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跑起来跑起来！”
“不要停, 不要走！”
“说的就是你啊，石川同学，不要走, 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偷懒！跑起来跑起来！”
小智整个人感觉都要被晒化了。
明明……明明今天早上还甜甜蜜蜜地叫他小金主……现在就成了石川同学！
甚尔脖子上挂着一枚哨子，这是五条悟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甚尔挂着还挺合适。他穿着一套运动服，叉腰站在操场边，神气无比地监督着一年级和二年级跑1000米。
有一说一，高专的这些学生体力都相当不错。小智在开跑之前就感觉不对，哆哆嗦嗦地偷偷问甚尔他坚持不住的时候能不能歇一歇，甚尔暧昧地回答“看情况”。结果在一声哨响之后所有人“嗷”地冲了出去, 就连他以为体力最差的狗卷棘和野蔷薇都特别勇猛地跟上了大部队, 只有小智呆愣地被甚尔“啪”地拍了一下屁股——“跑呀，石川同学！”
跑、跑什么啊！
小智累得气喘吁吁地勉强跑完一圈400米, 嘴里都已经出现血腥味了。这时候虎杖竟然从后面超过了他, 特意放慢脚步问：“小智你还好吗？我还差一圈就跑完了，要不我陪你跑吧？”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啊虎杖同学？！
小智想回答，但他感觉一开口就会泄气, 所以他只咬紧牙关对虎杖比了一个大拇指, 示意自己还撑得住。虎杖不知道把这个大拇指理解成了什么，突然兴奋：“好, 那我就冲了！你也加油啊，小智！”
说完他“嗖”地跑没影了。
不是……你倒是留下来陪着跑啊！！！
接下来陆续路过小智的一年级同伴们都向他表达了关切, 伏黑惠和野蔷薇都顺道陪小智跑了五十米，最终也都因为小智的速度太慢放弃了他。真希路过小智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脚步, 教他正确的口鼻呼吸法, 小智趁调整呼吸的机会停下来走了几步, 甚尔在后头立马开始大声嚷嚷：“又走了又走了，都说了不要走，跑起来跑起来！”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摆到了体育老师的位置上，这种没有什么必要的自觉心真的很气人！
“对，他就是个垃圾人。”夏油博士说。
“人渣。”宿傩说。
“赶紧把他扔掉。”夏油博士说。
“今晚就从房间里赶出去。”宿傩说。
小智眼泪都要喷出来了：“你们有这个一起骂甚尔的精力，能不能来个人帮我接管身体跑完这1000米啊？！”
他现在都想举手说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只需要跑800米！求你了甚尔老师，偶捏该！
狗卷棘追上小智的时候吓了一跳。之前他没和石川智见过面，但传闻中这个学弟拥有和特级咒术师夏油老师相同类型的术式，硬生生地把诅咒之王从容器里抽出来收服为自己的使魔，横滨的任务也完成得非常漂亮，总之是个狠角色。
如今这个传闻里三头六臂无所不能的咒术天才现在恐怕要猝死在1000米上了。
“木鱼花？”
小智满嘴血腥味地转头去看狗卷，非常无力地对他笑了笑。
谢谢你，狗卷前辈。但木鱼花就不用了，他现在吃不下。
狗卷显然看出来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一年级恐怕就只剩三个人了。他偷偷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虎杖和真希已经顺利跑完了全程，野蔷薇正在爆种奋力冲刺想尽快跑完和真希汇合，熊猫不紧不慢地跑，而甚尔正在口头调戏伏黑惠叫他放狗出来一起跑就当遛狗了，伏黑惠满脸不耐。
总之应该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狗卷拉下衣领，悄悄地对小智说：[坚持住啊。]
一股暖流随着言语的力量流入四肢百骸，小智莫名觉得原本即将散架的四肢又被人用胶水加固了一番，抬腿的时候阻力也变小了。他愕然地看向狗卷，狗卷没再说什么，学长已经重新拉上了衣领拉链，只是对他露出了笑得弯弯的一双眼睛。
“鲣鱼！”
加油！
如果狗卷棘也有好感度系统，他这时候应该会看到来自石川智的爆棚好感up。但狗卷棘没有，日行一善的狗卷前辈心情愉快地继续向前去撵熊猫了，小智在后面感动兮兮地暗自握拳：高专的好人真多啊！
要是当初他在中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同学和前辈该多好。
“石川同学，石川同学，说你呢，跑起来跑起来！你看你都被套圈了，不要偷懒！”
哦，当然，体育老师还是一样的烦人。
狗卷棘的言灵效力也没能延续多久，小智在跑完两圈之后看着剩下的200米只觉得眼前发黑。二年级和一年级其他人都已经跑完了，站在终点喝夏油老师送来的冰汽水，整个操场只剩小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跑道上往前蹭，脚下都迈不开步子，四肢发软。
他也想喝冰汽水……
“加油！”
“小智加油！”
“石川君，只剩一点点啦！”
一点点……哪里有一点点！他想喝冰淇淋红茶加啵啵！coco也行，茶百道最好！
小智抬起头，终点处的同学们都在向他挥手，伏黑惠手里拿着两瓶冰汽水，一瓶明显是给他的，虎杖好像刚才根本没有跑过1000米一样，精力十足地上蹿下跳：“加油加油！冲刺！胜利就在眼前！”
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退着跑到他旁边，绕着外圈笑眯眯地陪跑：“怎么啦？撑不下去了吗，石川同学？”
小智把涌到喉咙口的血腥味硬生生咽了下去：“我……还能跑！”
“哟西，很有精神！”甚尔提起速度，“那么，追赶着我的背影一起抵达终点吧！”
小智一懵，他本来以为甚尔是来鼓励性陪跑的，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玩的是追逐战。更让小智瞳孔放大心跳加速的是，在甚尔转身超过他的时候，他看清了甚尔背在身后的手里抓着的东西——
一根手指？！
那是手指吗？那是手指吧！
宿傩、宿傩你说句话呀，那是不是你的手指！
等一下，宿傩呢？
“在你跑第二圈的时候他就跳下去找阴凉地休息了。”夏油博士说。
小智涨红了脸，他爆发出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量，奋起直追：“甚、甚尔——！！！”
但他一加速，伏黑甚尔就也跟着加速，轻轻松松地吊着他一路向前跑。每次当小智又上气不接下气慢下脚步，甚尔就晃晃他手里的那根干巴手指：“怎么松懈下来了，石川同学，你不想要这个东西了吗？嗯，要不要把它切碎混到虎杖同学的午饭里去呢？”
坏男人！坏男人！
甚尔：没错，我就是坏男人，嘻嘻。
“这个是……哪里……来的……”小智一说话就感觉满嘴血味，胸痛得要命，“昨晚……忌库……”
“还剩100米。”甚尔目测着距离，“等你跑到终点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终点处等待的同学们听不见他们两个的对话，只看得到甚尔跑去陪小智跑剩下的路程，真希插着腰，挺意外地说：“这家伙和传言里倒是不太一样，还挺靠谱的嘛。”
伏黑惠不置可否：“偶尔吧，大多数时候还是不靠谱的。”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那家伙喂柠檬酸得小脸整个皱起来结果甚尔就在旁边哈哈大笑的事情。
真希瞟了他一眼：“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伏黑惠把手里已经不太冰的汽水放回保温箱，又挑了一瓶冰的出来：“我也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到了。”
不过既然甚尔不想说，那他也不会主动提起。只是他也不可能像模范好儿子一样去主动亲近这个老爸，更不会打心底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
“还剩50米！”
小智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头脑混沌地思考起为什么一个收集对战游戏会有1000米跑内容，自己如果就这样在游戏里猝死了爸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自己倒毙在房间里的尸体，以及叫漏瑚出来背着自己跑算不算作弊……当然算了！
“30米！”
虎杖和野蔷薇已经跑到了小智身边，又蹦又跳地为他加油：“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一黑一白两只大狗狗也蹭到小智脚边，挨挨挤挤地用大脑袋去拱他的腿，眼睛又黑又亮地望着他。伏黑惠手里拿着两瓶冰汽水，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主人和式神简直一模一样。
跑、跑到终点之后……可以吸狗！
伏黑惠你说话要算话qaq
小智出人意料地突然加速，甚尔感觉手臂一沉，一只体温高出常人的手没什么力气地抓住了他的小臂，半拉半拽地想要拉近和他的距离。他没有回头，默许了小智这种偷懒行为，手臂用力地向前匀速奔跑。
只剩10米！
宿傩坐在保温箱上面，小手抓了一块冰扔到嘴里咯嘣咯嘣地嚼，双眼死死盯着甚尔的手，不知道是在盯那根手指还是在盯小智拉着的地方。
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小智突然撒开了手。甚尔以为他终于昏过去了，在代课体育老师回头查看情况的瞬间，一个影子从他旁边超车窜了出去。
小智才不想做最后一个跑完的！
“撞线啦！”
“成功啦，小智！”
“好耶！跑完了！”
虎杖第一个冲过去拥抱他，也顺便支撑起立刻瘫软下来的石川同学。小智软塌塌地挂在虎杖身上，完全没有任何说话的力气，任由自己被同学们摸头拍肩，还被伏黑惠拉着手去摸了两把玉犬的头。
谢谢你，伏黑同学，孩子终于吸上狗了！
一番折腾，小智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从虎杖身上下来，一瘸一拐慢慢挪向伏黑惠，主动去接收那瓶冰汽水。伏黑惠把吸管和汽水都递给了小智，顺手扔了一瓶砸向甚尔，只是没有如愿以偿地砸中亲爹脑壳。
“你的体能真的需要多多练习。”真希评价道，“就连我妹妹都比你强不少。”
小智有气无力地去掰易拉罐的铁环，因为手在发抖，掰了两次都没掰开。真希接过去“哧”地一下打开拉环，像是投喂小动物一样又塞回小智眼皮底下：“你这样估计连东堂的一击都撑不住吧。”
小智费了好大力气对准开口把吸管怼了进去，他谢过真希，苦着脸解释：“我之前根本不锻炼的……”
“看出来了。”甚尔捏着他的冰汽水晃了过来，捏了捏小智软绵绵的胳膊，“啧啧啧，你看，软乎乎的，宿傩估计能用你做一顿鲜嫩的涮锅。”
小智不想浪费力气翻白眼，他伸手去抓甚尔的手：“手指……手指呢？”
“哇啊，好主动！不过这种羞羞的事还是晚上再做比较好——小真希你怎么打哥哥？”
真希翻白眼的气势惊人：“惠还看着呢。”
“那就让他早点认清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嘛！”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玉犬，狗狗们得到了指令，“嗷”地扑向甚尔，一只咬裤脚一只咬衣摆，拽得甚尔摇摇晃晃：“哎！哎！怎么还放狗咬人呢！遛狗不拴绳等于什么来着？”
遛狗不拴绳，等于狗遛狗，但如果惠是狗的话，你这个亲爹又算什么？
小智趁机从甚尔手里抢下手指：“经验包 get daze！”
玉犬意思意思地对甚尔轻轻咬了两下就收口了，毕竟要是咬出血了甚尔肯定会撒泼打滚赖上伏黑惠要他出钱打狂犬疫苗。狗狗们对甚尔腰上和脚踝上的牙印又亲亲热热地舔了舔，他们隐约记得这个当初给还是小毛团的黑白狗狗洗澡梳毛的大个子的气味，然后挨个又被甚尔重重地揉了揉脑袋。
“小坏蛋。”甚尔嘟囔，“无论哪个都是。”
放狗咬亲爹的惠，伸手抢手指的小智，还有跑回主人身边尾巴摇得起劲的狗狗们，总之都是翅膀硬了的小坏蛋。
在大家喝完汽水之后，甚尔又带着他们做了一组对抗训练，一年级和二年级分组一对一格斗。
小智作为最菜的菜鸡由甚尔亲自教学，他攥着拳头，哆哆嗦嗦地缩着脖子：“甚尔老师，一会儿……请你不要打脸……”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正的敌人怎么会不打脸呢！”甚尔吃惊，“我要是敌人，一定找准你这张可爱的漂亮小脸蛋打啊！”
你这家伙当上老师之后怎么这么恐怖啊！
宿傩抱着手指不知道上哪儿消化去了，小智没了身边的一个重要依仗，现在独自一个人面对甚尔总有点心虚。
甚尔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小智吓得双眼溜圆地往旁边跳了一大步，发现甚尔只是虚张声势之后又攥起拳头继续紧绷地警戒，看得甚尔心里发笑。
“我问你啊，如果我现在不认识你，就像是当初在潮来大会上一样单纯只把你当做想要铲除的敌人，你会选择怎么做？”
小智惊恐地伸手想掏咒灵玉：“你要动真格的了？我今天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
“打个比方，打个比方，把你打死了我能有什么好处，被五条悟又杀一遍？”甚尔懒洋洋地摆手。
小智发现甚尔似乎真的只是想闲聊，他稍微放松了些许，回忆了一下当初潮来大会上自己第一次面对甚尔时的心情。
“我肯定会很害怕啊，而且要比现在害怕许多，因为你真的可以杀掉我。”小智诚实地说，“但是……害怕也没有用，与其被吓得一动不动，还不如好好想想办法哄住你然后找机会逃跑。”
甚尔喷笑：“哄住我……怎么哄住我？‘好哥哥，别杀我，我有钱！’这样吗？”
“可能吧，该试的都要试试。”小智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我肯定打不过你嘛。”
“为什么不试着反击，或者就像是我想杀你一样杀了我？”甚尔又问。
小智就像是听到对面在说胡话一样：“反击？我为什么要反击，杀了你的话，伏黑同学不就没有爸爸了吗？”
“他反正都有两个新爸爸了！”甚尔对教学楼努了努嘴。
那怎么一样！你不要把伏黑惠的家庭情况搞得跟《家有儿女》一样复杂！
“如果……我是说如果。”甚尔收起笑意，“有一天我和你站到了对立面，而你就算明知道打不过我却还要战斗，明知道杀了我之后惠会失去父亲，可还是对着我发起了攻击，并且下了杀手——支撑你这么做的理由会是什么？”
小智听着总觉得不对劲，戳开好感度面板，万分疑惑地又戳戳夏油博士：“我怎么觉得他这个设问很像是达成满好感度前的最后一道考验呢？”
但昨天他查过伏黑甚尔的好感度，明明只有50啊！
【[伏黑甚尔]好感度：65（情同手足）】
小智：……？
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昨天晚上睡了一觉之后甚尔的好感度暴涨这么多？？？
这家伙难不成有一起睡觉就加好感的buff——这种buff也太r18了吧！
甚尔看着自己问出问题后小智的表情从单纯疑惑变成了天崩地裂，他眯起眼睛：“你想到什么了？”
“我……我在……我在想……”小智哆哆嗦嗦地说，“其实我……其实你……你是个好人……”
甚尔：？
“事先声明，我绝对不会有想要杀死甚尔的想法！”小智举起手发誓，“虽、虽然你总喜欢拿雇佣关系开玩笑，但是我心里甚尔不是仅仅靠金钱拴住的保镖，你帮助过我很多，就算是为了伏黑同学我也……我也不会想要杀死你的！对，伏黑同学，我和伏黑同学是同班同学，我们不合适！”
甚尔：？？
什么情况？这孩子是不是又想偏了？
“开个玩笑闲聊而已，你把什么当真了？”甚尔耸肩，“那换个简单点的问法好了……如果必须要你杀掉我呢？如果有人命令你现在杀掉我，给出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你下定决心照他说的做？”
小智不期然地想到了游戏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
如果是主线任务要他杀死甚尔呢？
“那只有可能是……”小智思索起来，“甚尔你活着的话就会威胁到世界和平……之类的吧。”
“我的性命和世界和平等价？”甚尔有些惊讶了。
小智挠挠头：“我也说不好。但万一要是有人跟我说，只要杀掉甚尔一个就能拯救世界的话，我可能会真的犹豫吧。”
甚尔凝视着男孩湛蓝的双眼，突然很想问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白发咒术师一个问题。
你当年在逼迫天内理子走向天元的时候，选择的就是牺牲一个人拯救全世界，对吗？
在看着被“茈”轰掉半边身体的伏黑甚尔时，你是否也深刻地意识到会有一个男孩失去了父亲，而你刚刚正变成了那个男孩的模样转移这位父亲的注意力？
你是在为天内理子哭泣吗？
还是在为伏黑甚尔哭泣？
又或者是在为了自己哭泣？
“最后问一个问题，问完下课。”
小智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这种好事？”
“对啊，因为你这个身体孱弱的笨蛋怎么训练都肯定打不过别人嘛。”
小智：……别骂了别骂了。
“听到‘大庭叶藏’这个名字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小智没料到甚尔会提这个问题，他“哎”地抽了一下嘴角，然后转了转眼睛：“那肯定是《人间失格》吧。这是一本书的名字，‘大庭叶藏’是这个本书的主人公，虽然你们肯定没看过啦……”
人间失格，失去作为人的资格？
在取“大庭叶藏”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人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资格了吗？
“什么样的人会连作为人的资格都没有啊？那么多人渣败类不都还腆着脸活着呢吗？”甚尔双手插兜慢吞吞地往操场中央走，小智赶紧跟上去，随口答：“但是做了超越人类道德底线事情的家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就像是谋杀别人的罪犯……哦哦，七海那样专杀坏人的侠客不算！他是好人！”
大庭叶藏，你是预料到自己即将谋杀天内理子，所以提前剥夺了自己称为人的资格了吗？
甚尔低头看了一眼小智，小智抬头看他：“……怎么了？”
“蠢货。”甚尔笑眯眯地说。
小智：？？？
你怎么突然骂人啊！！！
下次再这样就扣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