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市与婉娜
五颜六色的彩棚，悬在头顶的彩灯，街角停放的黄色老爷车，堆满各类二手物品的二手店……
趿着拖鞋、斜背挎包的来往游客人头攒动。
控制吴七坐在靠近河滨的塑料椅上，望着这夜市景色，再看看面前方桌上摆放满满当当的海鲜沙拉、火山排骨、咖喱蟹……
吃着黄焖鸡外卖的江景虞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
有身着黑色紧身吊带裙、露出半边浑圆的高挑泰兰德女人扭着臀走过。
碗哥开了一瓶啤酒放到吴七桌前，“别看啦，那是个人妖的。”
看到吴七一下子转头，碗哥硬是从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不可置信，哈哈大笑。
“你刚来，待久了，自然就认得出哪些是人妖，哪些是女人了。”
控制吴七拿起一瓶酒喝了口。
听到屏幕里传来的“咕咚咕咚”音效声，江景虞思量：游戏人物会不会喝醉？
“bowl，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拉差擂台？”江景虞打字。
碗哥“啧啧”两声，“不急，来泰兰德这么久，没享受过吧？我先带你好好玩儿两天。”
江景虞：“……”
享受个屁啊！是要他看厚厚一层马赛克还是眼睁睁看着吴七吃香的喝辣的？
颂帕在旁边抓着咖喱蟹吃得满手流油，奥坤也给江景虞碗里夹了只蟹。
江景虞看了两眼，还是对碗哥打字，“不用玩了，我想尽快上拉差。”
碗哥往后，靠住塑料椅靠背，点燃一根烟，“你知不知道拉差的情况？”
吴七摇头。
碗哥说：“拉差有两种人可以上台，一种是从底下拳场打上去的，挣的是一轮轮叠加奖金，连胜场数越多，奖金越高，但只要输一场。”
碗哥伸出一根手指，“所有奖金都会清零，从头来过。”
吴七听着，没什么波澜。
碗哥又道：“还有一种人，就是背后有富商老板捧的，专门为这些富商老板争面子下台。”
“这种拳手，大多是从世界各地训练营里买来。啧啧啧，那些训练营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四小时踢断30英寸木桩，徒手与五六只狼狗搏斗，拒绝训练当场枪毙……”
眼看吴七还是没什么表情，碗哥抽了口烟，“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一旦走上拉差的拳台，面对的就是这些对手。而且拉差拳台不是认输就可以下台的，裸拳上台，持械狠斗，铁笼内斗……要不你非死即残，要不对手非死即残。”
说完，他盯住吴七的眼，一字一顿，“你，确定，要去？”
吴七忽然笑起来，古井无波的脸一旦有了笑容，就有种初见阳光的灿烂。
他轻声回答：“当然。”
碗哥紧紧依旧盯住吴七的眼，仿佛在探究什么，凝滞的气氛让旁边颂帕啃排骨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半晌，碗哥忽然一笑，身子往后一倒，“ok，先吃饭，吃完饭回去就帮你联系，最多两天，你就能登上拉差的擂台！”
声音有点大，引得旁边几桌客人纷纷转头。
江景虞再次控制吴七笑了下，才去夹碗里的蟹。
蟹鲜亮，裹满酱汁，一看就非常有食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江景虞吃不到。
待一群人又吃又喝到游客逐渐稀少，喝得半醉的碗哥已在用泰语不断对吴七说话。
席上只吃饭没喝酒的小九，还是沉默跟在碗哥身旁，像碗哥的保镖。
吴七看到他后腰衬衫下鼓鼓，绝对插有家伙。
没走几步，就看到旁边一处卖可丽饼的小摊边上，上午来同吴七打招呼的婉娜和那个胖妹妹，正被一群充满混混气息的男学生纠缠。
当然，主要纠缠的是婉娜。
婉娜不断后退，胖妹妹也显得害怕，可还是出头护住婉娜。
感到吴七脚步停住，碗哥回头，顺着吴七的目光看，又叽里呱啦一段泰语，笑得暧昧。
眼见那群男学生的手就要碰上婉娜，江景虞叹气，自己真是见不得女孩儿被欺负，对一行人打字，“稍等一下”，就控制吴七朝婉娜走去。
“这么早，回什么家？和我们一起去唱歌啦！”
“对啊，只是唱唱歌，又不会吃了你。”
“走了走了。”
男学生半搂住婉娜的肩膀，往前推。
婉娜惊慌失措，挣扎，可那手掌就像铁箍，怎么也挣扎不开。
她的手揪住裙摆，白肤与黑裙对比，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越发凸显，脸上努力扯出笑容。
“我爸妈看见我回去晚了要报警找我的，下一次我请你们吃饭。”
男学生：“不要下一次，就这一次咯。”
正说着，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男声，“let her go”（放手）
所有人都朝声音看去。
婉娜顿时像看见了救星，对吴七泫然欲泣道：“他们非要带我去唱歌，可我不想去！”
吴七大踏步走过去，搭上男学生放在婉娜肩上的手，男学生顿时感到自己的手掌像被一只铁爪钳住。
“啊疼疼疼！”他的手掌被向后弯折，让他整个人也不免弯下膝盖向后倒。
吴七甩开他的手，搭上婉娜肩膀，把她扯到自己身边。
他也没放下手，就那样搭着婉娜，把她护在自己怀里道：“走，以后别再纠缠她。”
婉娜觉得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同于刚才男学生的让她恶心，注意力全集中到男人宽大手掌透过单薄的衣服，源源不断传递到她肌肤的热量上。
或许是因为周边看客众多，同学也都围着，男学生眼里竟然流露出恨意，站直冷笑。
“你是谁？婉娜又是你的谁？大叔，恋童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江景虞懒得理他，又打字问了遍：“你走不走？”
男学生：“这夜市是你的？不允许其他人逛街？”
话音刚落，飞起的拖鞋带着风声狠狠砸到男学生的脸上。
一片惊呼中，拖鞋被砸飞，男学生也被砸得踉跄倒地。
吴七的右脚光着踩在水泥地上，居高临下望住男学生，“我说，你走，明不明白？”
男学生摸摸鼻孔下面流出的两行血，神色顿时暴戾，龇牙咧嘴地就要朝吴七冲过来。
“你别！”却是胖妹妹死命拖住男学生，“他是拳手，今天才在拳台上把人头颅打得稀烂！你打不赢他的！！！”
胖妹妹说的是泰语，江景虞没听懂，只看到胖妹妹说了几句话后，围观群众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变得敬畏惧怕，又夹杂两分好奇。
男学生也是一怔，嘴唇翕动几下，看看胖妹妹，再看看神色冰冷的吴七，丢下句脏话，带着他的同学们恨恨转身离开。
待他们走远，婉娜轻轻挣开吴七的手，走过去捡起掉落的拖鞋，放到吴七脚边。
抬起头，对吴七露出一个带着浅浅梨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