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施粥
交界地，教堂。
亚瑟的动作很快。
最近的温度已经有了些下降。
来自北方的低温正在袭来。
亚瑟拿着贵族们捐的钱，买了许多上好的大米。
熬成了极为浓稠的米粥。
不说插进筷子不倒，也许放凉了都能当做刀鞘来用。
但是
想象中的门庭若市并没有出现。
穷人路过的不少，甚至有些已经拿起了碗。
但是看着衣着高贵的亚瑟，看了看那洁白的米粥。
最后看了看自己充斥着污垢的指甲。
想了想又放下了。
整个中午，亚瑟没有送出去一碗粥。
只有刚才过来的白渡，嘴里一边嗑着瓜子。
神色微妙地看着他。
亚瑟最后没了办法，以为是人们拉不下脸来喝粥。
甚至回到教堂的库房里，背出了许多上好的米。
扯开嗓子喊：“喝粥领米了啊！每人一大包米！！！”
围观的穷人们更后退了几步。
亚瑟麻了。
只有白渡在一边。
咔嚓咔嚓。
吐出一口瓜子皮。
咔嚓咔嚓。
亚瑟眨了眨眼，看着白渡欲言又止。
“停！”
白渡先开了口。
“你要是说我在这他们不敢过来，我就给你一嘴巴子。”
亚瑟的话憋了回去。
白渡擦了擦手。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施粥都施不出去？”
亚瑟点了点头。
白渡呲牙笑了出来。
“我教你。”
他点了根烟，随后抬起了脚。
偌大的大锅冒着热气，直接被白渡踹倒在了地上。
洁白的粥淌落在地。
（剧情需要，浪费粮食可扯）
亚瑟当即大喊：“你是不是疯了！”
却发现那些不远处的穷人们，更近了几分。
白渡没有理他。
走到一旁的落叶上捧起一把。
又丢进那地面上的粥里。
亚瑟起身试图阻拦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白渡施了定身咒。
白渡吐出一口烟，看向越来越近的贫民们。
“饿？”
勇敢的人点了点头。
“饿不来吃？”
人群蜂拥而上。
挑着上方还没脏到的米粥。
哪怕是落叶都直接被塞到了嘴里。
亚瑟人都傻了。
最先喝饱的人们丝毫没有退后。
哪怕是肚子发圆也继续拿碗盛着。
亚瑟看到了妇孺们站在后面，挤不到人群中来面露绝望。
想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渡蹲了下来。
“看到了吗？”
“最健壮的人，他们守着锅里没有落下的食物。”
“而一般的男人，他们挑着地面上的浮粥。”
“但是真正吃不饱的人，她们依旧站在后面。”
“也许一会人散开了，她们才会走过来挑一些不是太脏的食物吃下去。”
亚瑟的声音更低。
“那要怎么办？”
白渡一笑。
从衣兜里掏出把小巧的手枪。
没有瞄准，径直开火。
打中了一名吃饱却还在吃的人的大腿。
哀嚎声传来。
白渡却丝毫没有在意。
“滚！”
人们轰然散开。
只有一个女人紧搂着自己的孩子。
母子二人的面色都散发着病态的黄。
身材也是同样的瘦弱，想必也许久没有吃饱过。
白渡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跑？”
女人的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
却死死站在原地。
“大人，我我的孩子很饿。”
她看向白渡，声音也越来越低。
“大人我不喝粥，我就是想让孩子吃点”
“我真的不喝”
白渡看向那个男孩。
男孩年岁不大，七八岁的模样。
目光中带着与他母亲一样的自卑，却偶尔看一下地面上的粥，偷着咽下口水。
“小子，你胆子大吗？”
男孩抬起头，又瞬间低下。
“大”
声音宛若蚊蝇。
“大你不来抢？”
白渡没有在意，继续问着。
“我我抢不过。”
男孩的语气更加吞吐。
“抢不过就挨饿吗？”
男孩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终于对上了白渡的目光。
“要是能抢过，会挨饿吗？”
白渡笑了笑。
他伸出了手。
把手枪递给那个男孩。
褪下子弹，只留下三颗。
指了指还没完全散去的人群。
“那你开一枪，我送你一碗好粥。”
“开两枪，我送你一锅好粥。”
“开三枪，我送你一袋粮食。”
男孩没有思索。
“那四枪呢？”
“四枪的话，你想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说罢，他又填进去一发子弹。
男孩接过枪。
朝着人群接连按下扳机。
一发，两发。
三发，四发。
没有任何的犹豫。
哀嚎声响起，这一次是真的有人死在了流弹之下。
白渡偏了偏头。
看着早已说不出话的亚瑟。
“傻子，这里是交界地。”
“随便挑个吃不饱饭的孩子，也比你狠得多。。”
亚瑟没说话。
男孩放下了枪，即使后坐力震得他胳膊发抖。
“大人，我可以去拿粮食了吗？”
他努力控制着语气。
白渡伸出手：“请便。”
“不过你还是有点傻。”
男孩定住了脚步：“为什么？”
白渡笑了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开枪，只会拿着枪对准我的额头。”
“如果我死了，这些粮食就都是你的。”
男孩又是一愣。
随后摇了摇头：“不会的，您是好人。”
说罢他便走到了粮食中，努力地拎起两大包粮食。
与他瘦弱的母亲缓步离开。
亚瑟的定身术被解开。
看着母子二人的背影松了口气。
“起码他们会度过一个饱足的冬天。”
白渡却还是摇了摇头。
“你好像上学上傻了。”
亚瑟看着白渡：“那他们会怎么样？”
“会死啊。”
白渡没有犹豫。
“你只看到了那个男孩的狠，但是没有智慧的狠活不下去。”
“不信你跟我来。”
两人顺着道路向前走去。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母子二人的尸体。
那两袋粮食已经不知所踪。
“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
白渡看着走不动路的亚瑟。
“如果我是那个孩子，也不会把四发子弹全部打完。”
“没有子弹的手枪就没有任何的震慑。”
“但凡那弹夹里有一颗子弹，他们都可以安稳地到家。”
亚瑟若有所思。
“你是想说，凡事都要留后手？”
白渡摇了摇头。
没有管母子二人的尸体，路过的死灵法师会很乐于助人。
两人又回到了教堂门口。
却发现原本堆放的铁锅和粮食全部一干二净。
哪怕是柴火都消失不见。
“我想说的是，这里是交界地。”
白渡看着空旷的门口心情大好。
“要不是教堂有神术加持，你现在家都没喽。”
“懂了吗？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