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捕手（中）
阿刚血肉模糊地在管道中向二号腕足内爬行，这个管道通向愚人们经常出现的区域，他不记得自己重演过有多少次这样的情景了。他吃下止痛药之后，安琪亚的机器人下属们会狠命地抽打他一顿，直到血肉模糊，然后把他扔到愚人常出现的地方，等到愚人们救起他。阿刚会千方百计地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找到他们的老巢，接着一支机器人军队会在阿刚的指引下突然发动袭击，将整个愚人部落端平，连消息都无法传出去，所以阿刚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故伎重演。
“伙计！你没事吧？”当一个前额长着一对大角的二号腕足愚人出现在他面前时，阿刚放心的晕过去了。他再立新功的时候又到了，他悲哀的想着，眼前开始变黑，然后坠入深渊。
无尽的黑暗尽头，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闪光，阿刚猛地睁开眼，跃动的昏黄火光正在照着他。一群长着大角的愚人立即围了过来。
“伙计，没事吧！”一个领头模样的愚人关切地问道。
阿刚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地喘气。“没事，伙计，只是被那些万恶的机器人狠揍了一顿罢了，比起那堆被我肢解的零件，我幸运多了。”
周围的愚人发出一阵充满好感的笑声。
阿刚心里痛骂了一顿那些该死的机器人，就算是为了逼真的再现他与机器人战斗在身上留下的伤痕，也没有必要那么狠，他身上到处是疼痛的感觉。
“你们那边怎样了？我说的一区的伙计们。”
“怎样？”阿刚悲哀地说，“我想我们一区的人类全部完蛋了，机器人出动了突然袭击了我们，没有一个避难所幸免于难。我们的酋长让我给你们送信，所以我幸存了下来。”
那帮有勇无谋的二区愚人开始变得安静起来，过了许久，那个首领模样的说：“你好，伙计，节哀顺变啊！我叫里安，是他们的首领，人类蛮牛部落的领袖，欢迎你加入我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里就是你的家。”
阿刚痛苦地点点头说：“我叫阿刚，谢谢您的收留，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他颤巍巍地用手从贴着肚皮的地方撕下一块“皮肉”，把里面的信交给了里安，撕下这块长在肚皮上高仿真“皮肉”让他痛得呲牙咧嘴，他心里恨死了安琪亚出的这个馊主意。
里安看完信，把它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微笑着对阿刚说：“阿刚，谢谢你带来的警告，让我们有了足够预警的时间。现在来参加我们为你准备的宴会吧。”
一群长角的二区愚人簇拥着阿刚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里。从暖管里引来的炙热的熔浆被导引到洞窟中央的大池子中，冒出腾腾热气温暖了冰冷的地底世界。熔浆池子的边缘上，上百个强壮的愚人工匠用巨大的金属勺子舀起融液，放在各式各样的模子里，制造出人们所需的工具。这是一个典型的避难所或者说是一个聚居地，环绕四周的暖管上挂满了粉红色的卵，它们在网袋般的卵囊里轻轻地脉动着，发出幽暗的光。
阿刚被里安邀请到一块大金属圆桌旁，坐定以后，几名长着硕大乳房的蛮牛部落少女送上了两大盘从营养工厂偷来的营养液，这种看起来像一大滩黑色血液的东西就是愚人和机器人共同依赖的生存品，而它们从何而来呢？阿刚认为是从他看到的那颗气态行星上来的，他们的超级城市把行星变成了养料，来供养他们的长子---机类人。而他们愚人，被抛弃的私生子，只能在营养管道上偷偷摸摸地钻个小孔，偷几瓢，有时候还要赔上性命！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世界！
“阿刚，来!希望我们的食物合你的胃口。”里安举起大盘子，喝了一口，残渣从他长满金黄色胡子的嘴角流下来。
阿刚说了声谢谢，然后装出很饥饿的样子，把这盘恶心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力量这才开始在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体内慢慢地恢复。
蛮牛部落的愚人比一号部落的愚人体型要大得多，他们的男性普遍长着一对锋利的大角，足以在机器人战士的胸膛上开出两个让它们变成一堆废铁的大洞；他们的女性体型比一号部落的女性更加的丰满，头上没有长角，眼睛较小并且没有突出，她们的视力一定很差。无论男女全身都长着金黄色的体毛，肌肉发达，充满暴力倾向，所以安琪亚的机器人军队在二号腕足曾经吃够他们的苦头，这一回她发誓要将蛮牛部落的愚人彻底铲除。
“我们将集中我们的战士！给他们致命一击！”
里安召集了他部落的首领们在 “军事地图”（圆形金属饭桌）上指指点点。“他们想各个击破我们的阴谋不会得逞，他们将不能像打败阿刚的部落一样轻松的击败我们，感谢龙部族的酋长和阿刚，我们有了准备的时间，那些该死的机器人会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打击！”
“阿利亚！”里安对着一个蛮牛愚人说道，“你下令你的通讯员，把消息带给三号、四号、五号、六号的酋长，他们是我们的盟友，至于七号和八号，他们最好被消灭，谁叫他们是蛮牛部落的敌人。”
阿利亚应了一声，然后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的洞窟之中。
开完会，里安来到阿刚的身边，用他巨大的手掌拍了拍阿刚的肩膀。“我们的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阿刚，我为你的族人的不幸感到很遗憾，但是蛮牛部落为他们报仇的，我们的勇士正从二区各处赶来，参加这场机器人沙拉盛宴。”
“谢谢你的慷慨！伟大的蛮牛酋长里安大人！”阿刚很有礼貌的恭维里安。
里安哈哈大笑道：“基于你对蛮牛部落的贡献，今晚我们将献上一个漂亮的姑娘作为对你的奖赏。”
阿刚心里一阵惭愧，他知道安琪亚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当蛮牛部落的人集中起来的时候，无数的机器人部队将会围歼他们，而阿刚则会指引机器人部队将避难所完全摧毁，就像阿刚的龙部落一样，所有一切都会被摧毁，幸存下来的人也不可能在零下几百度的低温中生存下来，除了个别用作实验的愚人之外，其他的人将会被杀死！他们本来应该成为兄弟，但是却在互相残杀！
“阿刚，我尊敬的客人，你留在我们的家中，等待今晚我们胜利的凯旋！”热情的蛮牛部落酋长里安带领他勇猛的战士出征之前，对阿刚说道。但是阿刚比谁都清楚，今晚等待他的是一场噩梦，所有的蛮牛部落将被神灵的机器人部队完全击败。
里安和他的战士们出发以后，阿刚不安地坐在房间里，心里一片死寂，族人的血已经流的太多太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值得。昨夜那个蛮牛部落的少女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脚下，用崇拜的“耳光”听着她的英雄澎湃的心跳声，但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的“英雄”其实就是她们部落的末日！
脑海中突然出现电流的声音，接着安琪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机类人对他的改造十分的彻底，在他的大脑中装入了一台强大的生物电脑，如果他们想甚至可以像控制一个机器人一样控制阿刚，阿刚想。
“阿刚!我忠实的仆人！我们的军队已经包围了二号腕足内部的愚人军队，现在告诉我他们的老巢在哪里，我们要一网打尽！”
安琪亚残酷无情的声音让阿刚打了个冷战。
“怎么啦？阿刚先生？你不舒服？”那个猫一样的少女关心的问道，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宽厚的背部。
“没事！”阿刚嘴中说道，他心中突然不忍，不管如何都应该为蛮牛部落留下一点血脉，他在脑海中回答安琪亚。“主人，我请求您把这个蛮牛部落的少女赏赐给我。”
安琪亚笑起来，摇摇头道：“阿刚，你始终还是一个愚人，好色的本性难改呀。只要你忠诚于我，你要多少个愚人女人都可以。”
“谢谢主人！”
“告诉我他们老巢的位置！”安琪亚板着脸道，“你不会愚蠢到要跟我讨价还价。”
“当然不是，我尊敬的主人！”阿刚诚惶诚恐地说道，他旋即激活了藏在手臂上的定位器，指示出巢穴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瘫倒在床上，两滴硕大的泪滴从他硕大的眼睛中流出来。
“从愚人的角度来看，这个蛮牛部落的少女相当不错！阿刚你艳福不浅呀。”
脑海中响起了安琪亚的笑声，安装在阿刚眼睛中的摄像头让安琪亚看到了蛮牛部落这个猫一样的少女，同时也告诉阿刚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在安琪亚的控制之下，但是她还是没看到阿刚的眼泪。
过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激光穿过空气的滋滋声和愚人们的惨叫声，当这个巢穴暴露，方圆几千公里的机器人战士都会蜂拥而来，像死亡的潮水一样淹没这里所有的生命，它们会杀掉所有人烧掉所有的卵，蛮牛部落从此以后将成为历史。阿刚紧紧地抱住挣扎着要往外跑的蛮牛部落少女，从今以后她就是他们部族唯一的幸存者了。
“长老！我不想再干了！我要退出这个狗屁计划！”
阿刚从梦中惊醒过来！全身大汗淋漓！“是我的罪恶太深重了吧？”他边抱着头深呼吸边在心里想。在杀死了那么多同类之后，他的良心受尽了折磨！作为安琪亚最忠实的帮凶，他血淋淋的手上，沾满了龙部落和蛮牛部落的血。
蛮牛部落那个猫一样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床的另一边，自从知道自己的部落已经灭亡之后，她变得沉默寡言，她没有像阿刚别的女人一样把他们的蛋生在房间的暖水管上，而是把它们放在箱子里，一箱一箱的搭载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也许是因为愧疚，阿刚特别宠爱这个少女！虽然这个少女对他不冷不热！
阿刚走出他的房间，走到阳台上，从这里可以昂视主人安琪亚巨大的宫殿，阿刚认为事实上安琪亚并不需要宫殿，一个傀儡躯体并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间来存放。他的房子就像一个缩小版的安琪亚宫殿，贴在她的宫殿脚下，像个狗窝，古地球的一种被人类驯化的动物，而阿刚现在扮演的就是这种动物的角色。
“阿刚！来我这里！”安琪亚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是的，主人！”阿刚迅速地跑回房间，穿好衣服，然后他跑出阳台，用力一跃，像只黑猩猩一般像安琪亚的宫殿跳过去，这几年来长安市的人工重力明显不如以前，阿刚可以很轻松地跳来跳去。
安琪亚“脸色凝重”的站在宫殿大厅的王座上。
“真是多此一举！”阿刚心想。
“主人！你有事找阿刚？”阿刚恭恭敬敬地问道，他的膝盖已经习惯性的跪下去。
安琪亚脸上现出笑容，说道：“我看你睡不着，正好有点事儿，找你过来谈谈心，自从你效忠于我以来，十年之间，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情，甚至让我们人类认为愚人是低等动物的看法是不是有失偏颇。”
“主人过奖了，这都是阿刚应该做的。”阿刚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能为主人服务是阿刚的荣幸！”
“哪怕是为了服务我杀光你所有的族人吗？”安琪亚突然问道。
阿刚心里咯噔了一下，也许就在一秒之间，他已经平静下来。“是的，主人！阿刚只忠于主人！”
安琪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也应该对你推心置腹才是，阿刚！”
“主人有心事？”
“是的，我想有些话我可以对你说，自从我们消灭了一号腕足内的所有愚人之后，一号腕足的发展壮大比其他的腕足都快！而我正是一号腕足的主宰！这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安琪亚放出全系图像，长安市的八条腕足中，一号腕足明显比其他的七条腕足更加的粗大。
“然后我们又消灭了二号腕足中的愚人部落！”安琪亚有些骄傲地说，“二号腕足的主宰李立三统治下的很多脑体纷纷投靠我，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在二号腕足的主导权上，我和他不相上下！”
“主人想控制二号腕足？”阿刚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从长安市机械飞升以来，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长安市地面部分由我领导，长安市的地下部分以八条腕足为界分为八个区域，有八个主宰领导，这个制度也被称为做‘九长老’制度。后来，一号腕足的主宰里奥纳多把控制权交给了我，与我合为一体，事实上现在的我就是这天上地下最大的主宰！但是，我并不是唯一的！”
“自从主人成了最大的主宰之后，其他的七个主宰就联合起来对抗您？”
“你真的很聪明，阿刚！”安琪亚笑道，“自从你接受了文明的熏陶之后，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你是个聪明的捕手!不但是在你的族群中，就是在人类的领域，假以时日你也会成为一个勇猛的战将！”
阿刚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主人的恭维让他感觉很不正常，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安琪亚的目光刺向天空红色的巨行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你慢慢成长了！阿刚，你要率领我的军队，去征服这些顽冥不化的主宰！让他们臣服或者消灭他们，我要成为唯一的主宰！长安市理应只有一个主宰！就像古时候，只有萝莉一个主宰一样。”
“愿为主人效劳！”阿刚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安琪亚冷酷地笑着说：“阿刚！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消灭他们！从李立三开始。”
“是！主人！”
走出房间，阿刚露出开心地笑起来。这一时刻他已经等待得太久了！他忍辱负重，等的就是这一天，只要又机会，他很乐意消灭任何一个的主宰！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跳下长着六条金属腿的战车，阿刚在二号腕足内部打了五年仗之后，终于来到了他的“楼兰”，他身穿重型战斗装甲，像一粒米一样站在这个巨大的圆球体面前，所有的外围火力点都被他率领的机器人战士无情地扫清了，现在二号腕足的主宰李立三只剩下这个包裹着他的层层装甲板！这个被安琪亚的阴谋孤立到众叛亲离的主宰，应该明白他无法靠这些装甲板抵挡激光炮的轰击！
阿刚一举手，后面上千辆的战车缓缓地架起巨大的激光炮管，对准了这个庞大的球体。
“等等，阿刚！我有话说！”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响彻了整个空间。
“说吧！李立三！我的主人只给你留两个条件！”阿刚说道，“一个是投降，一个是死亡！”
“你这个蠢笨的愚人！在为了你的主人灭绝了你的全部族人之后，你感到很骄傲吗？”李立三讽刺地说道，“现在你又来消灭我，你们族群的保护者！”
阿刚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晌，他恨恨地说：“李立三主宰大人，请您不要以我族群的保护者自居了，以你超卓的智慧应该想到我不会为此感动的！你对蛮牛部落的血腥镇压在我族群中广为流传！你也不需要尝试激怒我，既然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我族人的鲜血，我更不在意会沾满你身上肮脏的血。”
他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像个小行星一般大的球体，恶狠狠地说道：“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我愿意投降！”他说道，“安琪亚培养出的狗腿子果然够幽默，十秒钟考虑，真有意思！”
层层的装甲板向两旁缓缓地打开。“你一定从来没有见过主宰的模样吧？愚人阿刚！”
“我很好奇！”阿刚不想理会这个过势的主宰，他只关心他要的东西，“我需要所有主宰的确切位置！我想你可以满足我这个条件！”
“这也是安琪亚的条件吗？”
“不！主宰大人，这是我的条件！”
“你就不怕你的主人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现在拥有很大的自主权，主人要把我怎样那是我们的事情，如果你不给我，我马上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十秒钟！”
“好吧，我会给你，请等待一下。”
巨大的金属板向两旁展开之后，阿刚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注满了某种液体的玻璃合金容器，一个巨大无比脑体浸泡在里面，阿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怪物般的东西，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大脑，它在电光和各式各样的线缆之间蠕动着，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一个虚拟硬盘向阿刚飞来，阿刚伸手接过来，放进自己的脑内电脑中加密存放。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愚人！从今以后不会存在李立三这个主宰了，我们都会变成安琪亚的一部分！她会强大到失去控制，这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你的种群，将会在她的铁蹄践踏下灭绝！阿刚，讽刺的是你竟然是她的帮凶！”
“那是我是事情，李立三！现在你最需要做的是向我的主人投降！”
“也许在我消失之前，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们人类的故事。”
“你们的故事？”阿刚的好奇心被李立三勾起了，且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他心里想。他回答道：“人类？确实我们都认为自己是人类，谁会拒绝听另一个人类的故事呢？”
李立三说道：“愚人，我们本来有同一个祖先。”
“这个我知道。”
“我们在进化过程中出现了分化，就像我们和猿类分家一样，我们和你们的种群走向了两个不同的进化方向，我们人类进化成了具有高度智慧的种族。”李立三说道，“刚开始没有会想到会这样，我们和电脑出现了结合，首先是用人造器官代替肉体组织，但是这远远不够，为了追求更强大的智力，我们把自己的肉体神经化，我们的大脑无限制的增大，最后只能够浸渍在营养液中，通过与电子元件的联通控制外面的机器躯体，我们变成为了一颗纯粹的大脑，我们把自己叫做脑体。”
“我现在看到的是你的脑体吗？”阿刚昂头看着这个已经被卸去了武装的巨型脑体，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立三呵呵笑说：“当然不是，脑体只是一个人类进化而来，在你面前的我，是个主宰！我们是脑体的组合体，经过了多年对智力的疯狂追求之后，我们之中的所谓精英们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共同的思维统一体，形成了一个主要的思维体，这个思维体就是主宰！但是当所有的脑体各自分离后，主宰将会消失，就像将来的我一样，我们的共同思维消失，我也就消失了。”
阿刚睁大了眼睛，问道：“那么我的主人安琪亚女士难道也和你一样呢？”
李立三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答道：“没错，阿刚，安琪亚是最大的主宰！可以说她本身就是长安市，她是目前为止最无所不能的主宰。她之所以非要打败我们不可，是因为她要统治整个长安市，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违背了全人类的意志，疯狂追逐权力只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也许吧。”阿刚只感到心中一片冰凉，安琪亚的强大不知道要超出他想象的多少倍。
“但是我们也有缺点！”李立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马上就可以看到我们的缺点。”
突然，巨大的玻璃容器中的巨大的主宰突然剧烈的蠕动起来，一部分的脑体像水母一样从主宰中分离出来，它们像一团白色的浆液一样在营养液中散开，然后纷纷游向窗壁的一个个金属格子之中。这些装载着脑体的金属格子立即关上，然后从巨大的金属球中分离出来，落在阿刚的面前，变形成一个个人形的机器人。
“我们愿意向尊敬的安琪亚女士投降。”领头的一个脑体对阿刚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万个脑体愿意接受安琪亚女士的领导。”
阿刚好没来得及说话，安琪亚突然从阿刚的背后闪出来，她的傀儡机器人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起来吧，比里亚索，你们的选择是明确的。李立三不值得你们追随。”
那个叫比里亚索的脑体朝着玻璃容器里的剩余的脑体看去，小声的悲伤地说道：“剩下的脑体不愿意追随你！你看怎么办？”
安琪亚转向阿刚，命令道：“把它们给我扔到太空中去，我已经取得了二号腕足的控制权。”
“是的，主人！”阿刚恭恭敬敬地回答。
主宰的缺点就是，当他失去了机器人军团的保护，脆弱的脑体很容易受到伤害，如果能够找到主宰所在，往脑体容器里放入足够的毒药，将毫不费力的杀死强大的主宰，但是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李立三剩下的脑体和他们的容器一起被抛入太空，红色巨行星强大的引力迅速都捕捉到了这个庞然大物，这个圆形“小球”像一颗米粒一般冲进行星的厚厚的大气，化作一枚流星，就像一个熟练的人类（愚人）捕手发射出的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