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小男仆。”
虎杖复述了一遍这个词, 上下打量了一圈今天看起来格外油头粉面的甚尔，发出了纯情男子高中生的疑问：“你雇男仆用来做什么？”
还没等小智张开嘴，甚尔就声情并茂地开始帮忙“解释”：“女仆能做的事情, 男仆都能做！女仆做不了的事情，男仆也能做！”
五条悟单手把滑落到他鼻尖的墨镜又推了上去：“类似于秋叶原女仆咖啡厅里的那种？穿着女仆装, 戴着猫耳，一扭一扭地来到桌前说：狗修金萨玛，您今天要喝点嘛？咱这儿的煎饼果子，嘿, 能给您加俩蛋！”
夏油杰不由得侧目：你确定这是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厅？
“没错没错，泡咖啡这种事如果主人想要我做的话我当然会做啦，不过洗衣服买菜做饭我统统不会！”甚尔眨了眨眼睛, “人家是战斗型男仆, 工作内容只包括战斗和睡觉，别的业务是要加钱的哦？”
伏黑惠迟疑地问：“睡觉……也能算是工作吗？”
甚尔：“这个睡觉是需要技巧的, 可爱的小男孩。”
一瞬间, 在场所有人看向小智的眼神都变了！
野蔷薇缓缓对已经整张脸烧得通红的小智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玩得最大啊, 智哥！”
“没有！他只是、他是——我只是——”小智结结巴巴手忙脚乱地想要从甚尔的桎梏中挣脱，但男人的胳膊像是铁钳一样牢牢扣住他的脖子, “夏油博士，快帮帮我！再这样下去虎杖他们都要误会我是那种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暴发户了！”
【检测到玩家面临社交困境，请问是否需要开启社交辅助系统？】
开启！！！
【同学聚会上，帅哥伏黑甚尔自称是你雇佣的男仆。同学们纷纷向你投来羡慕的目光, 就连你的老师们都感慨连连，称赞你如今真是事业有成, 飞黄腾达, 艳福不浅。但有的同学却提出质疑, 问你为何沉湎于男色享受，不再用心投身于神奇咒灵训练师的自我修行？】
【面对老师同学的质疑和夸赞，你选择这样回答：】
【a我没有因为沉迷爹咪男色而荒废训练，我们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一起学咒灵对战来着！】
【b你以为有钱就像你想象的那样快乐吗？嘻嘻，有钱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c怎么着，五条老师您也喜欢？要不我送甚尔去伺候您几天！尊师重道，应该的应该的！】
【d献丑了献丑了，实不相瞒，这样的猛男帅哥男仆，其实我还有三个。】
【玩家做出的选择将会影响后续剧情和好感度变化，请慎重选择！】
甚尔发现被他夹住的小金主似乎不怎么挣扎了，他低下头去，看到的是一张了无生趣的脸。
怎么了？这家伙莫非因为过于尴尬失去意识了？
【开启选择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系统将会随机为玩家做出选择。】
【5，4，3——】
“夏油博士。”
“嗯？”
“如果我一会儿回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请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帮我读一个10分钟前的档，谢谢你。”
“没问题，你放心地去吧。”
小智抬起头，坚毅地说：“我选b！”
a选项简直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会和甚尔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被窝里学咒灵对战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和基佬在澡堂念佛一样有什么可信度？他怀疑如果自己选了a，夏油老师会毫不犹豫地放出他的四千只咒灵当场让伏黑惠永远失去老父亲。
c选项能够同时得罪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据小智之前观察所得，虽然甚尔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恨五条悟，只将自己的死因归咎于出阴招的大庭叶藏，但要他和五条悟单独相处五分钟以上那整个房间基本上就会被两个人彻底毁掉。
他不想让自己因为一个社交选项就彻底毁掉辛辛苦苦攒了这么长时间的好感度！
至于选项d……
万一虎杖他们真的问其余三个猛男帅哥男仆都是谁，他又要怎么回答？
宿傩，七海，夏油博士？
不在场的七海不提，宿傩是真的有可能放弃棉花娃娃的伪装，变回成人体型飞起一拳把他打到海里去问问神奇海螺。
嗯……不过硬要这么想的话……女仆装的宿傩……
在小智脑海中形成完整的筋肉硬汉女仆装宿傩影像并被宿傩看到之前，系统的强制性身体接管救了他。
“你们难道以为，面对觊觎我钱财的男男女女还要努力分辨他们真情假意的日子很快乐吗？”
小智突然伸手主动摸上甚尔的胳膊，反客为主地痛心说道：“你们以为坐拥三千万美金、随随便便就雇佣帅哥给我暖被窝的这种生活状态很快乐吗？！”
“你们以为拿着通过诈骗人傻钱多美国考哥的金条，给自己买宝可梦联名ns游戏机然后躺在床上打游戏一边让宿傩切果盘一边让甚尔喂到嘴边的生活状态很快乐？！”
在场各位都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五条悟第一个回过味儿来：“……怎么，你觉得不快乐？”
小智邪魅一笑，踮起脚尖，抬手摸上甚尔的下巴：
“不，我的快乐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伏黑甚尔]好感度 5】
……
“嘎嘣”
这是夏油杰无意识掰断了手里烧烤架的声音。
“悟。”夏油老师冷静地说，“我觉得咱们学校有必要多开一门思想道德修养课，教教孩子们什么是正确的价值观取向了，你觉得呢？”
五条悟缓慢地把墨镜重新推回去：“……啊，嗯……是的……诸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二十四个字之类……话说，真的有那么快乐吗？不是我不相信，主要这种事还是要体验一下才能……”
系统托管结束，小智的邪魅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呆滞地仰着脸，和低头凝视着他的甚尔对上了眼神，而他的手还放在甚尔的脸上，姿势暧昧无比。
“原来你的快乐我们都想象不到啊。”甚尔意味深长地重复，“小家伙，你是不是有些太容易满足了？”
“有些特殊服务你还没解锁呢，那才是真正的……极乐无边啊。”
石川智立刻举起双手到胸前，欲哭无泪：“打咩！！！”
为什么相对来说最不容易社死的b选项说出来之后也这么恐怖啊？！
而且——而且，甚尔你这个好感度加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刚才的油腻暴发户发言很戳你的好球带吗？
夏油博士：不是，我觉得他只是单纯觉得你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很可爱罢了。
有一说一，夏油博士也觉得小智努力挤出邪魅一笑的样子挺可爱的。
虎杖和野蔷薇两个人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震撼当中。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出任务之前都不敢开口说话、一说话就容易脸红的社恐同学竟然在去了横滨一趟之后变成了现在这个能把五条悟都比得甘拜下风的社会大佬。
石川智，你在横滨究竟遇到了什么？！
伏黑惠的反应是最平淡的，但他的平淡放在现场反而更加突兀。虎杖和野蔷薇在瞳孔地震后不由自主地身后纷纷拉住海胆头同学：“伏黑！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把玉犬租给小智吸吗，我看这事儿可行！”
伏黑惠眨眨眼睛，他从甚尔脸上移开视线，本能但又有些茫然地接话：“玉犬……哦，对，我可以出租玉犬。石川你需要吗？”
他不需要啊！不要子承父业啊你这家伙！
想吸狗的话他可以直接掀开衣服吸自己啊！
“你在发什么呆呢？”直觉很敏锐的虎杖也发现了惠刚才的心不在蔫，他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海胆头，“莫非你在考虑怎么赚钱也雇一下那位帅哥大叔？”
甚尔的目光一下子扫了过来，伏黑惠无意识地反驳：“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有点……”
有点眼熟。
“好了，不要继续讨论男仆的话题了。”夏油杰觉得头很痛，他生怕别的学生也被甚尔带坏，“小智，一会儿吃完饭你来找我一趟，我很有必要给你讲一讲中学生道德守则——”
五条悟在旁边小声拆台：“明明中学的时候打耳洞吐槽老师和我一起逃课逃学破坏公共设施的杰也没怎么遵守中学生道德守则。”
夏油杰微笑着举起手中断为两截的烧烤架：“悟，刚才你有听到谁在说话吗？”
白毛大猫猫乖巧地缩起脖子往烧烤炉里加碳：“没有哦，悟酱怎么都没听到哦！”
夏油杰最后看向甚尔，他拧起眉头，似笑非笑地说：“你也有必要上上课。”
甚尔把小智松开，拍拍自己衣服上沾到的沙粒，随口问：“上什么课？我有什么要在你这里补习的？”
夏油杰冷笑道：“男德。”
甚尔，穿件衣服吧！
小智点头哈腰地向夏油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没想到，我刚才不应该说那种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和甚尔真的是纯洁的保镖雇佣关系——”
夏油杰板着脸从他手中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冰可乐，伸手递给小智：“我知道。”
他也大概清楚小智有时候会因为过于紧张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第一次在处刑室见面时是这样，第一次聚餐自我介绍时也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孩子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一些不得了劲爆发言之后露出的崩溃表情真的很有意思。
甚尔看着小智接过冰可乐，自然而然地也伸手：“我的呢？”
“不守男德的人没有。”夏油杰转身就走。
甚尔拉长了脸，小智瞥他一眼，把自己的冰可乐给了他：“我去再找夏油老师要一瓶吧。”
“谢啦，小金主！果然还是你对我好。”甚尔呼噜了一把小智的头毛。
小智缩着脖子被甚尔撸毛。一通闹剧过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渐渐转移开，虎杖他们在往烤盘上放肉，五条悟发现了在海里飘荡的陀艮，甩掉拖鞋就去抓章鱼，附近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甚尔。”
甚尔起开了易拉罐，“呲”地把气放走：“嗯？”
“你刚才……是不是因为见到伏黑同学所以有点紧张？”
甚尔扬脖喝了一口冰可乐，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冰爽的凉气：“说什么呢，我紧张？刚才紧张到要跳海的是你吧？”
“那还不是因为你……”小智嘀咕，“我只是在猜测，因为我以前在过度紧张的时候反而会亢奋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开，这样就没有人发现我其实紧张到快喘不过气来了，到最后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紧张。”
“刚才那通炫耀性发言也是？”
“刚才那个不算！”
甚尔捏着可乐罐，远远地看着给肉串刷油的伏黑惠，笑容隐藏在了头顶的遮阳伞阴影下。
“没有，见儿子而已，我怎么会紧张呢？小东西，我干第一票单子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别瞎猜了，我就是想逗逗你罢了。”
小智鼓了鼓腮帮子：“……哦。”
“那，你会和伏黑同学说你是他爸爸吗？”
“没有必要。”甚尔漫不经心地把被他一口气喝空的饮料罐扔向抓着陀艮快乐跑向烧烤盘的五条悟，“他的人生本来也就没有留出给我的位置，我硬挤进去算什么？让他养我这个男仆爹，还是我在外头做男仆养他？”
小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能不能不要提‘男仆’这个词了？”
甚尔哈哈笑起来：“你不喜欢？那看来我以后要多提一提！狗修金萨玛，您今天要来点嘛？煎饼果子加俩蛋还配狗不理包砸？”
宿傩受不了地跳下沙滩椅，他嫌弃地翻了甚尔一个白眼，迈动小腿走向烧烤炉，直奔想要把陀艮按上烤盘的五条悟。
“但是，我以为回到高专之后你会选择和伏黑同学一起生活”小智坚强地忽略了甚尔的奇怪男仆发言，“以后你还是准备做个独行侠吗？我是可以把宿舍还有陀艮的领域借给你住，但你总这样孤零零的是不是不太……”
“人生下来就是孤零零的，死的时候也肯定是孤零零的，开头和结尾都已经注定了，中间的过程又何必热闹？”
甚尔突然压下来，像一只大猫一样把他的脑袋搁到了小智的肩膀上，沉得小智身子一歪：“再说了，我都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现在这条命算是偷来的。万一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又变回潮来婆的孙子了怎么办？让惠管那个黄毛叫爹？”
小智总觉得甚尔的这些话和他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
他回到高专并不是为了和伏黑惠团聚？
那他为什么要在横滨的时候就费劲心力来到自己身边，在小智连金条的影子都看不到的时候就强行认他做“小金主”？
他在石川智身上寻求的究竟是什么？
起初小智认为他是想要通过自己接触伏黑惠，顺便赚钱。但甚尔今天的表现让他又不确定起来。
这家伙总不可能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吧？
那也太扯了！
如果这是现实，晚期自闭宅男小智压根儿就不会考虑这种可能性。但在这个游戏里，一眼万年好感度瞬间破70的七海建人珠玉在前，还有之后各位攻略人物暴涨的好感度，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甚尔发现小智又在空气里点点划划了。
“你在干什么？”他问。
小智嘟囔：“查看好感度。”
甚尔又大笑起来：“你还真把人生过成游戏了？那你告诉我，我对你的好感度是多少？”
小智看着好感度面板，松了一口气：“意气相投，好感度50，还好还好。”
这好感度还没宿傩对他的高呢，看来甚尔没有馋他的身子和心！
夏油博士：那你的意思是宿傩馋你的身子和心咯？
小智：我可没有这么说！
甚尔习惯性地又开始嘴上跑火车：“好感度怎么会才有50呢？我对小金主那可是满好感，日月可鉴！”
得了吧，系统是不会出错的。小智隐蔽地撇了撇嘴，伸手去扒拉赖在他肩膀上的大黑豹子：“好了，我要去帮虎杖他们烤肉。你也来一起帮忙吧？”
“好嘞。”甚尔顺从地抬起头，眼里全无笑意，“走咯，烤肉去咯！”
好感度系统？
就他目前的观察来看，石川智不是一个很擅长撒谎的人，他做不到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那么，这个竟然可以准确看出他好感度的系统是真实存在的了？
石川智……
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甚尔，你到这边来。”小智悄悄拽住男人的衣摆，用劲儿把他往旁边拽，“你和伏黑同学一起刷油。”
甚尔低头看向旁边比他稍矮一些的海胆头少年，正巧，伏黑惠也抬头看向他。
“你好。”伏黑惠向他打了个招呼。
甚尔条件反射地笑：“你好呀。”
伏黑惠想了想，低下头，拿了一串野蔷薇串好的韭菜，又拿了一串腰花，端正地摆到了甚尔面前。
“你可以吃点这个，挺补的。”他认真地说。
被儿子塞了补肾套餐的甚尔：…………
惠惠，爹的好大儿！
吃，都可以吃！
补，都可以补！
“小智小智。”虎杖悄悄对小智招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那个男、男仆——”
“是保镖！”小智立刻纠正。
“哦，保镖！”虎杖从善如流，“你的保镖和惠长得好像啊，你不觉得吗？”
小智看向一无所觉自己正在和亲爹肩并肩刷油的伏黑惠，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他觉得这两个人像有什么用？
伏黑惠不觉得啊！
有空去治一下脸盲吧，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