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邓芳华讥讽阴贵人
柳若兰母亲的遭遇给柳若兰人生造成了巨大的阴影,她一直活在母亲孤独痛苦的阴影里。
郭皇后亲眼见到柳若兰痛不欲生的样子,一个人不恐惧死亡却恐惧孤独,让郭皇后无法理解。
郭皇后自从上次遇到柳若兰投荷花池寻死后,嘱咐柔玥让溪泉宫里的宫女们小心伺候着,万万不可让柳若兰再出现意外。
邓芳华平日里是瞧不上柳若兰这样唯唯诺诺的人,当她听到了柳若兰寻死的事时,她心里竟然对柳若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钦佩之感。
第二天一早,邓芳华带着雅菊来到偏僻的溪泉宫。
柳若兰顾不上自己陋室陈设的寒酸,让南溪拿出最好茶给许美人沏上。
邓芳华一改往日的傲慢与自负,关心起柳若兰,仗义地说:“若兰妹妹,以后在后宫里有什么难事尽管和我说,还有,若是什么人欺负了你,你也要告诉我。我还真不信了,怎么也得让人有缝活下去。”
柳若兰又恢复昔日的情形,寡言少语,尽管心里感激邓宫人,嘴上直说感谢感谢,再也说不出什么感动人的话来。
邓芳华见柳若兰陈设寒酸,想想:平日里只知道她木讷寡言,竟不知一个不被皇帝待见的妃子,她的生活竟然如此贫寒。
再想想她一个人孤独的凭立雨窗场景:独守长夜,凄凉幽怨的目光掠过模糊朦胧的记忆,被孤寂苦楚熏染着,母亲曾经经历过的忧伤与痛楚,刺透她柔弱的日驱凋零的心。每天小心翼翼地卑微的活着,不敢直视阳光,错过了温暖,失去了活力啊。
“若兰,我每天也是一个人在平安宫里,你若喜欢,可以常去我的宫里坐坐。想吃什么和我说,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你的身体太弱了。这样下去怎么了得?”邓芳华心疼的说。
柳若兰含笑说:“多谢姐姐的抬爱。”
邓芳华起身对南溪说:“你们宫人需要静养几日,一会我差人送来一些营养食物,你们想着按照上面的方子熬煮进食,不出几日,柳宫人的身体就能恢复好了。”
邓芳华又转身对柳若兰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回头等你身体好些了,我派人接你去我那里坐坐。”
柳若兰答谢后送邓芳华出门,她们尚未走出院子,阴贵人和萧美人众星捧月地进来了。
柳若兰见了贵人忙施跪礼相迎,被邓芳华搀住,二人施蹲礼相迎:“臣妾,恭迎阴贵人。臣妾,恭迎萧美人。”
阴贵人微笑着说:“妹妹比我们早来了,这是要回去吗?”
邓芳华浅浅一笑道:“阴贵人诸事繁多,也来看望柳宫人,我都替柳宫人感动了。柳宫人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我怎么敢长时间打扰她呢。刚才看了柳宫人的屋舍也是寒酸的让人心疼。阴贵人的节俭行动也该有个轻重之分,不要一视同仁吧!”
阴贵人一脸绯红,邓芳华守着众人的面前,这样说话实在是让阴贵人挂不住脸来。怎奈邓芳华言之有理,况且一会众人皆知柳若兰的窘迫处境,的确是自己虑事不周,也难怪有些人原本对节俭不满,此时借题发挥,自己也只是无话可说,无理可驳。
萧美人在一旁听着不顺耳,直性子也上来了,淡淡笑道:“邓宫人说的看似有理,实则无理取闹,公事私事要分开说,节俭用度是公事,必然要一视同仁,不然怎么能服众?柳宫人的陈设简陋这是私事,众姐妹谁看着怜爱,哪个又有能力,就来帮衬一下,这样是人之常情,谁还敢非议不成?阴贵人素来慈爱待人,平日里是不少帮衬柳宫人的,难不成只有邓宫人你自己帮衬了不成。今天邓宫人当着手下众人,你对贵人说了一车子的话,不说是否扭曲事实,倒有凸显自己是肱股之臣的意思,好没道理。”
邓芳华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杏眼圆睁,大声说:“阴贵人没训斥奴婢,萧美人倒是越俎代庖了。仗着自己生了个长公主就恃宠而骄,只顾夜夜笙歌承欢,不顾及溪泉宫里夜夜凄凉,空房冷灶的,还好意思口若悬可,滔滔不绝地训斥别人。说的好不如会听的清楚,让人贻笑大方。”
邓芳华一阵连珠炮说完不等萧飞燕反驳,也不等阴贵人说话,接着说一句:“阴贵人外面有些凉,你们快进屋吧!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狭窄的院落里留下一群尴尬的人。
柳若兰知道她们的争吵都是因为自己的事引发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竟然想不到请大家进屋。
南溪忙陪笑说道:“阴贵人、萧美人快请进屋。”
柳若兰也忙迎二人进了屋。
萧飞燕进来扫了一眼室内摆设,却是空荡荡,实在寒酸。心里想:这样的境地陛下是不会来的,更哪来的温暖呢。
阴贵人安抚好柳若兰躺下,也十分愧疚道:“妹妹今天这个样子,姐姐我很是惭愧,是我照顾不周。”
凤黛忙说:“柳宫人不知,我们贵人整日里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疏忽了柳宫人这里了。还请柳宫人原谅。”
柳若兰泪洒襟前,低声说:“贵人帮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自然是繁事众多,臣妾这里倒也没什么事,劳烦阴贵人和萧美人走那么远的路,来看臣妾,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了。”
阴贵人笑着安慰道:“妹妹好生养身体,妹妹心地善良,文雅清新,日后陛下也会眷顾妹妹的。”
柳若兰心如死灰,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也不喜听这个遥遥无期的期盼。她依旧沉默寡语,点头摇头回应一下。
南溪给阴贵人和萧美人端上来茶,二人闻着有股霉味。
萧美人问:“你们的茶放了好久了吧?霉味这样重怎么还端上来给贵人喝?”
南溪苦笑着赔罪道:“回萧美人的话,这是前几日奴婢从内务府领到的,是我们宫里最好的茶叶了。”
阴贵人脸色阴沉,说:“凤黛,你带着南溪把剩下的茶拿回内务府,给他们管事的人喝,让他们再给溪泉宫送些口含茶来。”
凤黛她们刚走不多时,高恩一脸汗珠急匆匆地赶来。
高恩在二门上说:“奴才恭请阴贵人回宫。”
阴贵人心里一惊,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