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 214 章
白晨辉是从小优秀, 自小拥有许多追随者。
十五岁建立佣兵队伍，以他为首，佣兵队伍人越来越多。
他们一起执行许多任务, 当白晨辉遭遇伤害时, 许多人弃他离开, 然而仍旧有许多人为他留了下来。
这一部分人, 他们不是不想去白府看白晨辉，而是没资格。
另一方面, 也是白晨辉不想再见他们，这是属于他的温柔。
白晨辉明白,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价值，所以并不愿意过去最好的伙伴继续跟随他, 他不愿意成为他们的累赘，他希望他们可以放弃他寻找新的人生。
这么多年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从所建立的佣兵队伍离开，可是直到现在, 仍旧有许多人不曾离开。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有人愿意跟随, 但是还有些人, 即便跌落谷底，只要他想，他愿意, 便会有许多人愿意跟随。
白晨辉就是这样一个人。
云衡佣兵团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他们不懂, 沈烟对白晨辉说了什么，才成功得到了白晨辉的认可？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没将沈烟放入眼中，那么现在, 他们忽然意识到……
按照现在的情况，沈烟所建立的佣兵队伍，或许会以最短的速度蹿升上去。
他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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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睡了很久。
醒来时，玩了一天的秋泠正在他身边打鼾，睡得香甜。
沈烟给秋泠掖了掖被角，走出房间，一直守在门口的婢女禀报，柳家主让他醒来后去见他。
沈烟点点头，不急不缓地吃过饭，才在婢女的带领下朝着主院走去。
他进入书房时，柳家主正在练字。
柳家主将笔放下，看向沈烟，道：“坐吧。”
沈烟坐下。
柳家主道：“听说你让白晨辉的断肢再生了？”
沈烟道：“您应该知道，断肢再生这在鸾凤国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柳家主调起一道眉，“不是很特别？”他发出一阵笑声，面容嘲讽，“据我所知，在鸾凤
国的历史也就只有祭司，以及少数几位神官能做到这一步。”
沈烟不说话。
柳家主道：“你可能不知道。”
沈烟等待柳家主继续说下去。
柳家主道：“我们过去曾想将鸾凤国的祭司带到柳国，成为我们柳国的治疗工具，不过并没有成功。”
关于这点沈烟并不意外，除非灭国，祭司只要在主神殿便会被神力保护，并不是他人可以随意撼动的。
柳家主又道：“虽然，我们无法将鸾凤国的祭司带回来，但是我们成功带来了鸾凤国一位神官。”
沈烟皱眉，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柳家主道：“但是……”
沈烟：“但是？”
“当那位神官被带出鸾凤国的国界时，他的名字从鸾凤国的神碑上消失了。”
沈烟愣了下，眼中是错愕，他从不知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柳家主继续道：“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从神碑上消失了，但是可以确认的是，那位神官的治疗术没了，他甚至无法治愈他人的小小擦伤。”
沈烟：“……”
柳家主：“也是后来，我们才得知他的名字已经从神碑上除名了。”
沈烟皱眉，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被除名？
明明，在他离开鸾凤国后，治疗术一直在，而且秋泠也成功成为了神官，所以对于这一点他完全不懂。
柳家主道：“后来，我们又将那位神官丢回了鸾凤国，不过，在那之后，他的名字也没能再次出现在神碑上。”
沈烟沉思。
柳家主道：“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明知你拥有治疗术，然而在你来到我们柳国后却仍旧没有人重视你的原因。”
沈烟道：“因为你们认为，我的治疗术在柳国并无法使用。”
柳家主点头。
沈烟道：“所以，您对我说这些，原因是什么呢？”
柳家主道：“成为我柳家的忠实仆从。”
沈烟道：“您认为可能吗？”
柳家主双瞳微眯，看着沈烟的目光充满了威胁。
沈烟道
：“您控制不了我。”顿了下，他又道：“就好像我无法入黑暗神殿一般，你们无法对我进行神咒，你们更无法用药控制我，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鸾凤国祭司神官一脉任何伤病都会自愈。”
柳家主：“……”
沈烟：“您想让我成为柳府的仆从，您是打算如何控制我呢？”
柳家主缓缓吐出两个字：“秋泠。”
沈烟沉默，他双瞳与柳家主双瞳对视，道：“我想，能够加固战斗师精神域的秋泠，他的价值远远高于我。”
柳家主道：“确实。”
沈烟：“我会选择鱼死网破。”
柳家主皱眉。
沈烟唇角微弯，笑容嘲讽：“忠实的仆从，您的一条狗吗？”他道：“当不再为人，活着便不会有任何意义。”
柳家主一只手重重拍在桌面，怒吼道：“你在威胁我？”
沈烟道：“您这样认为？”
柳家主眯起眼睛。
沈烟道：“也是，如果你弄不死我和秋泠，说不定在您的高压下，我会带着秋泠一起去柳国另外三大世家。”
这一刻，柳家主属于战斗师的强大威压直直冲向了沈烟。
沈烟伸出一只手，神力刃在他指尖划出血痕，一道道符文围绕沈烟旋转，瞬息间一座神殿凭空被召唤而出，散发的威压令人心惊。
这是柳家主第一次看到生命神殿，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神殿的威压。
在虚拟神殿神力的保护下，沈烟完全没有受到柳家主的干扰。
沈烟道：“比起成为敌人，柳家主，我们成为合作伙伴不好吗？”
柳家主道：“合作什么？”
沈烟：“不知您是否听说过，鸾凤国的祭司有预知之力。”
柳家主道：“你不是祭司。”
沈烟：“我是。”
柳家主瞳孔骤然收缩，看着沈烟的目光充满了震惊。
祭司对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柳家主比任何人都清楚。
柳家主道：“据我所知，鸾凤国的祭司是一位老者，他……”
沈烟道：“是我。”
柳家主讽刺道：“你？
你的口气倒是……”
沈烟：“在鸾凤国，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位祭司，现在是我。”
柳家主眼中的讽刺更甚，显然是认为沈烟说的话是大话。
沈烟眼睫低垂，轻声道：“只有祭司能预知未来，只有祭司能够看透前尘，望穿未来……”
而在不久前，沈烟明显感觉到，老祭司这一方面的能力已经彻底消失了。
与其说老祭司是祭司，不如说，他现在是神官。
有祭司之名，却再无法掌控鸾凤国所有神力。
是的，按照鸾凤国初任祭司所写，祭司是有可能操控鸾凤国所有神力的。
沈烟曾经尝试过，做不到，所以那个时候的他应该还不算是完整的祭司。
祭司职位只有一个，在他重生后，祭司神力分割为二，一部分分割给了老祭司，另一部分则是在他这里，而现在，那部分被分割出去的祭司之能，完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所以，严格意义上，他是鸾凤国目前唯一的祭司。
沈烟伸出手，放到了柳家主手上。
两人目光相对，大约过了半晌，柳家主瞳孔骤然收缩，他目光惊恐地看向沈烟。
沈烟将自己的手收回，他道：“这是我看到的……关于您的未来。”
柳家主只觉心悸。
那是漆黑的夜。
在沈烟将他的手放到他的手上，与他双瞳对视时，一幅幅画面在柳家主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坐在器具车，器具车内还有几位战斗师跟随。
器具车一阵颠簸，他询问发生了什么，然而一道寒芒穿透了器具车，身旁一位战斗师当场丧命。
当时他面色惨白，从器具车走下，入眼的却是一头拥有九个头颅的九头凶兽。
凶兽九个头颅同时发出嘶鸣，那一刻是灾难的开端，同行的战斗师，包括他在内听到白色九头蛇的嘶鸣，感觉精神域一阵疼痛之后……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斩断了九头蛇的一颗头。
是柳逐月。
但是，九头蛇庞大的身躯紧紧缠绕住他，他永远地死在了
那个漆黑的深夜。
柳家主感觉，这一切可能只是幻想，可是那一幕幕的场景让他感到触目惊心。
沈烟道：“不是幻觉，是真实。”
柳家主看向沈烟。
沈烟道：“器具车里的人，我有许多人都不曾见过，但是，我可以说出他们的过去。”
柳家主深吸一口气，他道：“告诉我，你来这里的原因。”
沈烟垂下眼睫，不说话。
柳家主道：“逐月说，你是他和鸾凤国的交换，但是你作为鸾凤国的祭司，作为祭司，哪怕为了鸾凤，作为祭司不会这么冒失。”
沈烟道：“我不知道柳国的两位祭司是怎样的，不过我，在极少的时刻……确实能够看到未来。”
柳家主想，柳国两位祭司都无法预知未来，却能感知到即将发生的灾难，当然这些他不会诚实告知沈烟，他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沈烟道：“神域的未来，两种未来。”
柳家主：“怎样的未来。”
沈烟：“死寂。”
柳家主：“……”
沈烟：“只除了一个人，都死了。”
柳家主面色难看。
沈烟：“你要看看吗？”
柳家主不说话。
沈烟道：“我想在那之前四处走走，我想知道，面对这两种死寂，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除此之外，他还想知道……
前一世，秋渊隐瞒了他什么？
沈烟陷入沉思。
柳家主道：“让我看，你所见的那个未来。”
沈烟抬眸，两人目光相对，沈烟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柳家主的手背上。
两人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柳家主的感知被迫与沈烟的感知同步。
沈烟所见，为柳家主所见，沈烟所感知，为柳家主所感知。
天地一片死寂，只有一位男子孤独地伫立着。
那一片死寂的天地间，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他人的注视，他转头看过来。
当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所有画面尽数散去，柳家主感觉精神域被针刺一般的疼痛，他感觉，他的精神域要狂暴了。
不
过，下一刻，他感觉一股治愈力在他的精神域中一扫而过，他精神域状态瞬间稳定了下来。
柳家主愣了下，目光惊愕地看向沈烟。
这就是，柳逐月所说的，他所见所知中，最强大的治愈师，无人能及。
确实无人能及。
半晌沉默后，他问：“那个人是谁？”
不等沈烟回答，他又道：“那个最后存活下来的人，是谁？”
沈烟道：“秋渊。”
这之后是良久的静默。
柳家主轻叹一口气，道：“你想合作什么？”
沈烟道：“我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这段时间，我为柳府治愈你们的战斗师，你让我顺其自然发展，如何？”
柳家主：“……可以。”
沈烟对柳家主点点头，转身离开。
柳家主盯着沈烟的背影看了片刻，直到沈烟离开，柳家主收回目光。
他想，他的想法完全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无所谓沈烟会如何，现在……
他反倒是希望柳逐月能将沈烟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