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段朝屿确认了程晔现在很安全并且一时半会不会醒，自己一个人搭着曲晓金的车回家了。
曲晓金也第一次看见段朝屿的住处，心里震惊不已，强烈谴责还在美梦里的程老板小气。
凌晨两点，冷风呼啸穿堂过，把简朴的小屋塞得严严实实。
今夜的段朝屿睡不安稳，现在的季节还没有供暖，家里的空调坏了两个月，被子早已抵抗不住深秋的风。
他在床榻间瑟缩，感受脚冻得逐渐失去知觉麻麻的木木的，挠得心尖痒。
当然，这些是失眠的次要因素。主要原因是，他的头痛又犯了……
自从芯片的位置被点出来后，他疼得位置变得具体，前额叶位置传来剧痛，恐怖片里用电锯钻开头颅的感觉大致就是这样。
疼痛沿着大脑每一根神经蔓延，深深扎进意识，势必要把每寸寸组织搅得天翻地覆。
是催眠起效了吗？还是效果崩塌了？
他心烦意乱，寒冷与苦痛同时不让他安生，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痛了多久，身体已经累得要就着痛感睡去，恍惚间他闻到了草木气息……淡淡的……
雪松？不，好像是……甘草。
这股味道莫名的沁人心脾，像是云朵般抚慰着他直到沉睡。
“嗡——嗡——”
次日清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懂来回几遍才把段朝屿闹醒。
“喂！段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儿？现在员工要交表都找不到你！”
眼睛还没完全挣开的人还懵懵懂懂地窝在床里，他半梦半醒间还听不清夏晋说的话。
“段哥，你不会是睡过头了吧？总之你现在快来，再过一小时算你今天旷工啊！”
对哦，他还要上班。
段朝屿挂掉电话，看眼时间，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小时……
他反应过来后倒是不慌不忙，行动合理有序，动作比以往快些，但看上去完全不像着急的样子。
准备好后他下楼买了经常吃的香菇灌汤包，下血本决定坐出租车，算是踩着要记旷工的点到了公司。
“段哥！你总算来了！”夏晋一见段朝屿，就赶紧端着冲好的咖啡贴上去和每天早晨一样，“呦，脸色不好！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昨晚没睡好。”
“啊……压力太大了吧？我现在刚升组长也快要累死了！”没错，这大半个月夏晋已经成为了另一组的组长。
“应该是吧……”
“没事，哥你的颜值依然在线哦！”说完夏晋立刻换了副面孔，故作神秘地悄悄对段朝屿说，“对了，赵总今天出差回来，刚来公司就去找你……不知道什么事情，段哥你自己找时间去找一下他吧……”
说来上次把赵习琛“灌醉”后他们就没见面，也没有通过电话，因为赵习琛第二天要去出差，没想到一直到今天才回来。
段朝屿疲惫的眼神瞬间暗下，稍微点头代表知道了。
“来，段哥，喝咖啡！”
夏晋塞给段朝屿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加厚纸杯子装的，他每天都会给他段哥泡一杯，好像成了习惯改不掉。
“以后不用帮我泡咖啡，特别是你做了组长之后，这样不好。不然我的风评会更差。”
“你又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而且就用开水冲咖啡粉的事儿，我都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你真是……”段朝屿手里的咖啡有些烫手，他无奈地轻笑，小小嘬了一口。
虽然是普通的速溶咖啡，但却是研和特供，外面都买不着，喝着还挺顺口，段朝屿久了也就只认这一种咖啡。
“行了哥，赶紧喝了清醒一下，我回工位了啊！”夏晋嘻嘻哈哈地拍了一下段朝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嗯。”
段朝屿看着夏晋的背影，想着自己好像没有请过夏晋吃饭，人家对自己这么好，这样太不道义，尽管他从来不是纠结仁义道德的人。
回到办公室后，半杯温热的咖啡下肚，慢慢的，精神倒是回复了许多。他先打电话问赵习琛的秘书赵总在不在，确认之后他思考片刻，才动身去找人。
进到办公室后，赵习琛正焦头烂额地看着这些天堆积的文件，看见段朝屿时差点绷不住表面上的斯文。
“赵总，您找我？”
“哦，朝屿。”赵习琛没看人，招呼完一声后也没继续说话，再翻了几页纸，皱着眉头看完后才抬头。
他看见人后仍然保持皱眉的表情，说道：“你这身西装该换了，你穿了好多年。上回那身再做几套，升职之后工资翻倍你不会没钱吧？”
“还行，穿过今年就换。”段朝屿淡淡地答道。
“我上次喝醉……”
“不好意思，我那天也喝大了，自己也是叫的代驾，没能亲自送您。”
“没关系，我失态了。是我忘记告诉你我有司机在等人。”
段朝屿眼角一蹦，心里警铃大作，他自己也没想到。
“那真是……太委屈赵总了。”
“你的代驾……信息素是雪松。男朋友？”
一语如似千钧落水，彻底搅碎了平静，更炸起波涛。
“不是，是我朋友。”段朝屿僵直在原地，掀起眼皮直直地看着赵习琛，而对面那人也看着他。
“朋友？”赵习琛冷笑一声，表面上显露出不耐烦：“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他确实和你有关系。”
“你想说什么。”
“我找人哪剩下的酒去化验，发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你够狠啊段朝屿！”
段朝屿无话可说，既然话都挑明了，再辩解下去也是滑稽的垂死挣扎。
“朝屿，你到底想干什么？枉我这么信任你，我以为向你示好终有回报，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对我？”说着，他愤怒地捶向桌子，风度翩翩的外表彻底撕裂——高级腺体的信息素炸开，危险系数直线拉满。
“那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段朝屿吃力地抵抗压制，身体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光，他瘫软下来，忽然骨骼深处的骨髓像是沸腾起来，炙热的灼烧感传到神经、肌肉、血管、皮肤，燎原之势，势不可挡。
“你说呢？83的契合度……要盖过这个快消失的临时标记……很轻松吧？而且我还是高级alpha腺体。”赵习琛像是扒了皮的衣冠禽兽，此刻他没有半分吃饭时的风度，“我是不是太有耐心了？六年时间都折不下你？你真的和他们所说……是一朵高岭之花……”
紫罗兰高贵的气息充满诱惑，肆意张扬地铺满整间办公室。赵习琛扯着昂贵的领带，衬衫上最高的扣子不知何时被崩开，露出性感的喉结以及锋利的锁骨。
“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只是我的耐心耗尽了！”他甩开脸上不知道多少钱的金丝眼镜，眼镜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声音。
段朝屿骨子里的天性无法抵抗巨大诱惑，紫罗兰正肆无忌惮地勾引求偶，而苦艾没有选择的能力。
他激烈地喘着气，思想与身体抗争，他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习琛精致的皮鞋越来越近。
“你还想强迫我吗？这不合规矩啊……”段朝屿青筋暴起，手指深深陷入地毯，想要抗拒却使不上力。
“强迫也是你逼的！我不怕规矩！有时候太有礼貌，可是会吃亏的！”
赵习琛捏紧段朝屿的下颚，迫使他抬起头面对自己，还得意地欣赏着段朝屿挣扎的神色。
“对，这样的你也很美，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把领带扯开，毫不在意地扔到一边，喉结就在段朝屿眼前饥渴地滚动，“如果不这样，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法欣赏……”
说罢，赵习琛高耸的鼻梁轻轻蹭上段朝屿的侧颈，这样优美的曲线他早已肖想许久……果不其然，触感很棒。
“赵习琛！你疯了吗？给我停下！”
“嗯……忘了说了，我从小接触医药方面的东西，对于苦艾，我不嫌弃……”赵习琛又向上蹭着发红的耳廓，恬不知耻地伸出舌头玩弄似的舔了一下。
“靠！给我滚开！”段朝屿彻底炸了，心里一阵恶寒，只想把身旁的男人一脚踹开，他从未知道赵习琛斯文外表下如此恶心的一面。
“滚？那你再给我下一次药啊，你做得到吗？”
捏紧下颚的手挑衅似的收紧，骨头快要裂开，段朝屿被迫开着醉，喉咙里传出低吼，话到嘴里早已模糊不清。
赵习琛品尝完垂涎已久的皮肤，直接冲着腺体去，“反正快消了，不如下一次就由我来帮你度过难关？我保证，我的标记不会消失……”
段朝屿像条濒死的鱼，猛烈地挣扎晃动，他此刻惶恐、绝望，心底产生的巨大抗拒终于冲破身体的迎合，他释放般怒吼一声——顶级omega腺体信息素释放。
赵习琛瞳仁紧缩，极其浓烈的苦艾味朝他嘴里呼啸而来，刹那间，他被“冻”住了。
麻木。
本来这项技能对高契合度的赵习琛来说影响不大，但是段朝屿几乎是透支了所有的信息素，此时全部压在赵习琛身上，效果如同打了两支全身麻醉。
“你！”赵习琛面对即将到手的腺体的丢失十分恼怒，嘶吼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才是卑鄙！”段朝屿后颈传来酥麻，紧接着变成刺痛，这是透支的象征。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顶级omega腺体的威力，效果如此明显！”
段朝屿此刻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他爬着挣脱赵习琛的桎梏，但是他挣脱之余还是被赵习琛的话冲击。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呵呵呵……你说呢？朝屿？你这样倒是怪可爱的。”
腺体的等级需要去做特定的测试才能判断，具体结果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正常的体检是不包含这项。而段朝屿这些年来一直很好地隐藏，从未和人提起，也从未暴露。
段朝屿急促地喘息着，他现在没心情细想，趁着信息素浓度未散，他狼狈地起身，撞开办公室的门跑走。
怎么会？怎么会？
疯了！疯了！
“段哥！你怎么了？”夏晋刚路过电梯口，就看见平时拘谨得体的段朝屿狼狈不堪的样子，着急地上去问候，“靠！段哥你信息素的味道怎么这么重？！发情了？在赵总办公室里？！”
当然后面的话已经压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还有一股紫罗兰味儿！不是吧！”
段朝屿咬紧牙关，只挤出几个字：“别问！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给我打个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