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铺子里遭贼了
眼见小女孩妞妞开始好转,我和高大个儿拿了钱,便要向刘焕东夫妇告辞离开,刘焕东又嘱咐马三屯用车送我们回去,不过我此时心里仍然是有些憋闷,加之肚子也有些饿了,便推辞道不用,我和高大个儿还有事要办,说完便推门出了病房。
踱出病房,高大个儿一脸兴奋的冲着我说:“建娃子,这次可是发财了,我高利多一年跑断腿也没你这一下子挣得多啊!”
说着吐了口唾沫,就开始数刘焕东那些钱,我心里余悸未平,本来想说这钱可是拿我们的小命换来的,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对高大个儿说:“走,我们下馆子去!”
我们本地最出名的便是那“婆婆神”羊肉汤了,之所以出名,单是熬汤两口大锅便可窥一斑,它们的直径至少在一米五,据说每次盛放的汤食就有好几百斤,那羊肉汤用成扇的羊大骨、牛骨、猪骨加秘制调料彻夜精心熬制,汤色呈奶白状、鲜美无比,煮好的羊肉汤里撒上葱花、香菜,再舀上两勺羊油泼出来的辣子,这味道真的是山珍海味也换不来。
据说那两口大锅一年四季从不洗涮,老板平日用一口锅来卖羊汤,另一口锅里则仍不停熬制,更替使用,遇到夜晚,便开着小火继续温着。我们常常听见别人形容上好的汤底为“百年老汤”,实际上就是这种永不停歇的加工手法,一锅汤用至见底,另一锅汤马上就纷沓而至,长此以往,“老汤”就形成了。
“老板,来两份大碗羊汤多加两份肉,再来一个炒羊脸,一份炒羊血,4个饼子,”高大个儿一进羊汤馆,便嚷嚷着,我跟高大个儿寻了个位置坐下,这羊汤馆里飘香四溢的味道令我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我环顾四周,这羊汤馆虽是生意火爆,但是装裱却是极为亲民,显眼的大汤锅就放置在饭店门口,旁边就是调料桌,盛到羊汤之后便是在这里根据需要放置葱花、香菜、辣油之类,凳子都是小马扎,桌子采用的是古朴的矮脚四方小木桌,我们吃饭的时候其实采用的是“半蹲”的姿势。我身后隔着两张桌子,刚刚坐下两个“黑夹克”正在那里抽着烟,一个戴着黑墨镜看不出模样,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看起来有点瘆人。黑墨镜似乎看到我在观察他,视线一对便又飘了出去。
“来了,来了,”高大个儿端着餐盘把羊肉汤和饼子“哗啦”一下往桌子上一扔,鲜红的辣椒,翠绿的小葱、香菜,让我不禁食指大动,这一路的辛苦也就瞬间抛之脑后了,我们两人都狼吞虎咽着,一大口羊汤,一大口饼子,这生活实在是安逸的要死,古人说“口腹之欲”,这种欲望来的时候真的是无法控制。
“建娃子,跟你说,这一次你帮刘焕东解决了大事,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财源滚滚,”高大个儿喝下一大口汤,吧唧着嘴说道,“刘焕东在我们这儿人如其名,绝对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他结交的朋友非富即贵,你帮了他,之后绝对会有大把的人找上门来,以后,我高大个儿就要跟着你混咯!”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没错,这次确实是帮刘焕东解决了女儿的蟊虫问题,但是也暴露出了自己在于风水这一行的不成熟之处,看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少撇比(方言:胡说),这一次差点儿小命都没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回了高大个儿一嘴,顺势再塞进嘴里一大口饼子,
“放心!有我高利多在,您王大师准保化险为夷、化繁为简、化腐朽为神奇、化、化、化茧成蝶……哈哈哈,”高大个儿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
我听了高大个儿这文绉绉却又文不对题的话,也不禁的大笑起来,眼里浮现出小时候跟他在黄河河道里砍干芦苇的场景,心里一阵亲切。在吃饭的时候,恍惚中我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我的后背,让我脊背一阵凉飕飕的,转头瞟了一眼,仍旧只是那个黑墨镜和刀疤脸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羊汤,四下再没别人。我心道我一个刚刚出山的小风水师,在道上籍籍无名的,哪里会有人关注,当下便也没有在意。
喝完羊汤,酒足饭饱,我便和高大个儿告了别,拎着我的物什打车回了家。本来是可以搭公交的,不过这一次因为包包里还装着几万块钱,便打了个的士,想着这样安全一点。
回来后我打开铺门,开灯,换鞋。先把百宝囊和今天刘焕东给的几万块钱都放在里屋的博古柜阁子里,那阁子是一个双层的,下面带锁,说是带锁,其实就是一个合页外用螺丝固定,再用挂锁扣紧的那种,属于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东西。我铺子里也只有这一个地方算是隐私之处了,我打算第二天便去将钱存在银行里。
我换下衣物,去卫生间简单的洗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虽然很困却还是睡不着,眼睛里不断浮现着这两天经历的种种事情,小女孩中蟊、我去“舜帝谷”、云丘观遇玹成法师赠箴言和符咒、除蟊遇险,心里还是难以平静,还有就是我对于风水除蛊之事经验的拿捏十分欠缺,这也是对我不小的打击。明日抽时间再去找一下刘焕东,把孩子遇蟊之事复盘一下,对了,有空还要再去拜访云丘观的玹成法师……
想着这些,我的眼皮不自觉就耷拉了下来,慢慢进入梦乡
我又做梦了,梦里,爷爷如往日一般慈爱的教导着我风水之术,‘’风水者,堪天道,舆地道。天者,时间变化也;地者,环境方位也……‘’那时候,我拿着爷爷的罗盘跑到黄河滩里去吸铁砂,被爷爷抓到后直呼我“暴殄天物”,还赏了我头顶一记“爆栗子”,
“嘎巴!”半睡半醒间,我听到一个轻微细索的声音,不禁又惊醒过来。脑中还以为是爷爷梦里给我的一记“爆栗子”,却看到床脚博古架前一记黑影攒动,似乎是正在搜索着什么?
“谁?”我大喊一声,立即下床去屋门口找灯绳开灯,92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电线都是走明线,灯的开关也都是那种拉绳式的,有的家庭为了方便,便把那拉灯绳弄得极长,直接捆在床头,这样半夜起夜的时候用手一摸便可找到。而我这铺子的灯绳我倒是没费过这心思,这也导致我摸摸索索半天才寻着它,我用力拉开电灯,只见一个黑影“嗖”的已经从窗口翻出去了。待我追到窗口查看,那黑影已经消失了。
“糟了!”我赶紧跑到博古架上去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