看过去，顿时不说话了。
她的字好看又干净，就是笔锋多，而且她喜欢连笔，英语字母往往紧贴着，远看确实看不清是什么单词。
因为她肯定是要去英语老师那里重新默写的，作为补偿，唐希玥帮着周可可背英语单词。
英语老师眼睛比较尖，她俩不敢多造次，等熬到语文课，趁着语文老师不注意，两人偷偷摸摸的背英语。
“能力怎么拼？”
周可可不太肯定：“petence？”
唐希玥点头，继续：“分析。”
“……不会，下一个。”
“丰富的。”
周可可激动：“这个我知道！abandon！”
唐希玥：“放屁！那是抛弃！”
“……”
……
等唐希玥终于帮她过完了一遍默写内容已经下课了。
周可可胸有成竹的准备去办公室背书，唐希玥扯住她：“你要不再背背？还不熟！”
周可可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可以的！”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唐希玥：“……”
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自信。
因为有眼保健操，时间还算充裕，现在刚下课，办公室并不像其他课间挤满了各班同学，只有各班任课老师和陆嘉行。
陆嘉行是来数学老师这里交作业的，正好碰上数学老师在改试卷，就被扣下帮忙算分。
邻桌的老师在改作业，不知道改到了谁的，皱眉：“这谁啊，错这么多！”
陆嘉行并没有在意，只是加快了算分的速度，想早点回班。
“周可可怎么默这么差！”那老师看清名字，抱怨，“英语差也不至于默写只对三个吧！”
算分的手一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周可可进来，抱着笔记，走到英语老师桌边。
英语老师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长得好看，默写没默好还知道主动来找她，一时间气消了大半。
“你知道自己对了几个吗？”
周可可纠结了一下：“应该不多吧……”
英语老师被气笑了，脸色也柔和下来，瞥了她一眼：“还算有自知之明。”
“背好了吗？”
周可可回想了一下刚刚背的内容，震惊的发现自己脑子居然一片空白！
她不说话，英语老师就知道什么情况了，道：“行了，你就在这儿背吧，往旁边站站，不要挡到路。”
周可可听话的往后面退了退，后背碰上了人。
她回过头，还没看清人就急着道歉：“对不起啊……”
陆嘉行“嗯”了一声，往旁边让了让。
他是背对着她站的，周可可进来的时候一心想着单词，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此刻看见他，心里很是激动。
这就是缘分啊啊啊啊！
还没开心几秒，她就意识到，她默写惨不忍睹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了。
这也太丢人了！
“你脚扭了是吧……”英语老师看她行动不便，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指着她身侧的凳子，“那你坐着背吧！”
“谢谢老师。”
周可可坐了下来。
因为办公室都是老师，加上周可可觉得丢人没有好意思找陆嘉行搭话，两人各做各的事情。
不一会儿，有班上的同学来找英语老师背书，周可可发现英语老师问的她都不记得，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天要亡我大周……”
笔尖无意一划，大大的红笔印子。
陆嘉行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周可可注意到了，有些雀跃，趁着英语老师周围围了一圈背书的人，她凑过去偷偷的问：“你刚刚看我干什么？”
陆嘉行没有理她。
周可可独自揣测：“你难道是发现了我身上秘密？”
陆嘉行抬头看她，周可可自行解释：“美貌和智慧啊！”
“……”
陆嘉行看着她，嘴角微扯，像是嘲讽：“你再不背书，大周就真的要亡了。”
周可可：“……”
原来他都听见了啊。
嗯……听力还挺好，就是太尴尬了。
周可可像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没有再和他搭话，认认真真的背书。
待陆嘉行快算好分的时候，她跑到英语老师那里去背书。
“会议。”
“conference”
“严格的。”
“rigid”
……
“最后一个，路、公路、路线。”
周可可看了一眼陆嘉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一横……
这时陆嘉行已经算好了分，正要离开，就听见周可可忐忑的答道。
“……lu－陆（路）？”
陆嘉行：“……”
英语老师：“……”
语文老师的位置就在英语老师旁边，正巧听见，笑道：“英语不够就拿拼音来凑啊，挺会学以致用的嘛！”
英语老师都被她气笑了，把书塞进她手里，又怒又无奈：“去给我把“route”抄100遍！”
周可可苦了苦脸：“噢……”
陆嘉行先出了办公室，周可可紧随其后，一出了门就把人喊住。
“陆嘉行！”
陆嘉行侧身看她，等她下文。
他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疏淡，只有恰到好处的礼貌。
喜欢让少女的心坚强又敏感，只因一个本能的眼神，周可可莫名的有些生气，哪怕……她毫无立场。
“你刚刚听到了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我要抄100遍！”
陆嘉行不明所以地点头，“嗯。”
“……”
所以他真的没有听懂。
周可可有点挫败。
她深吸了口气，说出来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总有一天，你得补偿我……”
陆嘉行：“……”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突然启唇：“周可可，你到底想干什么。”
心漏了一拍。
他这个语气，就像是在问：“周可可，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可可轻咳一声，“当然是想和你做朋友啊！”
她对上陆嘉行的眼睛，想看他的反应。
他瞳孔黝黑，像遥远冰川下不知名的深潭，一眼看去，深不见底又沁着凉意，而此刻看着她，又却不似平常那般了无波澜。
她听他说——
“下周有统测，你考进班级前五我就和你做朋友。”
临中的传统是高一九月份，会有一个统测，整个临市靠前一点的学校都会参加，虽然各校成绩不公布，但也算个联考。
周可可刚转来，并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刚下周会有一个考试，一直也没有放心上。
她怔了怔，再回神，他已经转身进了十班，她也没再喊住他。
考进前五啊。
那她周可可考定了！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像中了什么魔法，一字一句都种在了她心里。
为了那句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周可可整颗心就仿佛是在雾里看花一般，明明摸不着，却依旧很欢喜。
做了朋友，离做女朋友还远吗？
不远了吧。
周可可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
今天星期二，好像是下周一开始考……
也就是说，还有五天的复习时间。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高一的整体进度不算快，难度系数也偏小，但周可可也清楚自己的实力。
虽然语文还不错，但英语一般，数学又差到离谱，剩下的六门科目也是参差不齐，在这个靠运气上了高中的指标生班里也不过才中等偏上……
五天时间，冲进班级前五，除非老天开眼。
唐希玥远远就看见周可可撑着脸拧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放轻了脚步，凑到周可可身后，趁其不备的拍了下她的肩膀。
“想什么呢？”
周可可有些沮丧：“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的成绩提高一大截吗？”
唐希玥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把周可可看了个遍。
周可可不自在，“你干嘛？”
“你居然想好好学习了？”
唐希玥诧异，“你不追陆嘉行了？”
周可可摆摆手，像咸鱼一样瘫在桌子上，叹息，“他说我考进前五就和我做朋友。”
好吧。
唐希玥认真想了想，灵光一闪，“要不，你晚上和我一起去周慕炀家，让他也帮你补补课？”
临近考试，周慕炀天天把她逮回家补课，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嘛。
周可可迟疑了一下，“你俩腻腻歪歪的，我一个大电灯泡，不合适吧……”
“没事没事。”唐希玥皱眉抱怨，“他天天盯我一个人学习我都快窒息了，你去正好帮我分担一下注意力。”
“行吧……”
课间，陆嘉行和陈烬他们从球场回来，个个汗流浃背的。
周可可一早守在他们班门口了，一看见人顿时瘸着脚走上前去。
“今天晚上我有事，你别等我了。”
也不等他回应，周可可就匆匆走了，并且努力使自己走得正常一点。
就算脚坏了，也必须走出好看的背影。
这是美少女最后的倔强。
后面依稀可以听见陈烬他们的起哄声——
“晚上我有事～”
“别等我～”
……
周可可忍不住红了脸，她想，他脸皮那么薄，耳朵应该又红了吧。
没办法，虽然他也没说要等她，但以防万一，还是得告诉他一下。
嗯，怕他太自觉。
虽然，他一般也不怎么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