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威胁的邪神
这无疑是个很好选择。
只要自己本体呆在被星之彩改造过的出生点，就可以稍微放松些，不用担心伤害到无辜者。
将精力多放在分身这边，自然能更好控制。
同样的力量，我一只手握不稳，十只手还握不稳吗？
一回山谷，他就听到星之彩的欢呼。
无数小东西飞在空中，散发着讨好般的精神波动，你一言我一语，展示着自己的改造成果。
整个山谷此刻已彻底化作童话中的仙境，所有生命都被赋予了崭新的形态。
当莫枉踏上土地。
脚下立刻长出柔软的彩色草垫，并随着他的前进长出不同的颜色。
他走向山谷中心。
千姿百态的花朵，追随他所在的方向展现出自己最美的模样，
树木挪动根茎，为他们的主宰开辟出宽敞大道。
四方清泉不断涌出，土地自行裂开引导着溪水，在山谷中心汇聚成一个大湖。
湖内生出透亮的鱼儿展示着艳丽的内在，湖底生出荧光水草轻轻摇曳。
树木根茎在他前方湖畔，纠缠成一座桥，直通湖心的小岛。
小岛中心屹立着一座，风格奇诡、透着星光的漆黑神庙，宛若莫枉降临时的美丽夜空。
铭刻在此地生命灵魂深处的记忆中，它们的主宰正是来自那神秘的宇宙深处。
所以它们希望主宰的居所，能尽可能有家的味道。
除此之外，小岛上满是它们精心布置的美景。
从天空俯瞰，山谷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眼睛。
中心的大湖是通透的虹膜。
主宰的居所像深邃的瞳孔。
眼白的位置，也被谷间生灵点缀上不断变化的华美纹理。
夜空下，星之彩在谷内轻快流转，为这眼眸更添一抹灵动。
莫枉站在小岛边，兴致勃勃地感知着这一切，乐呵呵地鼓起掌，给出自己的评价。
“有点儿东西。谢谢，我很满意。”
整个山谷顿时爆发出欢快的浪潮。
“不过要是再安静点儿就好了。”
谷内瞬间寂静下来，连小溪淌过的地方都悄悄削去棱角，变得圆润起来。
“ummm，倒也不必如此安静。”
谷内沉默片刻，湖中小鱼在同伴的怂恿与鼓励下，视死如归般地…小心吐出一个泡泡。
“噗~”
莫枉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虽然感觉这很有意思，但同时又觉得它们有些可怜。
于是，他让它们自由生活，只要不再齐声大叫就行。
在这方面，精神力量要比语言方便得多。
熟练运用后，只需一个念头就能精准传达他的想法。
谷内的氛围再次变得轻松、欢快起来，莫枉也到神庙中开始构建他的分身。
过程意外的顺利。
他原以为分裂意识会十分痛苦，没想到意外的舒爽。
可回想先前的经历，莫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精神分裂领域也算颇有经验。
他自嘲一声，再次飞出山谷。
这次他来到先前都市的边缘。
站在高大的城墙巨壁上，从这个角度再看这座都市，莫枉又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现在已是上午时分，浓密、厚重的黑云却死死压在城市上空，直让人喘不过气。
远处，一道斜斜的巨大光柱打在光辉城区上，让它再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整个都市好似被闷在一只又大又深的壶中！
城市的其它地方，只有几道细小的光柱投射而下，时有时无，位置莫测。
“备用机？还是紧急生产的？”
在莫枉感知中，巨大云洞中的飞行器明显没有昨夜多。
而其它光柱之上，他也感受到了机械的存在。
“这算什么？上位者的仁慈？”
但那些地方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被五颜六色的人造灯光所笼罩。
“有种赛博朋克的感觉。九成九是个反乌托邦。”
莫枉刚落在一个小巷里，马上感应到一股视线。
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猫藏在阴影里，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那是一只黑猫。
虽然环境很黑，但对莫枉来说就是小意思。
“好家伙！猫！那种情况还能延续下来吗！”
莫枉惊呆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世界末日中，烈火焚城的惨烈景象。
但转念一想，或许对方着重袭击了人类城市呢？
这么一来，灾难刚发生时，乡村、荒野等地方应该是安全的？
那人类同样可能有幸存者！
可能就藏在这座城市中，也可能藏在某处洞穴、地底？
这样的逻辑的确顺畅，但莫枉却选择性遗忘了，人类与猫咪之间，拥有的决定性差异……
这个好消息加上见到熟悉小可爱的喜悦，让莫枉心情大好。
他摊开双手让猫咪看到，缓缓靠近，轻轻地学猫叫。
莫枉在这方面一直很有天赋。
诀窍就是，张开嘴，舌头拱起但不要接触上颚，最后用鼻腔发音。
至于怎么微调出让猫咪“听懂”的声音，就是天赋问题了。
很快猫咪……发出两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跑。
同时，远处垃圾桶旁的纸堆中，猛地蹦起一个娇小人影，噌的一声窜向远方。
“……哈哈，一定是这儿的人太凶恶了。”
莫枉笑眯眯地一挥手，那野猫立刻被一股无形力量抓起来，飘到他眼前。
它左眼瞳孔骤缩，叫声愈发凄厉。
莫枉运用精神力，马上理解了它的意思。
“哦——！小猫咪真棒！即使自己落入危险，也要让同伴快跑。”
他挠了挠猫下巴，对这小家伙儿愈发喜欢了。
不过，他强行抓猫不是为了玩儿。而是它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他轻轻揉捏黑猫多处溃烂的身体，又细细打量它的赤红右眼，
“基因改造让器官衰竭，机械改造让神经坏死。”
“两种改造使体内不断积累毒素，寿命的话，大概还有……两周吧？”
“可怜的小家伙儿。现在你应该浑身疼痛，脚掌和后腰都有麻木感，骨头两端微微发胀，像生出一层厚厚的膜。”
“即便这样，也要保护同伴吗？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
莫枉揉了揉猫咪的小脑袋，将思绪传给它。
似是知道了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再加上被按摩得很舒服，黑猫眯着眼，叫声也变得柔和。
“你的同伴也很棒哦~~你们为彼此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是，这个文明的社会现状，比我想象中还要垃圾得多啊。”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打在莫枉脚下，微弱的敲击声紧随其后。
小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爆喝。
“那边那个人！放下露露！不然下一枪就打爆你的头！”
一个娇小姑娘举着消音手枪，藏在小巷的阴影里。
那样子，就像刚才的小黑猫。
看着手中再次挣扎起来的黑猫，莫枉不禁温柔道：
“对不起。我错了。你们不只是同伴。”
“你们，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