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丽华见蝴蝶解怨 郭圣通得柔玥妙计
郭圣通走后,福阳宫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安静得让人窒息。
刘秀能从哪儿开始倾述离别之苦,相思之痛呢?是从迎娶了随军伴驾,撒了一路狗粮的白富美郭圣通?还是从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皇长子刘强?还是从尚未出生的,暂且寄养在郭圣通那隆起的洋溢着幸福的胎儿说起呢?
丽华的心中:纵有千娇万宠怎敌居一屋终老,守一人白头。雨夜里撒下一帘幽梦,艳阳下满院童子欢腾。
如今新野小巷那个怀春少女风尘仆仆赶来,洛阳皇城那个钟情少年已是妻美儿娇。说什么“娶妻当得阴丽华”,情深总把痴情伤……
聪明的凤黛手里捧着蒲葵叶草编织的翅膀会动的蝴蝶,近前跪拜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女婢给阴贵人请安,阴贵人吉祥安康!”
刘秀认出是凤黛,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给丽华的蒲草蝴蝶,心中大喜,笑着说:“你是凤黛吧。起来吧。”走上前拿过蝴蝶,拉起丽华的手进了内宫……
丽华一进来,惊呆了,满地是蒲葵叶草蝴蝶,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好多是彩色翅膀的,还有……,丽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捡起。
“丽华,你终于来了,你把我的思念捡起来吧!这个是我高兴的时候编织想你的,这个我伤感的时候编织想你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编织想你,站在瓢泼大雨下我编织想你……。你在我心里,我在你心里。我知道你没丢了我,我怎舍得丢了你……”
丽华捡拾着,用裙摆兜起,兜起刘秀对自己的思念,泪流了满脸……
刘秀从身背紧紧拥抱着丽华,哽咽道:“丽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相思真苦。”
丽华哭的梨花带雨,柔声细语唤道:“夫君……”
曾经的千疮百孔不治而愈,灵犀相通的人一点也通。
福阳宫里冰释前嫌,浓情蜜意。
兴德宫内孤灯长明,独处伤怀。郭圣通和刘秀大婚之后,方知道他的夫君是新野县城里阴家小姐的夫婿,也听说了“娶妻当得阴丽华”美丽动人的故事……
婚后刘秀对自己的宠爱让她慢慢淡忘了自己的竞争对手阴丽华的存在。
郭圣通乃贵族血统,出嫁时正是妙龄少女,亭亭玉立,温婉可人。
她生在王室家族,从小养尊处优,宽厚豁达中有着尖酸刻薄、睿智机敏里也藏着笃实迟钝、平日里只靠琴棋书画打发无聊,与刘秀婚后激发了少女的天真可爱。她开朗乐观也为刘秀驱赶了战争中的疲惫,疗愈了相思的空虚。
刘秀在与郭圣通朝夕相处一段时间,越发被她的心直口快,聪明善良,不诡计,很真实,轻松相处不坠不累。在那段行军打仗的日子里,刘秀和郭圣通新婚燕尔,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多少个疲惫的夜晚心悦悠扬的琴音,曼妙婉转的歌声,温柔着刘秀烦闷累赘的身心。
往日也有独守空房,红烛流泪,心里多是思念和担忧。今夜不同的是,凭添了莫名的伤感,被人离弃,背叛后的无以名状的情绪……
柔玥今夜也暗自悲伤,昔日音容笑貌今夜在贵人的脸上再也寻不到了。她心疼地说:“贵人,时候不早了,您歇息吧。”
郭圣通轻叹一口气,柔弱无力地说:“柔玥,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柔玥知道郭贵人在家时有不眠头疾之症,她端来玫瑰花瓣水又放少许金银花,蒸腾香气袅袅扑面而来,稍安躁气。
柔玥快速寻找话题,笑道:“贵人,我刚看过小皇子,他睡得香香的,模样可爱极了。”柔玥轻轻柔柔地用玫瑰花瓣擦拭郭贵人细嫩柔软的玉手。以助缓解忧伤情绪。
柔玥又安慰道:“小皇子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对小皇子也会格外疼爱的。何况贵人身怀有孕,昔日皇上是怎样疼爱贵人,让多少人羡慕呢。”
“我又何尝不知道。今番见到阴贵人美貌若仙,不要说是男人见了着迷,就是女人见了也喜爱有佳。日久天长,难保不宠爱加倍,一旦有龙子降生,母凭子贵,报不成后宫佳丽翘楚,万般宠爱与一身,事态如何演变不得而知呢。”郭圣通心事重重。
柔玥微笑忙劝道:“贵人多虑了。皇上对贵人的恩爱根深蒂固,皇长子的地位也不可撼动。贵人德貌完美也是无人能比,母子双贵也是最圆满的。”
郭圣通似有深虑感触道:“今天初见,阴贵人只有微笑一言不发,陛下又是何等袒护,处处解围呢。”
柔玥笑道:“有句话奴婢不敢说。”
郭圣通期待眼神看着柔玥说:“你是我从母家带来的人,又是从小陪我长大的人。如我姐姐一般。这宫里你如不说知心话,我怕听不到知心话了。”
柔玥忙跪下,笑道:“这句话实在不该奴婢说,但是贵人这样待我,我无以回报。我想说的是:‘娶妻当得阴丽华’,当初是何等的明心真爱,后来陛下遇到贵人不是温柔体贴,宠爱一身,忘了旧人吗?以贵人智慧,何不行使先入为主,过一段时间为陛下张罗选妃充实后宫。陛下情爱不至于独聚在一人之身。”
郭圣通沉思不语。
柔玥又说:“每年八月初为笄赋,不乏美女佳人。贵人为皇上留意从入选的宫女中,先挑选一些貌美心善,不通计谋的宫女,以备皇上复选。解脱皇上繁琐劳神,不失美人陪伴。皇上定能会意贵人的贤德疼爱之心。”
郭圣通心有踟躇,轻叹一声,说:“纵使佳丽三千,独宠一人也是有的。”
柔玥笑道:“贵人怎么忘了,那些富贵人家想要家族兴旺,都会想尽办法繁衍子嗣的,妻妾侍寝时会依照观月亮的变化而轮流侍寝。月初之时,从初一到初九,夜空残月由小变大,妻妾中不分尊卑,从最小年龄的女子去侍寝,一人一夜不可贪欢。妻妾间没有不临幸的,也没有独宠连夜的。妻妾之间也少了争宠之烦恼,皇上的子嗣也繁多兴旺”
郭圣通眼前一亮,浅心笑道:“也只能如此。”
郭圣通心结解开一半,夜更深深了,也有倦意便对柔玥说:“明日我母亲来,我请母亲转诉舅父,交于掖庭令他们去办理吧。今夜太深了,你也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