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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英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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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古城建在一座山上,面前环着条河,背后拥着城池,这放在以前,就是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塞。现在成了景点,周围的住户都搬了干净,晚上景点不开放,连游客中心看门的大爷,都回城里看孙子去了。

    只有一栋楼,孤零零的建在万古城山脚下。当年王清河的地皮买得早,那时候万古城只有几间破宅子和砖都快掉完的校场,周围的住户经常去那里晒苞米。后来城市规划,万古城不怎么的就受了重视。

    破宅子重新翻修,又多建了好几片,壁画也是重新描的,还有水泥做成树枝形状的栈道,在加上万古城本身绿化就好,竹深林茂。一来二去,景点就像了样子,来这里的人也就多了。

    谁也没想到,万古城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有一天能麻雀变凤凰。周围住户的地被占了,得了大笔钱,都去城里买房子了。起初王清河的大院也被占了,但王清河不太愿意去城里,觉得山脚下清净,二来,她建得是酒店,后来改成了民宿,正好也和景点配套,就留在了这里。

    此时是端午节过去的第二天,空气湿重,林木叶子像穿了身厚重的水衣。万古城上方笼着一团绛黑色的乌云,像乌龟背后的一团团纹路,又似被墨汁侵染的棉花糖,熙熙攘攘的挤占着,仿佛只要站在万古城最高的地方,就能伸手触到。

    风像一把刀子,来回拉锯大院门口那几根瘦骨嶙峋的竹子,它们被吹过来,又倒过去,抖如筛糠。一如大厅里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门被风吹得合不上,撞在墙上哐当响,风铃绞在了一起,声音发不出来,呜呜咽咽的,王清河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被吹得来回翻,像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恶意玩闹,绿植也倒了好几盆,他们不敢去扶。

    小花和赵叔躲在柜台后面,只露出两双惊恐万状的眼睛,看大院门外乌泱泱的鬼群。

    足足八支鬼潮,军队似的排列着,他们各抬着一把阴木藤椅,上面笼着黑雾似的纱,那里面坐着的,就是鬼游神。

    赵叔虽然是只光会做饭的猫妖,但他听过鬼游神的传闻,百鬼跪伏,敬上为神,都是大凶大恶之徒,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第一支鬼潮出现在大院附近的时候,老赵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立即拿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让准备回家的小花暂时不要走,以免出去的时候遇到。他们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在外面贴满了黑符,紧接着,第二支鬼潮出现了。

    黑符像是没用的废纸,被吹得到处乱飞。第八支鬼潮出现的时候,老赵的腿已经软了,他手里还拿着菜刀,但他明白,菜刀已经不可能砍到敌人身上,如果他足够不幸,那么菜刀将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老板得罪什么人了吗?人家都追上门来了!”小花虽然是普通人,但她经常和王清河等人混在一起,对于鬼怪之事见怪不怪。

    赵叔看着门外,八支鬼潮背后,结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阵势,在狂风中刹那出现,又转瞬消失。他知道,那是阴涡,伴随着鬼潮出现的大凶阵,出现在什么地方,就预示着那里即将成为死地。

    “看这架势,我觉得老板得罪了整个地球!”

    阴涡阻隔了一切,手机没有信号,术法传不出去,他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老赵用自己不多的灵气感受了一下,阴涡的范围竟然大到覆盖了整个万古城。可万古城里,就他们三个活人啊!

    等等三个?徐二爷好像还在房间里睡觉,老年人睡得早,他或许都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众鬼潮水般往两边退去,留出了一条宽阔的路。一个人从那条路走了出来,他穿着祥云鹤氅,头顶玄白纯阳巾,手中执着翠竹浮尘,风大如刃,他的衣袍黑发,却连个弧度都没有。

    他背后跟着同样穿古代服饰的人,低眉顺目的,像是忠诚的哈巴狗。那些人在阶梯下整齐的停住了脚步,只有为首的年轻人走了上来。

    紫色衣袍扫过石阶,那两侧是王清河的信手涂鸦。那段时间她兴致大起,还去报了个班,没去两天就不去了,回来在那里乱七八糟的画了几下,保存到了今天。年轻人走得缓慢,他身上颇具古风的鹤氅,和两侧充满现代气息的涂鸦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谲。

    他立在大院门口,并未进来,打眼量了整座小楼一眼,眼珠里聚着晦涩的波涛:“北襄国师裘子初,特来拜访徐汇徐大将军,不知大将军,可否愿意出来一见。”

    里头抖得不行的两个人面面相窥。

    “徐汇是谁?是咱们店里的嘛?”

    “不是,咱们店里没这个人。”

    老赵大着胆子喊:“你找错地方了,也认错人了,咱们店里没这个人,你赶快走吧,我们老板脾气不好,她要是回来看见会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外面的年轻人不为所动,恍若未闻,唇角泛起了一丝不屑的笑。这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踩着木质楼梯,走了下来。

    他穿着王清河新给买的衣裳,是件利落的黑色外套,上面没有标,不过一看材质就知道不便宜。徐二爷老了,身体有些佝偻,但他年轻的时候身体一定很好,老了也差不到那里去,什么衣服都穿得出来,整个人年轻了十岁。

    老赵急忙喊道:“二爷,危险!你快回房间躲着!他们找的是徐汇,找错人了!”

    话一说完,老赵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从见到徐二爷起,他就一直喊的二爷。不止是他,他敢保证,大院里的所有人,除了王清河,谁都不知道徐二爷的真实名字。

    徐二爷对着两人笑了笑,一如往常和蔼,他说:“他们找的是我,我出去见见故人,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不敢伤害你们。还有,如果清河回来了,就告诉她,我可能不回来住了,那屋子里的东西,麻烦你们照料一下。”

    徐二爷说话做事,向来都很温吞,和普通老年人一样。他这段话也说得很慢,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说完,徐二爷就准备往外面走。

    “二爷!”

    徐二爷顿住,回过身。

    小花流泪满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徐二爷面色凝了凝,转瞬又露出个淡淡的笑:“二爷从什么地方来的,就要回什么地方去了。”

    说完,徐二爷不在迟疑,走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奇怪的是,那无论怎么都阖不上的门,被二爷轻轻一拢,就紧紧闭上。外面风势滔天,却没一丝一毫儿漏进来,里面的风止了。

    大厅的门是玻璃门,能看见徐二爷和那道袍男人相对而立。他们看不清徐二爷的脸,只看见那年轻人笑了笑,似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故友。可老赵在他的眼神里,觉出了危险,他眼角的每一根笑纹,都蓄着狠毒。

    “不行!二爷不能跟他们走!”

    两人从柜台里走出来,却怎么也打不开那门,拿菜刀砍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二爷随着那人并肩走远。

    徐二爷没有回头看,鬼潮随着他们散去。一支穿着甲胄的士兵围上来,他们想破门而入,锋利的刀戟狠狠落下,又被狠狠的弹回去。整个大院像罩着一层坚硬的壳,是这个大凶阵里,唯一没有风的地方。

    -

    万古城山下,一辆快如疾风的车稳稳停下,四道车门几乎同时打开,走出来的是王清河、金隶、焦安国、江兴,以及柳明明和身体接近半透明的秦胜广。

    半个小时前,某县城的急诊室里,医生拿着柳明明的化验单,彼时他疼得差点就在病床上打滚了,王清河、金隶、焦安国、江兴还有别人看不见的秦胜广把他围得满满当当,他只能忍着,脸色煞白。

    “年轻人,你是参加大胃王比赛的嘛?吃这么多蘑菇?胃都快撑爆了!”

    “嗯?”

    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值班医生把化验单给隔得近的王清河看:“这些指数都是正常的,蘑菇没毒,就是吃太多撑着了,连院都不用住,我给开两颗泻药,回去吃了就没事了,你要相信自己的胃,它能扩大到自身的25倍,就是有点难受,别担心昂,至于另一个小朋友。”医生看向旁边已经醒了,睁着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柳明明肚子的大福。

    “就是太累了,脚有点扭伤发肿,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围在自己旁边的,有自家老板,有巫族大佬,还有长城领导,而自己只是撑着了,柳明明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医生已经走了,王清河上前看柳明明的手,蛇缠又延长了一截,上面的黑色鳞片逐渐成形:“算你命大,毒蘑菇和你自身的蛇缠一起发作,两相抵消,毒素相互溶解,行,没事就好,你和大福在这里待着,我们先回大院。”

    “我也要回去,我听秦哥说了,大院有麻烦,我不能在这里躲在这里,医生也说了,我不用住院,老板,让我回去吧。”

    然后,攥着泻药的柳明明,以及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就行的秦胜广一起上了车。王清河把大福留下了,一来,他确实还需要休息,而来,赵二毛的灵体还要他亲自超度。

    金隶开车,车身笼罩着一层纱似的黑雾,眨眼间就穿风而去,在车流中来回穿梭,经过的司机如果开着车窗的话,只能感受到一阵诡异的寒风。毕竟是大佬,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这样总归对交通不好,所以金隶自从考到驾照之后,都是老老实实的开车。

    当然,车里面除了江兴,没人知道金隶的驾照刚到手还不到一个月。王清河比较淡定,焦安国和柳明明紧紧撰着安全带,不敢去看两边像一阵线似的不断倒退的景色,秦胜广则回到了黑符中。

    整个万古城都被阴涡覆盖着,像一只倒扣下来的大黑锅,森然鬼气河水一般汹涌流淌着,形成了阵阵妖风,所有的树杈叶子都在风中张牙舞爪。风里面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再仔细听,似乎还有兵器相接的声音。

    在进入万古城的公路边,数百个穿着黑衣的长城成员早就到了现场,他们望着那黑云压城的山,形容肃穆,有年纪稍微小点的,露出了胆怯,但又故作镇定的站在车边,手紧紧按着腰间的武器。

    这里是万古城的背面,游客一般都要从这里经过,大院在正面偏北的位置,正好在视角盲区上。上万古城还有数条小路,不过都被长城的人看守着,今晚,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小林一见焦安国,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点,长城正局悬而为立,焦安国就是最大的指挥。他在风中缩了缩脖子,说:“焦副,你可算回来了。”

    “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八只鬼潮,上万只鬼全在里面,万古城以前是古战场,沉睡在这里的鬼也不少,听声音,里面好像是打起来了。还有,我们的人看见另外一支队伍,和鬼潮不同,他们穿着古代的装束,倒像是一支军队。”小林看了王清河一眼,昏暗的路灯下,她脸色模糊不清,一动不动的望着万古城的方向:“我们反复确认过,里面有四个人,三个是大院的,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

    小林把照片递给焦安国,上面是个五六岁的男孩:“符文昊,五岁,他爸妈以为他走失了,现在人在派出所,但是我们的人发现,符文昊是被鬼潮带走的,他爸妈目前还不知道。”

    “我要进去。”王清河很镇定,脸上看不见一丝慌乱:“阴涡里凶险异常,我先进去看看情况,顺便把他们带回来,小明子,老秦,你们留在这里。”

    “我和你一起。”金隶想都没想就说。

    “还有我,这么多鬼来万古城,恐怕不是找地方开会这么简单,得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小林,找几个身手好的,和我们进去看看。”焦安国接过小林送过来的枪,这种枪外形和普通无异,是专门对付鬼怪的,子弹上刻着毫厘般的符咒。

    “是四方神。”王清河看着被风吹成漩涡状的黑云,尘封的记忆突然乍现,化作一帧帧画面,在眼前快速划过:“传说中掌管风雨雷电的神兽,地砖上的,龙椅上的都是这种兽,四方神是北襄的信仰。”

    好几年前,万古城还只是片周围居民晒苞米的空地,年仅十二岁的王清河蹲在马路牙子上。那时候的路也没有现在这么宽,是狭窄的一车道。要是有车迎头相遇,连错车的地上都不好找。

    不过,万古城山脚下倒也没有这种烦恼,因为来这边的车根本就没有几个。

    那天太阳特别大,山上的杂木被晒得焉头巴脑的,连叶子边都卷了起来。

    马路边上撑着把巨大的遮阳伞,王清河蹲在下面吃冰棍。她旁边是个白发老人,铺着张旧报纸,就坐在马路边上。

    他们对面,工人们正在顶着烈阳干活,和水泥,码砖,抬钢筋,一座两层小楼渐渐有了雏形。遮阳伞下面有冰水、甜汤、凉粉、凉虾,还有一箱用泡沫盒子装的老冰棍,工人累了可以随便吃,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回去给孩子吃。

    王清河大方,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她自己爱吃,有路过做活的住户,以为有人在这里开了小吃摊,吃了准备付钱,王清河小手一挥,请你的。

    她吸溜着冰棍,见旁边的老人用木棍在地上画画,夏天灰尘大,加上旁边在作业,马路上的灰尘可以厚到写字了。王清河凑过去,准备和这个即将成为大院第一位客人的人打好关系,就问他:“二爷,你画的什么啊?”

    “四方神。”那时候的徐二爷是现在一样老,穿着洗得发白的短卦,一头白发乱糟糟的,没现在爱打理:“掌管风雨雷电的神兽,我的信仰。”

    王清河去看那只凶巴巴的兽,既不像麒麟又不像梼杌,不知道是谁捏造出来的。掌管风雨雷电的分明是推土童子,龙王、雷公和电母。推云童子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屁孩,各个江河湖海的龙王多如牛毛,还有雷公电母,是对夫妻,三天两头就吵架。

    王清河咬了一口老冰棍,沁甜的冰渣在嘴里化开。她虽然才十二岁,从前的记忆却半点没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岁了,她根据在人间摸爬滚打十二年的经验,决定不说为好。毕竟顾客是上帝,他说四方神掌管风雨雷电,那就是四方神。

    她看了徐二爷一眼,沉默的老人盯着地上的四方神,又看了看北方,眼里闪着晦暗不清的光,似落寞又似悲伤。直到现在,王清河才明白,他看的方向,有他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老人的情绪去得很快,他看向咬冰棍的王清河,说:“小娃娃,你说让我住你开的客栈,多少钱一个月?”

    王清河伸出肉感的爪子,圆滚滚的手指分开:“50,你尽管住,不管住多久我都不涨价。”

    风刀子一样刮着人的脸,小林忧心忡忡的看着王清河等人钻进阴涡当中,流沙一样的鬼气在他们头顶开出一条缝,他们走进去,又立即阖上。

    阴涡里的万古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路灯闪闪晃晃,周遭气温骤降,仿佛只有两三度。

    王清河手中夹着张符纸,被风吹得疯狂舞动,仿佛她抓着的不是纸,而是濒死的蛾子。打斗声越来越响,但都聚集在山腰上,山脚下倒是反常的平静。

    顺着马路走,很快就看见了大院,两层的小楼,门前的白炽灯使劲摇晃。那里有十几个穿着甲胄的兵,抡着手里六尺长的戟往门上砍,有的还在找其他地方攻进去。

    王清河一看就怒了,她手中的符纸利箭般射出去,贴在那人脑门上,发出一阵烙肉般的声响。这些士兵在地下躺了千年,吸食了北襄国数万民众的灵体,一张符纸远远不够。

    那人回过身,冰冷的长戟划得空气猎猎作响,还没有指到王清河,她的身形鬼魅般的来到身前。士兵戴着缀白樱的铜盔,铜盔连着一片白花花的细零甲,护住了他的颈部。浑身上下护袍护胸齐全,甲衣里还衬着钢片,可谓刀枪不入。

    他的脸被铜盔遮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着轻视的光,王清河□□凡胎,怎么是他的对手?下一秒,他眼睛暴睁,迅速充血,仿佛看见了很可怕的事情。

    阵阵山风中,王清河的眸子沉静得很,士兵却在她眼中看见了滔天怒火。她白皙纤细的手腕鬼魅般的伸到他脖颈边,手指蜷起,扼住,那用精钢编织的细零甲迅速变形,下陷,卡住了他的动脉。

    接着,清脆的一声响,士兵眸中光华骤失,变为一片茫然空洞,倒在地上,盔甲相接发出清凌凌的脆响。

    这里的士兵并不多,虽然不好对付,但焦安国带的都是各中好手,加上金隶和暴怒的王清河,很快,地上就全是士兵的尸体。

    大院被徐二爷下了禁制,但也离破不远了。玻璃门上全是划痕,王清河一碰就全碎了,细小的玻璃珠子四处飞溅,连门都不用推,可以直接走进去。

    柜台后面躲着赵叔和小花,两人拿着菜刀和擀面杖,被吓得面无人色。看见王清河来,赵叔终于松了口气,小花则直接哭了。

    “老板,你终于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二爷呢?”左右不见徐二爷,王清河的心沉了下去。

    还算比较镇定的老赵说:“二爷跟着一个穿道袍的人走了,他说,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

    “去了哪里?”焦安国急忙问。

    “刚才禁制还比较牢固,我悄悄去阳台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去了山上。”

    “老板,二爷还托我们照顾他屋子里的东西,他说得像是自己不回来了一样。”小花哭哭啼啼的说。

    王清河环顾大厅,绿植倒了几盆,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外面墙上全是刀砍的痕迹,她千辛万苦挑的玻璃门碎成了渣:“17年和18年,二爷没去参加下棋比赛,那两年的房费没交,他还欠我1200没还,这就想走?”

    小花和赵叔有些呆,现在是算账的时候嘛?

    接着,王清河敛了眸中怒色,神色平静:“焦副,劳驾你把这两人带出去,我去山上,要债。”

    “这里没有鬼潮,证明鬼潮都在山上,还有这些士兵,应该就是从北襄出来的,他们也在山上,那里很危险”

    王清河看了金隶一眼,风扫起他额前的碎发,绝滟的眉眼像一副美丽的画卷:“金先生,你不必劝我。”

    “我是说,山上很危险,我和你一起。”

    王清河抬眸看他,他站在灯光下,眉眼间洒下片细碎的阴影,浅色眸子就藏在那片阴影下,那里面蓄着从不迟疑的光。

    “你们两个,务必带着人安全出去,其余的,和我上山。”焦安国指了两个人回去,接着给弹夹灌子弹,光打在他脸上,他眼底有片淡淡的青色,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焦副?”

    “王老板,你去救人,我去勘察情况,咱俩不冲突,一起罢。”

    老赵和小花被长城的人护送着离开大院,彼时王清河等人已经摸着小路上山,身影在长着杂木的小路上若隐若现。大院门口全是尸体,穿着层层厚甲的士兵倒在地上,有好几个,连伤口和血都没看见。

    “他们是怎么死的?”老赵到底是猫,没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问。

    穿着黑衣的长城成员说:“那些是被王老板扭断脖子死的,王老板看着挺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一手一个准,太狠了!”

    老赵听出他说的狠并非贬义,而是对王清河的敬佩。他想起王清河刚才的眼神,他从来没见过,王清河嬉皮笑脸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以至他都愣了愣。老赵垫着脚绕过那些尸体,突然想到刚才说过的话。

    老板回来会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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