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女人间的博弈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八点整。
不大的办公室里，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每天加班八九点，《黑拳》事件发生以后，更是要脚不沾地忙到午夜！
陶云起新建word文档，输入标题——
《实施人才强国战略，打赢全球超凡战争》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心里更是咬牙切齿地默念着：吴七……吴七……吴七。
恨不得拿小针往那男人身上扎！
你有超能力就有吧，非得光天化日之下使出来！使出来就算了，还非出国！出国以后，又平白无故消失……
是嫌我们的工作量还不够大？
从昨天开始，上头加大网络监控力度，加上最热情高涨的时候已经过去，网络上关于《黑拳》的讨论逐渐平息。
但身处漩涡中心的陶云起明白，这件事所带来的后续影响力远远不止如此。
据说，他们某个内部小组在今早晨申请了出差，就是要去周围拜访那些道观寺庙……
手机震动，显示陌生号码。
陶云起等走出办公室以后，才点击接听。
“你好？”
手机那边传来温柔的女声，“请问是陶云起先生吗？”
“对。”
“你好，我是首都组织部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现在通知你，请你在明天上午十点，到达市政大楼门口集合……”
挂断电话，陶云起愣愣回到办公室，看见坐在位置上的科长也在拿着手机。
“嗯，好的，明白。”
放下电话，他转头找到陶云起，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周六的体检审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办公室就小陶你一个人入选啊。”
————
非洲，布加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狭窄的小巷。
附近的贫民窟孩子，全都不约而同地提起蛇皮袋，冲出家门。
他们要去捡垃圾补贴家用。
他们脏兮兮、眼睛却非常清澈明亮，一路追打笑闹。
一个最活泼的孩子光着脚，飞快跑进小巷，边跑还边往后面看，挑衅着让其他人来追他。
“噗通——”
因为没看路，他被什么东西猛地绊倒在地，脸也埋进了冰冷柔软的东西里。
他撑在上面起身。
看清楚后，顿时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地连连往后退。
其他小孩儿也来了。
他们全都呆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四五具男人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小巷，干涸的暗红色鲜血与地上的沙土凝结。
阳光洒在他们脸上，透着股死沉沉的青白。
————
江景虞上线游戏。
阳光由玻璃落地窗洒落进来，刚刚冲了个晨浴，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伊莲恩挽着湿发，坐到梳妆台前捣鼓那些瓶瓶罐罐，把自己的脸拍得啪啪作响。
昨晚，伊莲恩睡在里面的卧室，成海骏睡在客厅。
见到成海骏坐起身，伊莲恩从镜子里看他。
“醒了？刚刚内丁打来电话，让你等会儿去旅馆找他们。”
“你呢？”
“麦基纳利传来消息，迪蒙的太太会在今天去图书馆，我得去偶遇她。”
“嗯，一切小心。”
江景虞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催促。
“麻烦尽快套出迪蒙的消息，最好是关于圣灵会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的视线在镜子里与伊莲恩对上。
伊莲恩微微一笑，眼里似乎带着小勾子，但转瞬即逝。
她说：“好的，我尽量。”
两人先后出门。
等到达小旅馆，原来内丁是要带他和小黑去逛象牙黑市。
大铁棚底下，几百个摊位，摆着各式各样的象牙雕器物。
小臂大小的圣母像、耶稣像，做装饰用的非洲地图，大条大条的象牙项链，堆成一堆的象牙戒指、手镯、手串、梳子……
还有其他诸如鳄鱼皮钱包、直接摊在桌上的花豹皮毛等。
内丁翻开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
照片拍的也是象牙雕器物，可相比于眼前这些，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整根象牙微雕成的一百零八梁山好汉；
面容和蔼肃穆，散发着象牙独有莹润光泽的卧佛；
仰天嘶叫长啸的麒麟；
祥云缠绕，龙鳞栉比的象牙长剑……
“契那？”江景虞问。
“是的，”内丁回答，“契那的象牙卖得贵，除了因为管制严格，雕工艺术精美绝伦也是一方面，看看……”
内丁指指黑市里的那些器物。
“说句不好听的，我倒宁愿他们摊位上的这些象牙，都是送去契那加工。当然，你们契那如今已经禁售象牙了，是大象们的福气。”
同一时间，图书馆。
伊莲恩穿着浅棕色的休闲工装风，扎条马尾辫，坐在离图书馆门口最近的座位，身旁放着帆布包。
这身打扮让她看上去，就像阿美丽肯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大学生。
在喝完一杯咖啡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位披着卷发、穿着紧身裙的年轻女性黑人走进来。
黑人女性的身材是标准的沙漏型，胸部波涛汹涌，胯部也极宽，可手臂、腰部、小腿却丰腴得当。
眼见她将手中咖啡放到空桌上，走向一书架，伊莲恩也站起来，往那边走去。
一黑一白两双手，同时触碰到一本玫红色书皮的全英文书籍。
伊莲恩没有放手，转头打量了下女人，矜傲地问：“你看得懂？”
女人温和的神情立刻沉下去，用流利的英文说：“小姐，我认为在当下这个时代，种族歧视不可取，你觉得呢？”
伊莲恩直起身，评价：“口音很地道，哪个大学毕业的？”
女人抱臂，“诺伊州大学。”
“诺伊州大学？”伊莲恩重复，立刻热情起来，“原来是校友，我也是诺伊州大学的。”
西北大学虽然和诺伊州大学同一个州，但思来想去，还是同一个大学更加有亲切感。
伊莲恩也不怕露馅，因为她的第三任还是第四任男友就是这个学校法律系的，所以她对这个大学很熟悉。
没管女人稍微变化、但还是有些冷硬的脸色，伊莲恩将那本玫红书皮的书抽出来，放到女人怀里，笑容满面地推着她走。
“真是抱歉，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昨天我想看那本《文明的冲突》，你肯定知道，是我们诺伊州借阅量最高的书籍，太炙手可热，在学校里没借到。对了，你的座位在哪儿？”
女人指了指放着咖啡杯的空桌。
伊莲恩自来熟地搂着她手臂走过去。
“在学校里没借到，昨天我在这里的图书馆看见，结果想借的时候，竟然又被一个女人抢去！当然，没你漂亮，也没你身材好，她非要和我抢，我想，让就让了吧！但她竟然拿着那本书遮到脸上睡觉！气死我了，所以今天才会对你稍微刻薄了一点，真抱歉。”
女人冷硬的表情也缓和了，放下提包伸出手，“我叫玛丽。”
伊莲恩与她握住，“我叫珍妮弗，真巧，我俩的名字都烂大街！”
玛丽不禁笑起来，“珍妮弗，请你原谅昨天那个不懂礼貌的女人吧。这个国家就是这样，粗鲁没有文化的人遍地都是，他们不懂得知识的珍贵，我代她向你道歉。”
伊莲恩在心里冷笑，就知道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白人多年的歧视，导致黑人普遍自卑又敏感，总是将仇恨转移到其他种族的人身上。
伊莲恩上学的时候，就没少受过类似莫名其妙的攻击。
虽然例如玛丽这样，来自其他国家的留学生黑人，会因为家境较好，而较有礼貌，但同时，她们的心灵会存在很大的一个缺陷——
看不起自己国家的人民。
哪怕表面上掩饰得再好，她们对于自己国家的人民自始至终都是俯视的。
因此，伊莲恩才设计了这么一个初次见面。
既不显得过于殷勤引起怀疑，也不显得高冷淡然容易无疾而终，还能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玛丽，”伊莲恩说：“来到这个国家半个多月了，我一直没找到一位志趣相投的朋友。我觉得你非常好，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
她说着，不经意露出腕上的手表——百达翡丽。
虽然她浑身衣物都看似随意，没有logo，但是仅凭这块表，还有她说话时透露出的“身边人都理所当然围着她转”的语气，让玛丽的瞳孔微微一缩。
玛丽微笑：“好的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西餐厅非常好吃，和我们学校的‘城市晚餐’味道很像，想不想去试试？”
闻言，伊莲恩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
“我们学校有叫这个名字的西餐厅吗？难道是我毕业以后才开的？”
玛丽也皱眉，努力回忆，“难道我记错了？不叫‘城市晚餐’，那叫……”
“‘城市指标’？里面的所有蔬菜都是来自我们的校园农场，纯绿色无污染，我最喜欢它西雅图风味的披萨！”
玛丽笑容绽放。
“对，就是‘城市指标’！你看，回来了几年，我连最爱的校园餐厅名字都记错了，要不是你今天提醒，我还一直记错‘城市晚餐’呢！”
伊莲恩站起身。
“好想念它的味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