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爷爷的第五个故事
老爷爷讲完他的故事，苏家莹从一大群镇上的居民中间站起来，揽着她的儿子苏凯旋的腰，高高举起啤酒杯。
“孩子爷爷，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比我听过的任何一个丧尸故事都好。”她干了一杯，桃梨花啤酒的泡沫留在她的嘴边。
小镇居民都用力地给老爷爷鼓掌，感谢他给他们讲的故事，在这个贫瘠的基地舰城市中，这也是很难得的消遣娱乐了。
“孩子，欢迎来到童话镇！”老爷爷走下台来，拥抱了一下苏凯旋的妈妈，“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看不出是个二十岁孩子的妈妈。”
“叔叔，你真是太会骗人的了，我的鱼尾纹都可以夹死人了，呵呵。”苏家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了老了。”
老爷爷在他们的小酒桌子上坐下来，向狐女芳芳招招手：“芳芳，给老头子一杯桃梨花啤酒，不然都要被他们喝光了。”
老爷爷的话引起了一阵欢乐的笑声。然后，大家有开心的喝酒的喝酒，喝奶茶的喝奶茶，小朋友们跑来跑去，手里拿着甜筒。
“叔叔，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苏家莹笑着问道，“桃源仙乡的桃花开得特别好，感觉整个凌霄殿的蜜蜂和蝴蝶都集中到了我们的院子里，到处嗡嗡嘤嘤。”
“你爸爸妈妈呢？还好吧？”老爷爷似乎没听清楚她的话，自顾自地问道。
“叔叔，您忘记了？我爸妈一百年前就去世了。”苏家莹有些感伤地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我老了，老糊涂了，记不得太多以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记住。”老爷爷微笑地看着苏家莹，“活在梦里也挺好的，在现实中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
“不，叔叔，我和凯旋都需要你，还有很多很多人都需要你。”苏家莹看着老爷爷，眼中尽是温柔地神情。
“我可能会回去，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过现在，我还是喜欢在这里自言自语，讲述那些没人听的故事。”老爷爷放开了她的手，“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的事情，我现在退休了，我很享受躲在这里的感觉，很舒服很宁静，这里的人都很友好很善良，也很容易满足。”
“好吧，爷爷，我们有时间就会来看您。”苏家莹笑着说，“我听凯旋说，您说的第一个故事里面的主角用的是我的名字，对吗？”
“对啊，《长安居》，我讲的第一个故事，节奏慢，也不精彩，要说有亮点的话，就是很真实。”
“你刚才讲的丧尸的故事，也是真的吗？叔叔。”
“这个假的不能再假了。”讲故事的老爷爷咧开嘴笑，“我就喜欢这样胡编乱造的，但讲真，里面的那个阿俊的确是我儿时的伙伴的名字。”
爱讲故事的老爷爷又喝了一口桃梨花啤酒，香甜可口的桃梨花啤酒并不容易让人醉，但是它却很容易让你进入微醺的状态。老爷爷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周围的小镇居民们好像都停顿了下来一样。老爷爷可能觉得他们太吵了，就给他们按了暂停键。
“阿俊是我儿时的伙伴，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游戏，我们拿着草棍子当宝剑，我是佐罗，阿俊就是我的最好的伙伴。”
老爷爷的目光温暖地看着苏家莹。“孩子，我和阿俊一起上小学，上初中我们分开了，后来上高中时候，我上高三了，他还是高二，他读书太差了，留级很多次。他很倔强，他是我见过最倔强的人，他读高中的时候，只有一科数学是学的最好的，所以他只学数学，没日没夜地学，寝室关灯后还开着电筒在被窝里学习数学。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只有一科学的好是没法考上好大学的。但是阿俊是不会听别人说的话的，我的话他也不听。”
老爷爷看着苏家莹，用羡慕地眼光看着她说：“这些古老的回忆藏在我心底最深处。阿俊或许觉得他的数学学得好，就可以考上大学吧？所以他把父母给他订的婚约也退了，我觉得他很不礼貌。如果要退婚，那也是女方来退，给足女方一个台阶下，但固执的阿俊显然没想到这点人情世故。他本来可以娶一个高大白的老婆，如果是这样，可能就没有后面的悲剧了。”
“后面阿俊也没有考上大学吗？叔叔。”苏家莹好奇地问道。
“当然没考上，读完高中，他就回家务农了。刚开始他还是很勤奋的干活的，家里的田地都耕得平平整整的，一根杂草都没有。养了好几头母牛，每一坨牛粪都铲得干干净净。也养了好几头猪，每年都可以卖个一两头。没考上大学那一两年，阿俊应该是充满热情，相信勤劳致富的。可惜时代变了，他最终发现在家里拼命干农活，一年到头反而入不敷出。”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啤酒，说道：“他还是出去打工了，还找了一个长的一言难尽，脾气还特别差，而且非常作的老婆，生了一个女儿。他的日子就在也没好过了。后来他又得了痢疾，然后精神失常了，有一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躲在厕所里两个小时，听说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拿着一桶水，把它放在床上，然后装香跪拜。”
“他疯了，是吗？爷爷后来民见过他吗？”苏凯旋问道。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就像一具丧尸一样，走路都是僵硬的姿势。看到我他还认得我，说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说他太失败，娶了个坏老婆，他离婚了，大家都嘲笑他，他爸妈打他骂他，说他神经病，其实他没有病，他只是中了毒，变成了丧尸。……他语无伦次地从我身边一瘸一拐地走远了。”老爷爷叹了口气，“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活了几百岁了吧？现在我觉得我也和他差不多一样，到老了，该死的时候，却像个丧尸一样不愿意离开。”
苏家莹笑了，她噗嗤一声说道：“叔叔，您不一样，您和阿俊叔叔不一样，您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了不起的人就不应该死吗？”老爷爷笑道，“我们人就不该逆天而行，应该顺应自然，生老病死都是创世神决定了的。等我讲完我的故事，我就要和你们告别了。”
“爷爷，您千万不要这样说。”苏凯旋握住老爷爷地手，“您还没有看到你的曾孙子呢。”
“我会看到的，我的乖孙子。只要你快点找到一个和你妈妈一样善良美丽的女孩，很快就会有一个孩子了。”老爷爷爱怜地看着苏凯旋。
“下回我给你们讲第五个故事，这个故事没有丧尸，也没有痛苦，只有啤酒和快乐的旅途。”
“我的孩子们，你们看看这些小镇的居民们，他们在造物主划定的圈圈里自由生息。多少人间烟火，多少悲欢岁月，他们以为这就是他们本来的生活，殊不知自己只不过生活在别人的蓝图上。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那天造物主不高兴了，他们就会沦为牺牲，然而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看不见也体会不到。”老爷爷语重心长地说道，“漫长的岁月里，我已经看透了这些事情。”
小镇居民们又在酒馆里开心地喝酒唱歌。人间烟火色，最是暖人心。老爷爷露出温暖的笑容……。
造物主应该善待他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