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若兰巧遇已故旧人
柳若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一个人望着天空发呆,偶尔嘴角露出微笑。
一连三天一句话也没说,就连“嗯”一声都没有。
南溪知道她们这位柳宫人心里苦着呢,担心宫人这样会出什么事,忙派人去太医院请来邓太医和冷医官。
“宫人最近是不是有心烦意乱、焦虑不安的症状?”邓太医持脉而问。
南溪忙回:“邓太医说的是,我们宫人夜晚久久不能入睡,更常在梦中惊醒。”
“冷医官,你来请脉。”邓太医已经有了结论,止语不宣。
冷医官持脉问:“柳宫人三餐如何?”
“正是要说这个呢,我们宫人食量越来越小,宫人每次进膳都是我们最伤头的事,宫人根本不想进膳。人不进食可怎么得了啊?”南溪说到此眼中含泪,哽咽起来。
冷医官看了一眼南溪,温婉地说:“南溪,告诉宫里的人尽量不要在柳宫人面前表露悲伤之状。一会儿,我教你们做蔬菜粥和水果粥,菜烩面也要煮的烂些。”
南溪擦干眼泪,点头应下。
冷医官微笑着面对柳若兰,清风细语道:“柳宫人,您并无大碍。这个季节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实在想一个人静心,也是要到外面看看花草树木。今天就是个好天气,不如让南溪陪着宫人出去透透气,换个心情也是好的。”
柳若兰依旧闷声不响,好在有要移动身体的迹象,南溪忙近前搀扶。
冷医官引导南溪搀扶柳宫人向外走去。
“南溪,带着柳宫人去畅春园逛逛吧。回头派人去太医院取柳宫人的食谱,你们小厨房要做得仔细些。”
“诺!南溪谢过邓太医和冷医官了。”南溪半蹲施恭送礼后,便搀着柳宫人先行一步离开。
邓太医和冷医官回到太医院,将柳宫人的病情告知给了甄太医。
“我和冷医官都怀疑是癫痫引起的精神出现了问题。”邓太医持笔阐述着。
“甄太医,看是不是您再去请脉确认一下。”冷医官一向谨慎小心行事,她的语速也迎合着她的谨慎,柔声慢语,慢得让人酥软。
邓太医也极力承请甄太医再去复诊。
“二位的结论是一致的,原本我不该再去请脉,既然二位这样托付,明日我便带许医官去趟溪泉宫就是。待我们回来后,再向陛下呈报此事。”
一年的春夏在恍惚中飘散得无影无踪,秋也进了尾声。
畅春园的花草树木处处显得零落衰败的迹象。
柳若兰深深地吸了几口秋意阑珊的冷气。仰望着秋高云淡的天空,冷漠呆滞的目光似有所思,若无所想。
不知几曾何时耀眼的光直射明眸,她下意识地用娟子遮挡,也就是此时,她看到那个久违的亲密的身影,浮在空中清晰而至又缥缈远去……。
“你终于来了,让姎等得好辛苦……”柳若兰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南溪既欣喜又疑惑。
“宫人,您看见谁来了?在哪儿?”
柳若兰不理会南溪的问话,只顾喃喃自语:“了缘,这么多年你去哪里?过活的好吗?”
“天宫?太远了。了缘你能回来看姎实属不易。今日知道那边如此美丽富饶,姎也安心了。你这句福厚之人,居肥沃之地,真是太好?姎也想去了。”
“为什么姎不能去?难不成姎福德浅薄吗?”
“既然姎是个福德厚重之人,为什么不能去天宫和你在一起呢?”
“什么是意能,姎不懂。了缘你告诉姎,怎么能增大意能?姎要增大意能,姎不在这里,姎实在是太想你了。”
“了缘,你在说什么?姎只看到你张嘴说话,却听不到你的声音,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
“姎听不到你在讲什么?”
柳若兰急得额头渗出汗珠,站起来似乎在摇晃着什么。南溪忙搀扶住柳若兰的身体。
“宫人,您这是怎么了?你说的都是什么呀?奴婢听不懂。”
柳若兰缓慢坐下,依旧不理睬南溪,只是深情地凝视着对面,似有人与她对视交流。
“姎看到你在说话,姎就是听不到你的声音。你是说有些话是姎无论如何也听不到的吗?”
“哦,姎明白了。既然姎听不到,就是让姎靠着自己的想法修行吧。”
“了缘,你既已入了天宫,定是你修行的路是对的。姎知你、懂你甚深,想来就按你所行为姎之路吧。”
“你说的对,人个不同,途径也不近相同。姎就以你的路光为引导,走姎命中之路,遇山攀岩,遇水浮游,浴火重生吧!”
“能看到你笑,姎也心宽了。姎可不可以问问已故的亲人都在天宫吗?你见过他们吗?他们也一定很幸福吧?”
“哦,姎明白了。意能大的人在天宫,意能不足的还是要回来的。如若照你这样说,意能达不到量,就永远反复轮回了,是这样吗?”
“姎明白你的意思,今生富贵之人未必能增添意能,今生贫困之人也未必不增添意能。轮回之人自身带有意能,可以在今生消耗,也可以在今生增加,意能的增减一切都靠今生的造化。”
柳若兰将手伸展出来,貌似要拉住对方。
“了缘,你别走。姎担心你这一走便再也看不到你了。”
“真的吗?你会常来看姎。是真的吗?”
“哦。那就好。了缘,姎再问你最后一个疑惑。为什么姎刚才想抓你的时候,却抓不到你?姎的手似进入你的身体,却什么都没触碰到呢?”
“对。就像你说的那种感觉。你真的是无形的吗?为什么姎看到的是你曾经的面貌。”
“什么?你是为了姎的心安,才呈现出姎喜欢你的那种形态。了缘,姎可不可以看到你儿时的那种形态?”
“啊!姎看到了,这一定是你婴儿的形态,尽管这婴儿的容貌与姎记忆里的你不一样,但是姎的心是喜悦的。这个是你年少的容貌,尽管初次相识记忆已经朦胧了,但是还留存彼此的灵犀。这个是青年才俊的你,也是烙印在姎心底最深处的你。”
“了缘,了缘……。”柳若兰撕心裂肺的喊了两声,口中咳出一摊血。
“宫人,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南溪惊恐万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