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除夕家宴南北暗斗
除夕的皇宫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福阳宫里。
阴丽华带着凤黛、可欣一群宫女们剪喜字,贴窗花。
高恩领着内监们在庭院里忙活着。
玲珑从外面跑过来,笑盈盈道:“和你们说个新鲜事。咯咯……”她还没等说,自己就憋不住笑弯了腰。
阴丽华手里拿着刚刚剪好的一对蝴蝶,和颜悦色的问:“倒是什么笑话,还没说就把自己笑成这个样子了?”
玲珑又咯咯笑了一会子,才憋住笑,说:“今日前朝,正旦朝贺,陛下不受群臣的贺礼,倒是让大臣们说讲经义,一对一,一对多,于廷前辩论驳难,理屈词穷者将席位让给辩胜者。有位戴凭大臣竟得到了五十馀张坐席,深得陛下赞赏,当即拜为侍中。还得了个“解经不穷戴侍中”的赞誉。你说是不是新奇。”
可欣笑道:“你刚说了一个新奇,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新奇呢。我们贵人今晚贺岁时,也不收奴婢们的礼物,只让每人讲出一个新奇的故事,大家评出个一二三顶尖的来,我们贵人好有赏赐呢。你到说说是不是新奇的。”
宫女、内监们齐声欢呼:“贵人,福寿安康!”
除夕夜宴上,刘秀和郭圣通坐在堂座上,阴贵人和许采儿、陈思慕、邓芳华、汪回眸、柳若兰、萧飞燕、依次坐在下座。侍女们垂立在主子的身后,内监们立在厅廊两侧。
郭皇后起身走下高台,率领众嫔妃一起给皇上贺新年。
刘秀一脸喜气,笑着让众人回座。
郭皇后端起酒盏,含情脉脉对刘秀说:“臣妾承蒙陛下厚爱,未曾替陛下分劳,深感惭愧,今日除夕家宴,臣妾先敬陛下一盏,祝国泰民安,祝陛下洪福齐天。”
刘秀见郭圣通微微凸起的小腹,想这一年来因为河北的大小事件,她不知殚心竭虑地熬过多少个夜晚,便心疼起来……。
刘秀面带慈祥的神色,笑着说:“皇后为朕操持后宫大小繁琐之事,怎能说没为朕操劳呢。后宫安,朕心安。”
郭皇后脸色粉润,喜悦地回:“臣妾只是尽了分内之事,要说操劳实不敢当。”
嫔妃们陪同郭皇后敬过刘秀第一杯。
阴丽华起身敬第二杯,她知道刘秀在前朝和大臣们喝了很多,便端起茶盏,笑着说:“臣妾听闻陛下在朝堂之上行了新奇的礼数,臣妾东施效颦,也行个新礼,以茶代酒敬陛下,祝陛下龙体安康万万年!”
刘秀哈哈大笑,说:“贵人的消息好通灵,莫非‘解经不穷戴侍中"的美誉也听说了。”
阴贵人见刘秀欢喜,自己自然更欢喜,说:“岂止是臣妾知道,此时怕的是天下人都知道‘解经不穷戴侍中"的美誉了,大汉臣民拥戴陛下万万年!”
嫔妃们都笑着起身恭贺,郭皇后也站起恭贺:“大汉臣民拥戴陛下万万年!”
刘秀笑着说:“贵人用心良苦,朕和大臣们喝的尽兴,借贵人的这盏茶,朕也醒醒酒。其他人也不必拘礼再敬朕了。”
郭皇后看了一眼柔玥,柔玥让女乐管安排曲乐,先是一曲食举乐又有《长袖舞》、《折腰舞》一时欢快喜庆……。
筵席已然开了半日,丝竹管弦逐一听罢。众人正等着下个节目时,许采儿一只手扶着后腰,千娇百媚缓缓站起,盈盈浅笑道:“陛下,臣妾用排箫为陛下和众姐妹演奏一曲《江山旖旎》。”
刘秀眼睛一亮,喜欢的说:“好啊。许宫人的排箫朕还没听过呢。”
萧飞燕顽皮地瞟了一眼许采儿,心想看把你能的,挺着个肚子还吹排箫呢?用不了多时,气就喘不上来了,谁瞧不出来,你是心心念念的想引起皇上的注意。
陈思慕起身帮衬着侍女搀扶许宫人到庭中落座。
乐起时,悠悠荡荡,心驰神往,仿佛把人的思绪飘送到遥远的天边,海风吹起朵朵浪花,飞沫淘尽流沙,一弯新月衔着远山,一片晚霞映红天宇。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喘息讨扰了这份温馨。
刘秀听得极为入神,端起的酒盏竟忘了入口。多年的征战厮杀,让他忘了人间还有这般悦耳的箫声。
许采儿演奏到最后略显气力不足,额头渐渐渗出汗来。
“臣妾,因为有孕在身,让陛下和皇后见丑了。”许采儿向堂上的刘秀和郭皇后施礼告毕。
“曲尽意犹在。爱妃辛苦了。”刘秀动情的说。
郭皇后也笑着说:“真的是顶好的了,想必肚子里的龙子也在欢悦呢。”
许采儿一脸骄傲地被侍女搀扶回座。
今晚,萧飞燕感觉自己的身体沉沉,懒懒散散地柳若兰说:“姐姐的筝为何不派上用场呢,难不成就一直隐藏了吗?”
柳若兰怯怯地说:“我……,我怕陛下不喜欢?”
阴丽华笑着鼓励道:“陛下待人宽厚,又善解人意。今天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乐呵。不比才艺高低的。”
柳若兰的身体有些颤抖,阴丽华见她拿筷子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妹妹,莫怕,不想演奏就安稳地坐在那里,喝一口茶,稳稳神。”阴贵人的几句安慰话,让柳若兰绷紧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邓芳华远远地看着柳若兰,猜到了几分,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心想:真不知道陛下怎么会选上她?
刘秀知道阴丽华最喜欢吃紫薯糯米糕,又见她小蝶里没几块了,便让身边的侍女把自己面前的紫薯糯米糕端给阴贵人。
邓芳华正巧看着这边,见皇上独独给阴丽华添了菜,心里有些醋意,自己不敢发作,偷偷告诉给许采儿,许采儿仗着自己怀有龙种,想着不敢找阴贵人的茬,先让软柿子柳若兰出出丑。
她便阴阳怪气地说道:“柳宫人,听说你的筝弹奏的可是一流,为什么不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演奏一曲,也让我们姐妹欣赏一下柳宫人的风采呀!”
刘秀离柳若兰的餐桌远些,看不到柳若兰胆怯得手抖,他听许采儿这么一说,便想听听筝声。
刘秀此时有些醉意,眯眼柔声说:“想必柳宫人一定有什么好听的曲子,不防演奏一曲,大家也娱乐一下。”
柳若兰听到皇上提到自己,心里更慌乱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得得嗖嗖地说:“臣……臣妾……臣妾害怕。”
刘秀本来有些醉意,也不乏倦意些,见她如此忸怩怯场,一脸嫌弃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上次让你侍寝时,你的眼睛闭了一夜。今天是不是也闭着眼睛和朕说话呢?”
柳若兰被吼吓得,慌乱地跪地求饶。刘秀借着酒劲又吼道:“朕说什么了,让你如此惶恐。朕就让你如此可怕吗?好好的宴席让你给搅了。退下,快退下……”
柳若兰听皇上把自己第一次侍寝的丑态说出来了,更觉得无地自容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阴丽华忙离座替柳若兰给刘秀赔不是,刘秀忿恨地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