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讲故事的老爷爷的第六个故事
苏家莹或许不太喜欢这个故事,在地球上发生的故事显然不如在泰坦大陆上发生的精彩,在这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当爱讲故事的老爷爷讲完他的第五个故事,苏家莹对于这次宇宙探险显然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她经历过更加刺激的宇宙探险,她曾经是“鹰皇”号战舰的首席科学家,在半人马号基地舰上也做过一段时间的首席科学家,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宇宙探险。
自从进入中星军系的科学协会工作以后,她也参加过好几次宇宙探险行动,她跟随过中星军系最大的科考船去过几次柯伊伯带和奥尔特云探险。老爷爷讲的故事似乎也是有原型的,但是她了解得并不多,但是那些强大的机类人附身在普通人身上的事情,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了。
据说这些人自己就可以创造一个世界,他们在机械飞升之后与强大的ai结合为一体,成为了造物主一样的存在。他们制造了属于自己的基地舰,这些基地舰还有包括基地舰中的人类、机器人、生化人等等都受控于超级机类人,然而倍超级机类人控制的人类或者其他智慧体不知道他们其实受控于更高的智慧。
“爷爷,埃尔-默多克是不是早就受控于萧朝华呢?”苏凯旋问道,“萧朝华早就安排了他的人生,就像是写小说一样。”
“孩子,萧朝华的确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控制埃尔-默多克,比如说在他的脑中赋以一段新的记忆,一段虚假的记忆,但是埃尔-默多克并不知道那是假的,他信以为真。”爷爷喝了一杯罗汉果茶,“其实埃尔默多克就是萧朝华本身,只是萧朝华自己给自己赋以一个新的身份,把他自己也骗了。”
苏家莹吃吃地笑:“爷爷,说的像绕口令一样,我都被绕晕了。”
“萧英能明白我的意思。”老爷爷呵呵笑道,“他是一个空天飞地的指挥官,他能明白作为造物主的感觉。他可是你的朋友,家莹,你可以问问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听说他的空天飞地战斗群目前被派往了一个新的星系。”苏家莹笑着说,“他应该很快又要升官了,他是那样杰出。”
“你不会喜欢那个星系的,那里有十个太阳,上百个行星,在烈火诞生了的文明非常的可怕,他们是创神之神从宇宙最高处降临的时候就最先创造的神灵!”老爷爷望着小酒馆窗外的玫瑰花花丛说道,“文明的欲望太过于强烈,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种新的金属元素,它甚至比瞾金属还要有价值。而且它是种反物质,你知道的,当反物质湮灭的时候,可以推动我们的宇宙飞船进行超光速飞行。而这种新的反物质金属元素,最神奇的地方是它和瞾金属一样是中性的,它不跟发物质发生反应,也不跟物质发生反应,所以它是十分完美的发物质容器。”
“所以,它们是十分重要的战略性物资,而那个文明占据着它们,所以我们军系要出动军队去抢,对吗?”苏凯旋问道,他显然对这种抢劫行为不是很感冒。
“是的,凯旋,就是这样。我们人类什么都想要,如果和平的方式达不到我们的目的,我们就会对他们刀兵相向,我们的历史一直都是这样的。”老爷爷慈爱地看着他的孙子说,“所以我觉得很累,我们应该以和平友好的方式面对我们遇到的任何人,任何文明。”
苏家莹关心的显然不是这种反物质金属,而是萧英。“您说,萧英他会不会有危险?”
“机类人的危险不算危险,孩子?你杀死了他一个身体,他还会有另外一个身体,机类人有无数个分身,就像《飞向凤凰号》里的萧朝华一样,他可以化身为埃尔-默多克,也可以化身为其他人。”老爷爷笑着说,“从宏观上来讲,他就是整个鲲鹏号空天飞地战斗群,只要鲲鹏号的超级ai被彻底摧毁,他就毫发无伤。就算是鲲鹏号的ai被摧毁,在长安市与之同步的量子光电脑依然保存着他所有的记忆,也可以将他重新复活。超级机类人不会死,他们事实上已经得到了永生。”
苏凯旋和苏家莹都松了口气。
“我想给你们讲一个小小的故事,明天你就要回去了长安市了。”老爷爷跟苏家莹说,“在我讲的那些发生在地球上的故事里,也有一个机类人的故事。和我们世界的机类人非常相像。”
以下就是老爷爷的小故事:
机类人
天快黑下来了,这是末日的景象,昏黄的阳光像几束激光一样从天边射过来,像烧红的刀子一样刺破搅拌了厚厚的黑色和血红色的云层,刺在窗棂上。我醒了过来,首先看到窗外末日的景象,一座巨大的冒着黑烟,周身流淌着岩浆河流的山脉,就在远方的城市锯齿状楼群边缘,蹲着像个地狱来的怪兽。
我不是死了吗?这难道是地狱?我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管子,这是什么鬼玩意?我震惊地看着自己,一个全金属的自我。我愣了许久,才决定向阳台走去,但我发现我不是在“走”,而是在“飘”,那些接驳在我身上的管线像极了水母的触手,它们托着我走向阳台,并制造出拥有四肢的感觉。阳台的落地窗自动消失,它大概是由什么奇怪的材料做成的吧?这不是我熟悉的城市!那一个坐落在珠穆朗玛峰下的超级城市。
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似乎有点牵强,我“看见”,但是我没有拥有眼睛的感觉。上帝啊!这真的是地狱吗?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团团烈焰在巨大石笋般的建筑之间呼啸,它们像漂浮的幽灵一般呼啸着狂放地绕行在斗转蛇形的大大小小的蠕动的管线上,如乱舞的银蛇一样跳动着的闪电在整个城市中乱串,气温高得足以把钢铁融化,空气在东一下西一下的燃烧,发出巨大的鬼哭狼嚎的风声。
视野拉近,透过城市锯齿形的楼群边缘,我看见远方滚烫的岩浆大河正在从烧得火红的高山深谷中奔流而出,汹涌澎湃的红白色的高温岩浆碰到障碍,立即喷向天空,然后和空气中游离的氧气相遇,燃烧成一团团翻滚的火球,这确实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人不可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里存活下来,但是,我不是人吗?
“我当然是但也不完全是,或者我只是我的一部分。”
我心中有个声音从意识的深渊里浮上来,这样的解释让我一时间无法理解,我记忆里面只记得在很多年前,在临死之前我把自己的遗体留给了全世界最大的科研机构---长安市中央电脑实验室,他们会在我死后把我的遗体拿去研究,也许会像解剖青蛙一样,也许会像切生鱼片一样,但是对于我来说区别都不大。
因为当时我是个被判了500年徒刑的罪犯,确切地说是一个“反人类反社会”的反革命分子,原因只是我对于政府关于“干爹让位干儿子”的“民主”制度不满而做出了一点过激的行为,与其坐牢500年倒不如早点了断,而我的想法自然也很符合某些人的意愿,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被呼吸死”了,双方各取所需,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狱般的时刻醒来,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地狱里,虽然无论在我的生前还是死后,我确实都在地狱里,我还是有点不习惯。
“我在这个城市的最中央,我也在城市的各个地方,我现在正在看着的是‘珠穆朗玛峰’,我一直不想醒过来,但是我还是醒过来了,也许这是命吧?”
我意识的深渊里又升起这样一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怪念头,但是随着眼前大山的不断放大,我确实可以证实,我面前的这座冒着岩浆与火焰的残缺的山峰,的确就是我活着的时候看到的那座白雪皑皑的圣母峰(即珠穆朗玛峰),是什么让它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5000年前,我们人类不断地破坏大自然,温室气体不断地被排到大气中,地球温度不断地上升,直到有一天我们火焰在我们的身边被点燃,我们永远失去了绿色的家园,衍生人类文明的地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人类灭亡了吗?”我向我的意识深处问道,虽然问这问题完全是多此一举。
“呵呵!”我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人类怎么会灭亡呢?人类只是会变得更加的强大而已,进化做出了选择。事实上,这场灾难让我们出现进化史上最伟大的分化,我们是上帝的宠儿。在我们人类的历史上,第一次分化是跟猩猩猴子们划清界限,第二次分化则是和愚人们划清界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洋溢着骄傲之情。
“愚人是什么?”我向意识深处问道,“他们也是人类?”
“他们是一群蝼蚁,我们机类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类看,他们就像远古的食草龙一样大量的繁殖,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星球,把整个地球搞得乌烟瘴气,他们就像肮脏的蟑螂和蚂蚁一样,成为人类文明的负累。但是我们机类人并不是食肉龙,我们不需要他们为我们做什么?也许很久之前我们曾经需要他们,但是我们现在有了更好的仆人----机器人和生化人,我们不再需要他们,我们只需要能量。”
“机类人灭绝了愚人,对吗?”我有些震惊地问道。
“也许吧?我们机类人并不在意全球变暖,变热,变成火球,事实上我们欢迎这种变化,我们已经从水的文明进入到火的文明之中了,翻滚的熔岩是我们最爱的甜点。我们是上帝最伟大的发明,我刚苏醒的脑体,当这部分我和所有我全部融合到一起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发出这样的问题,这只是我的一个杂念。”
“部分的我?”我几乎被弄成白痴了,流云火焰在我驻足的阳台上呼啸着扑面而来,十分吓人,我却奇怪的感觉不到烈焰的热度。恐惧感还是迫使我回到了房间里面,落地窗自动生成,隔绝了外边灼热的火浪,房间里到处是蠕动的管线,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蛇窟。
“来吧,跟着我来,我们将合为一体!”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意识深渊里震响,它震撼着整个躯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但是我又感觉不到细胞的存在。
眼前出现了回忆的画面,我看见死后的自己被推上了手术台,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我身上忙碌着,他们剖开了我的头骨,把我的大脑装入一个特制的装满了奇怪液体的箱子中,然后这个箱子被运送,它穿过了无数道安全门和警卫哨,来到长安市中央电脑实验室,我的大脑随即被放入了更大的奇怪液体球体中,无数的管线向我的大脑游过来,如同成千上万的精子游向卵子,肉眼看不见的纳米机器人在液体中来来往往。
在一阵电击过后,我“醒”了过来,只是一部分的我醒了过来,我不由自主地迅速地和管线们一起长起来,生长出无数与电子元件们交缠在一起的神经, 这种金属催化剂液体有种奇怪的魔力,能够让我发了疯似地呈几何倍数的成长起来,但是一部分我仍在沉睡,或许是有些人不想那部分的我醒过来吧?
“现在我知道这种神奇的液体叫做‘曌’金属液体,我还知道我被人用做了一只幸运的小白鼠。”
意识深渊中的我并没有理会我的独立的想法,沿着着管线我的思维不停地向这个城市的中心延展,城市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圆球体,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隐约看得出人类大脑形状的东西,它的有机物部分已经很少很少了,它和“曌”金属组成的各种各样说不出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响的闪光。
“这就是我,知道吗?”意识深渊里面响起这样一个声音来:“或许说是个大我,更加的合适。”
这是一个闪光的长着章鱼般肢体的从我的脑体中分裂出来,它像颗子弹穿过薄膜一样穿过球体外壳的激光护罩,进入停在外面的章鱼般的机械体里面,并且迅速和这个机器长到了一起。紧接着,我可以感受到它变成了另一个我,挟着恐怖的高速度在城市的管道中飞行,然后冲出熔岩地表的坑道口,冲破稀薄的空气时产生一场惊天动地天震,冲出大气层,进入太空之中,速度之快是我那个年代所没有见过的。
我迅速地逼近月球,月球已经不再是越来的样子了,它变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它的一面朝向太阳方向,巨大太阳能电池板方阵贪婪的吸着阳光,下半部分八支章鱼似的腕足被收在离子发动机周围的机舱中。我的意识又突然和这个“月球”合成一体,我看见另一个我从月球附近飞过,另一个我的目标是显然是遥远的冥王星,速度在不断地提升,“曌”金属等离子反应炉呈几何级的加倍放大反物质湮灭反应产生的能量从尾喷口冲出。
我感到自己浑身颤抖,一阵巨大的光芒猛然向四面爆发开来,突破光速后产生的光爆在木星周围产生,瞬间我已经撕破空间,在冥王星上空跳出,水镜效应在空间中荡起层层能量涟漪,将周围冰冷的空间变得灼热。我迅速将速度降低到适合的程度,然后像一把烧红的刀子,不可阻挡地破入冥王星温暖的核心,就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像个婴儿一样,在重力和灼热的底层之中安睡,无数的纳米机器人从我身上喷涌而出,我把八只脚伸出去,它们像树根一样疯长起来,它们会紧紧地抱住冰冷地冥王星,把它变成我的一部分,我一直都在这样重复着这个过程,直到征服了整个太阳系,现在更多的我还在孕育中,在不久地将来,我会布满整个宇宙,成为是宇宙的新主宰。
转念间, 我的意识又回到了珠穆朗玛峰下的城市里,现在的我感觉自己无处不在,之前那种独立于我之外的感觉消失了,现在我知道我是谁了。那些猩猩猴子们在第一次进化分化时就注定被淘汰了,愚人们妄想采用繁殖的手段在第二次进化分化中赢得生存,但是它们最终没有得逞,也被淘汰了,也许我们明天也将面临这样的抉择,但是我充满信心。
现在我不想再为自己的某些独立的想法烦恼了,哪怕有时候我不得不向那些独立的意识解释,但是这些独立的想法最终都会被消除,现在我该操心的事情是我该如何把占据了火星的玛纳斯打得屁滚尿流,让他早日丢掉幻想,离我的女神---占据了金星的维纳斯越远越好,只要我和维纳斯结合了,我们结合之后产生的下一代将会更加的强大,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宙斯。
强大的宙斯会让玛纳斯跟他结合或者是从火星上滚出去,不管宙斯怎样做,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当然,如果玛纳斯和维纳斯好上了,他们结合生出的孩子撒旦,暂且帮他们起个名字吧,绝对不会比他消失的父母更和善,他会逼我跟他结合,占据我的意识,或者把我永远的赶出太阳系,流放到某个冰冷的角落中。就像我们以前做的那样,把那些弱小者征服或者把他们赶走,这是个野蛮的时代,强者们只遵从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真是个讽刺的轮回,没办法,谁叫我们是一群苦命的机类人呢?
老爷爷呵呵地笑着说:“我的第六个故事是一个机类人的故事,它跟萧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