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丽华巧楚各自悲伤 刘秀圣通遇险增爱
阴老夫人走后。
邓巧楚斜歪在榻上,丽华抱膝蜷缩在被中。烛火不知疲倦地,不惜代价的燃烧着,整个房间因它而明,因它而暖。
“当年我父亲娶我娘的时候,想来母亲如我此时一样心如刀绞,悲极无助的。二十多年了,母亲第一次讲出来埋在她内心的哀心痛楚。母亲只有我大哥是她亲生,我娘有阴欣、阴兴、阴就和我,想想若父亲和娘还活着,说不定我不止有三个亲弟弟呢!今夜听到母亲的长夜难熬里裹着多少孤独酸楚,贞情绝决,母亲慈爱贤德,视我们姐弟四人如己出,终究是父亲辜负了母亲的一片痴情。”丽华又悲戚起来。
邓巧楚也敬慕感叹道:“丽华,姨母的睿智无人能比,她善待你们是因为她太爱她的夫君,她夜夜期盼门帘掀起,幻想进来的是心心思念的人。漏断更残,等来的是棉被的冷,锦被的寒,隐约传来远处的清欢,那是怎样的凄楚悲凉。”
“现在想来母亲守候着大哥,看着我娘的孩子一个个降生,她向我父亲和娘贺喜时,她的微笑里隐了多少孤独寂寥。我不如母亲,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她那样坚强……”沙哑的哭声让人心疼。
“大表哥从小就看到母亲的辛酸痛苦,我能感觉到大表哥是爱我的,他绝情地躲避,故意疏远我,冷漠我原来他心里一直装着母亲的痛……”邓巧楚说不下去了。
二人各自伤感着自己的心事,一会说说,一会哭哭……
外屋耳房的凤黛心疼小姐,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辗转反侧思虑伤怀不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半阖上眼睛正欲入睡时,玲珑已翻身坐起穿衣打扮了,凤黛不好意思再睡去,强打精神也起了。
凤黛将洗脸水端入里室,一眼瞧见丽华的眼睛红肿的厉害,忙唤:“玲珑,再取一盆冷水来。”
邓巧楚的眼睛也红肿的厉害,凤黛侍奉着丽华,玲珑侍奉着邓巧楚,二人用冷敷和热敷交替着把毛巾敷在眼睛上,经过几个循环后,明显缓解了眼睛肿胀。
珠儿进来在外屋门廊旁端正规矩地站立,微笑着说:“请两位小姐安。老夫人问两位小姐吃饭了吗?老夫人还嘱咐让巧楚小姐在这里多住上几日,陪陪小姐说说话,别急着回家。”
丽华欠了欠身子,虚弱地说:“珠儿,回老夫人,我挺好的,请母亲别惦记,过几日我去给母亲请安去。”
邓巧楚也忙回敬道:“劳烦珠儿,回老夫人的话。巧楚听从便是了。”
凤黛从里间走了出来,笑着说:“珠儿妹妹,你来的正好,小姐前几天给老夫人做的合手欢,正说要给老夫人送去呢,你来了就劳动你给老夫人拿回去,赶上有个冷天还是用的上的。”
珠儿接过合手欢故意冲着里屋说道:“你瞧瞧,咱们家小姐的针线精细的竟看不出针码来,老夫人的橱柜里大多都是小姐做的,别人给的老夫人是不常穿的。”
玲珑从里间端着水盆出来,笑道:“小姐的孝心从小就是出了名的。”
珠儿凑近凤黛跟前小声说道:“老夫人昨夜里一夜没合眼,心疼小姐伤心落泪呢。我这边来时,老夫人特意嘱咐让我告诉你们一声,这几天断不可惹小姐伤心,让小厨单独给小姐做那些平日里小姐爱吃的东西。”
凤黛感激地点头应着。复送珠儿出了门。
话说这边阴丽华遭遇停妻再娶悲痛欲绝,刘秀那边正是新婚燕妮,也是初尝风雨之事。
那郭圣通妙龄十八,温婉端庄,有学识,有家世,有气度,虽然称不上稀世美女,也算得上绝代姿容。
郭圣通从小聪明伶俐,眉清目秀,三岁习礼,五岁识文,七八岁琴棋书画略有精通,父母爱之如珍至宝。她年少时因父亲早逝,随母亲来母弟真定王刘扬府上生活,刘杨乃汉景帝刘启六代孙,皇族王侯养成了郭圣通孤标傲世的性格。
传说有一年府上来了一位途经讨水游人,疯癫之言道:“府上空中祥云似凤,必有后宫主位之人。”下人闻听忙回禀镇定王。
镇定王抬头观天,果然见云中似凤雏,大唤惊奇,命下人将游人招来近前细问。
真定王说:“家有三女,不知哪位是主。”
游人表情凝重说道:“本应四女,莫不是祥云误我?”
真定王恍然大悟道:“却有四女,小妹郭主之女长在府中。”
游人笑道:“这就对了,四女中有一位右后肩胛处有一红痣者为后宫之主。”
真定王事后欲让王妃查验此事,郭主道:“哥哥,不必查验了,通儿的右后背有一红痣。”
真定王称之为奇,想再问问那游人后事如何,下人回复:“那游人出来大门,便不见去向了。”
真定王见到外甥女通儿便会想起那游人的话,心思着这奇货可居,自然欢喜。
后来刘秀派骁骑将军刘植来劝降时,真定王笃定刘秀奇才,他出手奇货,将外甥女嫁予刘秀,实现政治联姻。
刘秀自从与郭圣通完婚后,便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新婚燕尔宠爱有加。
公元24年5月,刘秀亲自统帅大军攻破邯郸,冒充汉室后裔的王郎兵败被杀,刘秀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一天,刘秀带郭圣通去城外闲游。
郭圣通心慕挂笑说道:“夫君,在此回望邯郸城让臣妾更加敬佩夫君做事的果敢气魄。”
刘秀感慨道:“这原本就是我大汉的江山,莽贼篡汉,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幸得天下英雄思我大汉,助我刘秀早日完成匡扶汉业。”刘秀踌躇满志地拉着郭圣通的手往不远处的丛林走去。
突然身后的侍卫大声喊道:“主公,小心,有箭。”
话音未落郭圣通猛的急转身扑到刘秀怀里,说了一声:“夫君,有……。”,箭字还没喊出来郭圣通的肩上就挨了一箭。
跟随刘秀来的十几个侍卫一起冲向小树林……
刘秀转身看到郭圣通背上的箭方知道有人要杀他,郭圣通替自己挡了一箭。
“圣通,你受伤了,你好傻啊。”刘秀抱起郭圣通飞身上马,直奔邯郸城。
刘秀府邸。
“夫人的剑伤很深,需要服用麻药。”郎中说完看着刘秀。
刘秀急着嚷:“你看我做什么,快给夫人用药,快把箭取下来。”
“可是……可是夫人已有身孕,服了麻药怕对胎儿不利。”郎中怯怯地看着刘秀。
“夫人有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刘秀惊喜后怒吼道。
“夫君不要怪他们,是臣妾不让他们告诉你的,臣妾不想让你打仗的时候为我担心。臣妾本想今天要告诉你的。”郭圣通强忍疼痛微笑望着刘秀。
刘秀抱住郭圣通心疼地说:“我的圣通,你怎么这么傻呀!”又急急地对郎中说:“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少量局麻,但是夫人也会很痛的。”
“那就再加点麻药,不能让夫人疼痛。”刘秀见郭圣通脸上的汗珠心如刀绞,急得不得了。
郭圣通虚弱的呼唤着刘秀:“夫君,求求你了,我不要用麻药,我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求求你,我忍得住的。”说完便疼的晕了过去。
郭圣通再醒来时,刘秀攥着她的手,内疚地望着她。
郭圣通见刘秀额头上的汗珠一层层地沁出滑落下来。
“夫君,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我的小傻瓜,你怎么就这么傻呀……”刘秀爱惜温暖地亲吻着那双白皙娇嫩的手。
自这次郭圣通遇险之后,刘秀与郭圣通两情相欢,刘秀无时无刻不常挂于心,加倍娇宠疼爱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