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击杀的第一个丧尸
卧室的门虚掩着，这是吴硕从屋内走出来时随手带上的。
“早知道里面会有动静，我把门大开，现在就可以看清楚卧室内的情形了。”吴硕暗自后悔。
三人以近乎等边三角形的阵型前进，吴硕打头，老徐和程亮分居左后方和右后方。这样的话，既能保证在并不太宽敞的空间内行动自如，又可以起到互相给对方掩护的作用。
突然“咚”的一声，卧室内传来了东西摔落到地上的沉闷声音，吓得三人立马停止了脚步。
紧接着，又有轻轻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吴硕对老徐和程亮说。
说完，他双手紧紧地握住高尔夫球棒，朝卧室蹑手蹑脚地走去。
到了卧室门口，吴硕用高尔夫球棒推开了门，然后换到不同的角度往屋内望去。由于已接近黄昏，光线有些暗淡，吴硕只能看到模糊的样子。
呻吟还在持续地传来，吴硕循着声音，找到了在床尾位置的发声源，很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你还活着，是吗？”吴硕试探着询问。
“救救……我……救救……”地上果然是个人，但看起来受了重伤。
既然这个人可以发出求救声，吴硕便放心了不少，至少说明他不是丧尸。
老徐和程亮也来到了吴硕的身边，老徐走进卧室，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汪主任，是你？！”光线变亮后，老徐一下子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正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汪维华。
吴硕之前和汪维华见过几次面，但没有什么交情，只知道他是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体育局官员。第一次见面时，吴硕还觉得挺讽刺和无语的，一名搞体育的工作者，竟然连自己的身材都管理不好，又何谈管理体育事业呢？所以，吴硕对于这个人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可此刻，趴在地上的汪维华没有了往日的红光满面，反而是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显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因为他的脖子上正捂着厚厚的毛巾毯，乳白色的毛巾毯上已被鲜血浸成了红色。
吴硕看到了一个香炉，应该是汪维华刚才碰倒在地上的，他记得这个香炉之前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
老徐想过去将汪维华扶起来，但被吴硕给拉住了。
“汪主任，你是怎么受伤的？”老徐明白了吴硕的意思，站住了脚步，向汪维华询问。
“我被人咬了……真没想到……那个贱人会咬我……”
“谁咬的你？”吴硕追问。
“是……谭梅。”
听到这个回答，吴硕看向老徐，想知道汪维华口中的谭梅是什么人。
“她是我们体育场的工作人员，也是汪主任的……”
老徐不用说出口，吴硕也猜得出，那个谭梅应该是汪维华的情人。
“之前卧室中没有人啊，你在哪里呢？”吴硕向汪维华询问。
汪维华尽管已经气若游丝，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但一听到吴硕的问话，眼神中立马变得警惕了起来，且紧紧闭着嘴唇，不答一语。
“吴硕，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救一救汪主任吧，他失血很多，马上就要昏迷了。”老徐说。
“被丧尸咬了，我们怎么救呢？”程亮回道，“他不久后，也会变成丧尸。”
这个残酷的事实一说出来，三人顿时沉默了，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
“但在变成丧尸之前，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们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吴硕终于打破了沉默，“不过，为了防止他变成丧尸后袭击我们，我们要用东西将他捆绑起来，再进行施救，你们觉得如何？”
“这个办法好，我们的绳子是富余的，我去截取一段过来。”老徐对于吴硕的提议全力赞成，于是站起身，去屋外截了一段绳子过来，三人合力将汪维华抬到了床上，并用绳子把他固定在了床头。
不过，由于汪维华的脖子处被咬了三个大的伤口，还没等对其进行施救，他就断了气。
三人望着汪维华的尸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个大胖子就这么死了？”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死人的程亮，看着汪维华在自己眼前死去，既感觉惊奇，又感觉慌乱。
吴硕让老徐和程亮离床边远一点，他则紧握手中的高尔夫球棒，盯着汪维华的尸首，等待其变成丧尸的过程。
过了大概2分钟左右，汪维华的手指先有了动静，这是程亮首先发现的，他提醒吴硕：“姐夫，看他的手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已经断气的尸体重新活过来，任谁都难免心中发怵。吴硕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害怕变成丧尸的汪维华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向自己袭击过来。
先是手指，接着是手掌，然后是胳膊，进而是汪维华的腿部开始乱蹬，最后，他的眼睛睁开了，头部不断地摇动，张开的嘴中呜呜啦啦地发出声音，但没有说出一个清晰的字。可能丧尸已经没有了人的意识，语言功能自然也消失了，所以口中发出的声音，只是喉咙处的咕噜声，更像是某些哺乳动物所发出的本能吼叫。
“徐教练，绳子绑得结不结实？”程亮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打的绳结，绝对没问题。”老徐回答。
“要是绳子不够结实咋办？”
“你小子这么胆小啊，怪不得会恐高。”
“我不是恐高，就是……”
“咱们三个呢，连活着的人都不怕，变成丧尸后就怕了。”老徐打断程亮的话，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程亮的前面，“那我保护你，总行了吧？”
看到比自己大上一倍的人站出来保护自己，程亮毫不示弱，就算心上依然恐惧，但还是紧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并把手中的标枪举到了胸前。
“老徐，咱们是不是糊涂了？汪主任活着的时候，我们忘记问他丧尸病毒的真相了。”吴硕突然转头问道。
“是啊，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没想起这茬事。”老徐拍了一下脑袋说。
“姐夫，你说到汪主任时，他看向了你。”程亮插话。
“难道变成了丧尸，还残留有一些回忆？”老徐朝床上的丧尸瞧去。
吴硕也看了过去，只不过汪维华的眼睛像死鱼的眼睛一样，没有一丝光芒，根本不可能看清楚东西。
“汪主任，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吴硕凑近一点问。
听到声音，汪维华扭了扭头，张着嘴就朝吴硕扑来，那接近250斤的身体带动着整个床摇晃了起来。
“看来他作为人类的那部分确实已经死了，关于丧尸病毒的真相，很难从他的嘴里问出来了。”吴硕从床边离开，朝卧室的其他地方看去。
“姐夫，这个卧室中应该有暗室，汪维华就是在暗室里被他那个情人给咬伤的。”程亮发话道。
“老徐，你之前来过这个卧室吗？”吴硕问。
“没有，我来找汪主任，只到过办公区域，其他地方没有去过，他这个人啊，特别注重隐私，体育场的其他工作人员若非公事，都禁止来这里。”
“如此说来，卧室中的那个暗室，岂不是隐蔽中的隐蔽了？没准是他藏匿金钱或金屋藏娇的地方。”程亮说道。
“金屋藏娇倒不至于，他和谭梅的事，体育场的很多人都知道，大家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教练，汪维华没有老婆孩子吗？”
“肯定有啊，据说他和老婆分居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风流的事她也知道，但听之任之，只要给她钱花就行了。”
听到老徐说出这话，吴硕差点回怼一句：“老徐，你曾经不也是这样吗？”
但这句话很有可能让老徐不爽，幸亏话到嘴边，吴硕刹住了车。
“姐夫，你看这里。”程亮指着地面说。
“这是汪主任留下的血迹吧。”老徐回道。
其实汪维华的血迹在卧室内比较分散，和他受伤过重导致逃跑时摸不准方向有关。
“看这片血迹，好像被切断了一般，如果猜得不错，后面应该就是暗室所在。”吴硕边说，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去探听后面的动静。当他敲打墙壁时，墙壁那边确实传来了声音。
“怎么样，姐夫？”程亮问。
“没错，就是这里。”吴硕把耳朵从墙壁上移开，说道，“但怎么进去呢？”
这个地方和卧室的墙壁是一体的，若非事先知晓，绝对想不到会有暗室的存在。
既然确定有暗室，三人分开，在卧室内找寻暗室的开关，可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开关不会在卧室外吧？”程亮问。
“不太可能，开个暗室，还要跑到屋外，太麻烦了。”老徐回答。
“姐夫，你认为呢？”程亮转向吴硕问。
吴硕正想开口，眼神突然注意到了墙边的暖气管，在一组暖气片的下端，他隐约看到了一个隐藏的小阀门。
本来在暖气片上端，已经有一个大阀门了，再安装一个小阀门完全没有必要。对于那个大阀门，老徐试着拧了拧，确定不是暗室的开关。
吴硕走到暖气片前，蹲下身子，右手向暖气片下端摸去，试着逆时针转动了一下小阀门，果然从墙壁上传来了声音，而且在完整的墙壁上裂开了两道缝。
“找对了，是这个开关。”程亮兴奋地喊道。
由于程亮的声音突然变大，引得床上的汪维华加快了挣扎。
“怎么啦，知道我们找到了你的小金库，害怕了，是吗？”程亮对着听不懂的丧尸故意调侃。
“老徐，程亮，你俩可别放松，暗室内还有谭梅呢。”吴硕提醒道。
一想到暗室内有丧尸，两人立刻变得谨慎起来，要知道，汪维华之所以变成丧尸，就是这个变异前叫“谭梅”的丧尸干的。若是活生生的女人，他们不会害怕，但对于不顾一切的丧尸，他们可不敢马虎。
老徐和程亮拿起武器，守在离暗室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吴硕则慢慢地拧动小阀门，将暗室的门缓缓打开。
在开门的过程中，那个叫谭梅的丧尸一直没有出现，这一度让三人怀疑，谭梅在咬汪维华时，是不是已经被汪维华给除掉了？
可吴硕刚站起身，门内就有一个黑影冲了出来，程亮守在门口，举起的标枪直直地朝黑影捅去。
程亮能感觉到手中的标枪插入了某种软体，待他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因为他手中的标枪插中了一个女人，贯胸而入。
被标枪插中的女人似乎并没有多少痛感，她挥舞着双臂，扭曲着满是暗褐色液体的脸，张开大嘴朝向程亮，欲吃之而后快。
程亮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力，在将他往后推去，刚才标枪和女人的身体接触的一刹那，若非他硬撑着，早已被女人给带倒在地了。
这边程亮和女人隔着标枪对峙着，那边老徐则挥动着高尔夫球棒不断地击打女人，可老徐只是击打女人的后背和胳膊，并不能给程亮提供什么帮助。
“老徐，打她的头部才有效。”吴硕拿起旁边的高尔夫球棒，一边走，一边说。
但老徐像没听到一样，略微将高尔夫球棒往上抬了抬，还是没有击打谭梅的头部。
眼看着程亮的情况十分危急，谭梅的身体被标枪贯通，依旧在往前移动，她的手臂快挥到程亮的脸上了。
“老徐，你站旁边，我来。”吴硕说道。
听到吴硕的话，老徐撤到旁边，给他留出了位置。
吴硕心一横，举起高尔夫球棒，倾尽全力朝谭梅的头部打去，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谭梅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为止。
“徐教练，你刚才怎么回事？”缓过劲来的程亮问。
“我下不去手啊。”老徐抱了抱头，无奈地说。
“程亮，谭梅是老徐的同事，下不去手可以理解。”吴硕安抚道。
既然吴硕这么说了，程亮也不好意思再责怪老徐。
老徐出于愧疚，率先往暗室走去，他摸索到了暗室内的电灯开关，可打开灯的一瞬间，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