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安暖疯了
乐迪去世第五天。
司翎风买了一座风水宝地,司翎风请的风水先生,司翎风还亲自带安暖去看,安暖精神有些恍惚。
司翎风牵着她的手,她不知。
司翎风说这以后是乐迪安身之地,安暖麻木的点头。
司翎风抱着安暖回到庄园里,安暖呆呆的,最后说了一句:乐迪下辈子,还当我孩子吗?
司翎风沉痛的点头,说,当,他很愿意当你的孩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是你的孩子。
安暖不再说话了,那双眸子愈加灰暗如同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乐迪去世的第八天,下葬了,小小的黑色棺材里,装着是乐迪那抹孤单瘦小的身子。
棺材放进四方的坑里,当棺材盖子缓缓的要盖上的时候,安安静静站着的安暖疯了,疯一样的扑上了棺材,抱着棺材的顶端,如同抱着棺材里面乐迪,垂跪在土坑里面。
那个女人一声,又一声用尽撕裂嗓音呼喊,一声又一声悲痛到极点的嗓音,乞求:“乐迪,妈妈爱你,乐迪,妈妈好爱你,求求你,醒过来,醒来,好吗?看看妈妈。”
遥远耳畔传来婴儿呱呱坠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孩子的啼哭声,肥嘟嘟的脸蛋非常乖的看着安暖,咯咯的发笑。
安暖看醉了,逗弄着她亲手接生的孩子,一条小生命来到她手中。
她呐喊着,悲鸣的呜咽着:“你不是说永远永远抱着妈妈,那就醒醒……醒醒看一眼妈妈。”
那小小的婴儿不哭不闹,挥舞着不怎么灵活的小手,安暖难以克制心底深处散发着母爱,“哎呦,我的小乐迪,想让干妈妈抱抱。”
那女人埋头,歇斯底里的哭了,“乐迪,你不是是说,要去看看蓝色大海,我还没带你去看过。”
许久以前,那孩子渴望的说,妈妈,乐迪想看大海,书上说海是蓝色的,我想去看看是不是蓝色,我还想听海浪的声音,妈妈,你看过海吗?
“妈妈没看过海,我也想去看海,妈妈答应过你去看海的,现在就过去,就过去,你不要贪睡了,再睡,太阳就晒屁股了。”
那孩子平静,一动不动。
安暖崩溃了,趴在了棺材边上,放肆的痛哭,“妈妈不是好妈妈,妈妈是坏妈妈,妈妈没有保护你,妈妈保护不了你,你不是说,你想长大,变强大,保护妈妈吗?”
那孩子曾在天桥下说,妈妈,等我长大了,就有能力保护你,我会把坏人统统赶跑。
那孩子还说……还说了很多,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还说,妈妈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妈妈味道是最好,最好闻的,他说,他闻一口,就能一整天不吃饭。
妈妈……妈妈…………妈妈……
乐迪开心时,喊她妈妈,乐迪委屈时,喊她妈妈……乐迪悲伤时,喊她妈妈,乐迪痛苦时,喊她妈妈。
妈妈……妈妈……
那女人的耳畔,四面八方都听到了乐迪的呼喊声,一声一声,一声声的魔怔,一声声的回响,安暖想死,陪着乐迪去死。
这个女人疯了跳进了棺材里面,“乐迪,妈妈,来了,你不会孤单的,妈妈啊,陪你……”
司翎风要疯了,湿红了眼眸,撕裂痛喊:“小暖,不可……”司翎风抱住了安暖。
在一旁的沉默司涣,他压抑着悲怆的心,加入进去,一同跟司翎风抱住了失控的安暖。
这女人失控时,浑身不要命的蛮力,吓人难以控制,有司涣帮助,二人抱着安暖身子,拽出了棺材里面。
在司翎风的示意下,棺材盖徐徐合上,乐迪干枯的面庞在安暖的视线,逐渐消失。
“啊……呃………”悲戚一声嚎哭,呐喊着最深的撕痛。
那女人声音已经嘶哑了,哀嚎的尖叫声,延长,尖锐,刺耳,震撼到每个人灵魂深处,锥心刺痛。
这抹尖叫嘎然消失,没了,哭声突然间消失了,就像哑巴一样,想要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最极致的痛。
再哭,也没声音了,所有痛像是水一样,倒流在这个女人很深很深的地方。
女人上身无力弯垂,额头抵在地上,纤细的拳头,一拳,一拳捶打在地上,发出最痛的闷哼声,像是发泄源源不断的痛,像是自责,像是在……告别最后那抹苦痛。
头顶上,忽然,响起那抹熟悉孩童的声音,“妈妈,别哭……乐迪走了。”
安暖悲痛的抬起头,她撕痛的寻找,到处找,她听到乐迪的声音了,她找不到乐迪了,只有泥土掩埋棺材,泥土一抔一抔撒下去,在安暖的视线,棺材填平了,不见了。
艾欣欣哭了,梁管家也哭了,司涣别过头也哭了,司翎风泣不成声,抱着安暖后背,生怕,生怕,这个女人又想不开。
安暖回头,认真询问:“你们听到了吗?乐迪刚才跟我说话了,他叫妈妈,别哭,你们听到了吗?乐迪,他回来了,真回来了。”
所有人面色沉了下去,凝重看着安暖,没有人回应安暖的话,安暖这是疯了吗?
安暖扫过每个人的脸,每个人沉痛的脸,再崩不住,弯下身去,倒在坟墓前。
司翎风再次抑制不住情绪,深深的愧疚感,压抑他心脏窒息。
他们说安暖为了乐迪,疯了,快倒下了。
确实!
从乐迪生病住院,从乐迪回来,安暖陪在了乐迪身边,安暖为乐迪的事,日夜奔波,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如今,伴随乐迪的去世,这个女人疯了,这个脆弱不堪的身子终于倒了。
司翎风抱起安暖跑着,回到庄园里。
乐迪去世事件,再次落下帷幕。
所有人至此都知道,乐迪是安暖的软肋,心疼安暖的人,都不敢在安暖面前提起乐迪半个字,半句话。
天空暗了,安暖倒下去,昏迷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状态恍恍惚惚,视线没有焦点,嘴里一直念着,乐迪,你在哪里,出来,陪妈妈玩。
她走着,找着,嘴里喃喃自语,“乐迪,你是不是想跟妈妈捉迷藏,妈妈,这就去找你。”
安暖穿着睡裙,沿着走廊上的过道上走,披头散发,拖鞋只穿了一只,手里还拿着乐迪生前的小熊娃娃。
不远处站三个佣人,指着安暖的方向,窃窃私语。
“看到没有,安暖疯了,她们说安暖疯了,我还不信,现在看了,真是一个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