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回头
艾萨克最终还是没敢吃下那块不明不白的器官。
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食物。
白渡却也没再让他吃过。
艾萨克吃下去之后，就代表着郎中所说的事再也没了缓和的余地。
更何况，艾萨克现在也没突破到十级，指望他释放出超越十级的法术那也是想的有点多。
但日子并不轻松。
虽然店里每天都在宰客。
亚瑟的教堂依旧没什么人。
红浪漫依旧期满坐满，每天都有新花样。
但随着天气渐渐变冷，白渡总觉得天空越发阴沉。
郎中既然过来了，那就证明绝对有人已经开始动手。
当然，郎中没有住到店里。
他的医术确实超群，来到交界地之后每天都有求医问药的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使用的不仅是中药，虽然依托着国术的理论，但所有类似的药材，他都能使用。
至于收费，见仁见智。
对于狸猫氏族的女人们来说，一顿饭就够。
对于还算可以的平民来说，那就得给点约尔。
至于那些贵族们，便至少一条小黄鱼。
医术不分贵贱，但是医者分的很清。
交界地好像真的在变好。
除了白渡越发皱起的额头。
艾萨克发现，最近老板不怎么操练乔治了。
转而开始每天魔鬼训练他修炼火魔法术。
最要命的是，艾萨克本就是纯粹的火灵体。
只要好好活着，三十岁之前必成宗师。
也就是十级的魔法师。
但是白渡依旧有些揠苗助长。
各种有的没的魔法理论全教给艾萨克，让小贵族心情极为复杂。
“我觉得老板疯了。”
他趴在桌子上，面前还有整整一摞的魔法书。
都是白渡在店里兑换来的各个世界的魔法著作。
“知足吧，我要是有你这条件我恨不得管老板叫爹。”
一旁的乔治只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艾萨克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白渡是为了他好。
奈何
“这也太多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就不学了。”
乔治举着一枚光滑的腿骨走了过去。
“诶，你怎么样了？”
艾萨克突然问向乔治。
“还是那样，突破到三级了，血肉练成术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最近在修行诅咒。”
“那你怎么还天天清洗教具？”
“老板说过，要尊重大体老师。”
随后绿光闪过，那腿骨上便镂空出了极为华丽的雕文。
“这和死灵法师的修习没啥关系吧？”
乔治看向腿骨，满意地点了点头：“是没关系啊，这个只是店里开展的新业务。”
“啊？”
“这枚腿骨的主人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在他死在红浪漫之后，他的妻子找到了老板。”
艾萨克觉得不太对。
“他妻子还给他花钱的？”
乔治点了点头：“是花了不少，但是不是让他出殡，而是想让老板联系人处理下遗体。”
“他们家是做宠物食槽生意的，她想让她老公的两枚腿骨被雕刻一下，以后喂狗用。”
“啊”
艾萨克有心反驳。
但是也清楚，这活白渡一定会接。
“那怎么你在搞？”
“老板拿到尸体之后就和我说，他搞一个，教我怎么更精妙的死亡能量，代价是我得搞另一个。”
“报酬呢？”
艾萨克问出来自后就有点后悔。
果不其然，乔治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你是学傻了吗？”
“老板亲自教你操控，你还敢要报酬？”
艾萨克叹了口气：“但是学的真的很累。”
乔治摆好面前的狗食槽：“你有靠山，你回到王都怎么都是大少爷。”
“我不是，我弟弟还埋在土里等我。”
艾萨克眨了眨眼睛：“你弟弟等你？复仇？”
乔治温和地笑了笑，继续处理一块新的臂骨。
“是让他亲自复仇。”
交界地近郊，遗迹。
白渡靠着石墙，没一会就听到了轻微的碰撞声响。
“部落里怎么样？”
小狼微微低头，湛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微光。
“还不错，粮食充足，也没有其他的危险，上一次的扭曲之魂处理的很干净，受害者们也没有后遗症。”
白渡点点头：“你情绪不对。”
小狼声音更低沉了几分：“白哥，上次你直接回了交界地，但是我猜得到，北方群山中是不是没有其他兽人了？”
白渡半天没有说话。
小狼却笑了：“不对，还有那些狸猫氏族的女人们。”
“白哥，我们做错了什么？”
有风吹过白渡的衣角，他终于开口：“你们没有做错。”
“那怎么就剩我们了？”
布雷泽的声音有些隐藏极深的颤抖。
“我不知道。”
白渡没有靠在石墙上。
他直接站起身，走到小狼的面前，仰视着他闪烁的瞳孔。
“我说，我不知道。”
小狼被他吓了一跳：“啊”
却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但是，也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兽人。”
白渡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
布雷泽抬起头，却发现看不到白渡，他慌忙蹲下，却忘了继续悲伤。
“白哥您说啥？”
白渡深呼吸了下，点燃一支烟：“你还不知道我在北地都做了什么。”
“所以。”
布雷泽眨着自己湛蓝色的大眼睛，满脸的茫然。
“那个什么神明温啊戈？”
“温迪戈。”
“温迪戈，他说最开始的北方山脉里都是人类？”
白渡搓了搓手。
“没错，而且这个故事的可信度很高。”
“为什么？”
小狼的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白渡深吸一口烟：“我给你的书你是不是一眼都没看！？”
小狼当即反驳：“看了，整整看了三眼！”
白渡闭上眼睛，此刻血压有点高。
“为啥不看？”
“太难了啊！”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科学课本！”
“那也难啊，兽人会砍人就够了啊，学知识有啥用”
他还要说，却看到白渡的目光逐渐变冷。
“我我回去看。”
他的语气一瞬间从理直气壮切换为了委屈狗狗。
白渡叹了口气。
“如果没错误的话，之前的北方山脉很温暖，也许比交界地都要温暖。”
“温迪戈已经死了，但他的遗体还是吸收了附近绝大多数的火元素，他活着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想。”
“所以当时的人类才会离开北方山脉，我不知道温迪戈是不是死于他们的手，但是后续兽人迁徙回去之前，绝对发生了什么。”
“温迪戈是神明，这种事他不会和我撒谎。”
“所以，有些人离开的时候还是人，回去的时候已经长出了野兽的头颅。”
白渡伸出手，揉了揉面前小狼的头。
狼毛并不柔软，相反还有些扎手。
“小狼。”
“咋了白哥？”
“记住两句话。”
“嗯，您说。”
“第一，要多看书。”
“第二”
白渡顿了顿。
“如果有一天我让你离开交界地，千万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