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些人不配吃饭
警报响起，群狼毕至。
霜狼氏族的战士们虽然有些疲惫，但服从命令，是部落存活下去的必要。
白渡在店中安心躺下。
有些昏黄的煤气灯让人莫名安心。
反倒是那些居住在郊外的贫民。
白天他们还在想着怎么从邻居家里多偷些粮食回来。
到了晚上，房门便会被兽人战士们温柔地踢开。
随后礼貌地拿走所有的粮食。
没有必要，兽人不会选择杀人。
无关道义，而是杀人的话，刀刃卡在骨头中会变钝。
亚瑟与圣教军的反应自然极快。
没人在意桌子上的丰盛食物，所有人火速戴上头盔上马。
没错，哪怕是在吃饭的时候，圣教军也不会脱下他们的铠甲。
战马奔腾在土路上，传来轰隆的作响。
圣教军的战马也绝非凡品，一律选用两米之上的重型战马，仅仅是自身体重便会上吨，而且爆发力与耐力极强。
只一匹，就可以卖出上千万约尔的高价。
更不用说马身上那些雕刻着繁复魔法花纹的战甲。
圣教军，只为了战斗而生。
然而全副武装的圣教军来到郊区的时候。
却发现兽人们已经跑得一干二净。
只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贫民。
看到亚瑟的身影，贫民们纷纷跪倒，控诉着兽人们的行径。
亚瑟低沉着脸没有说话。
倒是阿克尚为首的圣教军们，看了看昏暗的远方群山。
径直调转了马头，回到了教堂。
对这些贫民们没有丝毫的留恋。
哐当一声，头盔砸落。
桌面上饭菜还有余温。
阿克尚看着面沉似水的亚瑟缓缓开口。
“亚瑟主教，交界地的兽人们很聪明啊。”
“甚至会估算我们到达的时间。”
亚瑟没有说话。
他是交界地的主教，被圣教军看到兽人劫掠还无能为力，本就是一种屈辱。
亚瑟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扭过头，去库房中又背了一些粮食。
“你去干嘛？”
阿克尚有些好奇。
“没有粮食，他们会饿。”
亚瑟终于开口，嗓音依旧低沉。
嘲讽的笑容在阿克尚脸上浮现。
“那些贫民有什么好帮助的？”
这一次，亚瑟抬起了头。
他直视着高大的圣教军的眼眸。
“没有人应该被饿死。”
说罢便翻身上了马。
留阿克尚一行人在教堂中面面相觑。
“父亲”
一名扈从走了过来。
圣教军的扈从，便是圣教军内部的传承，自然也就以父子相称。
“这名亚瑟主教好像是个好人。”
阿克尚摇摇头：“但他也不应该去怜悯贫民。”
扈从有些茫然：“神不应当怜悯所有人吗？”
阿克尚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神只会怜悯信徒。”
“而在那些贫民身上，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仰。”
扈从没有回答。
转头看向夜色中逐渐远去的亚瑟。
某种程度上，这名年轻的主教比自己的父亲虔诚地多。
交界地，外围森林。
布雷泽指挥着战士们将粮食分开，一些留着战士们食用，一些送回部落。
白渡说的没错，蚊子腿也是肉。
湛蓝的狼眸在月光下有些发绿，他打开了白渡的第一枚锦囊。
“圣教军虽然虔诚，但是不会怜悯穷人，圣教军往往是最为富有的一批人，所以我笃定，他们不会追击。”
“当然，如果追击的话你们就化整为零等待明天，但如果没追击，那就可以率领一些精锐在此等候。”
“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些小彩蛋。”
“如果我猜对的话，可以在彩蛋揭晓之后打开第二个。”
布雷泽虽说比族人聪明一些。
但还是没搞懂白渡的意思。
奈何霜狼氏族最让白渡看好的一点，便是听话。
布雷泽带着几名精锐的战士在森林的边界等候。
狼眸能够让他在黑夜中看清很远。
终于，马蹄声响起。
是亚瑟带着一些粮食，前来分给这些穷人。
一人一马带不了多少，也就只够这群人各吃一顿饱饭。
亚瑟没有多停留，放下粮食就扭身回去。
这里让他感觉到屈辱。
直到亚瑟的身影消失。
狼人战士们刚要动手。
却被布雷泽拦住。
“不急，再等等。”
总共四大袋粮食放在地上，起先没有人上前。
但人们贪婪的目光早已说明了一切。
终于，当脑海中最后的理智消失的时候。
小规模的械斗便开始出现。
体弱的人直接被踩倒在地，只有更健壮一些的人能够进入战团的中央。
布雷泽拿出了第二枚锦囊。
“亚瑟看不得穷人受苦，他一定会过来。”
“但亚瑟不会多说什么，他一次带不了许多粮食，应该会来第二次。”
“并且，之前我给过他一个教训，所以第二次他会来的很快。”
“不要轻举妄动。”
“等这帮刁民们打完再说。”
“如果亚瑟来了第二次，就可以打开第三个锦囊。”
布雷泽感觉脖子一痒，有种要长脑子的错觉。
但看战团之中，已经有人吐着血沫奄奄一息。
只有最强壮的人，手中提着两袋粮食。
那人十分高大健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穷。
交界地从来不缺赚钱的方法，但是贫民，真的很多。
马蹄声再次响起，那高大的人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家。
留着更多人看着剩下的粮食面面相觑。
亚瑟的身影显现。
随后愣在了原地。
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地上还没有这些死人。
某些回忆涌上，亚瑟甚至想笑。
兽人们都没有选择杀人。
你们倒是很利索。
他扛着粮食直接甩到了空地中间。
头也没回地离开。
布雷泽打开了第三枚锦囊。
“可以行动了，有些人是不配吃饭的。”
“今夜到此为止。”
布雷泽抽出了巨剑。
在人们还在茫然的时候，狼群袭击而来。
那余下的六包粮食直接背在了战士们的身上。
只有布雷泽，跟随着记忆推开了一扇门。
是那最健壮的男人的家。
“先生，日安。”
布雷泽缓缓开口，狼吻内说着有些蹩嘴的交界地话。
“很抱歉打扰你现在的快乐。”
“但是我尊敬的一名先生说过，有些人不配吃饭。”
“您知道的，我们兽人不太聪明。”
“所以，那就所有人都别吃饭。”
刀锋略过，房间内重物落下。
狼群重新隐入黑夜。
等待的不是头狼的命令。
而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