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被诬陷的长公主(4)
看宁斐真急了,宁梅也老实了,“我只是看不惯宁濛耀武扬威的样子,从前父皇在位,她是嫡公主也就罢了。如今可是皇兄的天下了,她凭什么还骑在我头上?就算皇兄封我为公主,可她是镇国长公主啊,不还是压我一头嘛!”
宁斐恨得直拍大腿,“你以为她能做镇国长公主,只因为她是先皇的嫡女吗?那是她帮朕笼络众臣,招抚义军,还劝朕登基得来的。朕坐皇位有一半得靠她,当然得恩赏她。你要是看不惯,朕可以慢慢提高你的地位,总不会让你比她差,你何必操之过急,弄些阴毒的手段,断送自己的名位呢!”
“呜呜呜,我错了,皇兄,你要帮帮我,呜呜……”
宁梅哭得泪人一般,宁斐看着也心疼,当年偌大的皇城,只有母妃领着他们兄妹二人才是真正的亲人。
这是母妃临终托付给他的妹妹,他还能怎么办呢?
只要宁梅不篡位,他总得想办法保住宁梅的。
“罢了,宁濛刚抓住你的错处,你暂且隐忍一段日子吧,反正有我在,谁也不能亏待了你。好在如今朝中都在说跟大燕开战的事,那些大臣没空挑你的错。”
宁斐头疼的揉揉眉心,宁梅也止住哭声,“皇兄,咱们真的要跟大燕开战吗?那些燕国将士何等勇武,咱们也是仗着天堑才能划江而治的,何必还起战端呢?太平无事不好吗?”
宁斐爱怜地拍拍她的手,可怜的妹妹,都被那群虎狼兵吓成什么样了。
“你不懂,他们仗着当日发生的事,说父皇遗命如此,谁敢反驳?你见了他们也不要多说话,免得被他们抓住话柄。”
宁梅撅嘴,“我如今又哪敢出门见人呢?”
她又呜呜咽咽哭起来,宁斐听得头都大了。
而且,跟朝中比起来,宁梅这只算小问题。
满朝文武醒来都很震惊,若非亲身经历,他们都不敢相信有先皇显灵这种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跟大燕死战吧!
本来朝中主战派就占了上风,这下有“先帝遗命”加持,更是无人敢公开反对。
可宁斐犹疑不决,他不想跟大燕打下去了,不仅因为他觉得战力不及大燕,他还怕收复山河后皇位不稳。
他能坐皇位,除了宁濛鼎力相助,还因为他是现存唯一的皇子,但乱世中的事哪有准,万一哪位皇子藏起来苟活呢?
在宫中一直受忽视,他骨子里见了别的兄弟就心虚,总觉得自己得位不正。
从这点来说,他很希望那天就是先皇显灵,这样他就有遗命在手,皇位就坐稳了。
但那死老头子偏偏多说了几句,要他收复河山。
你要承认遗命就得全盘承认,没有挑着认的理。
宁斐无法面对朝臣的催促,只得称病,躲在宫里不见人。
可惜这样他也得不来清净,皇宫似乎成了鬼窝,动不动就有人一阵抽搐被附身。
这回倒不是先皇了,而是死难的百姓,痛诉自己死的多惨,或是哀求宁斐出兵报仇,或是痛骂宁斐藏头缩颈。
不等宁斐发火,人家仰头一倒,口吐白沫,醒来就说自己刚才被附体了,身体不受控制,你能将他如何?
宁斐百般无奈,不堪其扰,就连他想泡个澡放松放松,给他擦身的小太监还突然被附身了,说自己是被杀害的名妓,扭着身子捏着兰花指给宁斐唱了段“十八摸”。
吓得宁斐出了一身白毛汗,澡都白洗了,光着身子大喊“护驾”。
一群如狼似虎的御林军闯进来,摁住那小太监,宁斐打了个喷嚏才想起来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赶紧到处找东西遮,帝王威严扫地。
他愁的吃不下睡不好,宁梅怕他真的开战,硬着头皮出来见人,劝宁斐三思,不要因为几个草民的话就妄动兵戈。
结果宁梅话没说完,旁边两个宫女就中招了,说她们本是都城民女,城破时因美貌被燕贼兵士看中,生生凌虐至死。
当时何等惨烈,就连宁梅贵为公主都不能保全清白,为何她才刚刚脱险,就不肯解救黎民?
宁梅又急又气,恨这群贱婢当众揭她伤疤,也顾不上害怕了,喝命她们闭嘴,她跟皇兄在商议国事,哪有她们插嘴的份儿?
再不安分,她就寻来法师,把这群刁鬼打得魂飞魄散!
她没想到,人家都是鬼了,哪还怕你皇女的“威仪”。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拔下簪子追着宁梅扎,生生给她扎了好几个口子,吓得她大叫“救命”,满宫乱蹿!
等宫女们被拿下时,又是一阵抽搐,然后惊恐地跪下请罪,说她们是被鬼神所迫,刚才的言行与她们无关。
宁斐能怎么办?
如果每个都处罚,这宫里要处罚的人就多了,只能把她们打发去做别的,不许再靠近宁梅。
这也不是办法,长此以往,难保有人假托附身浑水摸鱼,再有人行刺怎么办?
而且皇宫里天天闹鬼,传出去也不像话。
百姓们无知,岂不会说他龙气不够,不足以震慑群鬼!
他愁的没法,又不敢去见朝臣,只能捏着鼻子去找宁濛商议。
宁濛:……这会儿你想起我了?!
“大皇妹,梅儿也知道错了,只是不敢来见你,回头让她亲自来跟你认错。如今江山岌岌可危,咱们正该戮力同心才对。你说当今乱局,该如何解决?”
“还是别让宁梅来了,我怕见了她短寿。至于乱局也好解,只要出征就行了。陛下对满朝文武亲口说过,君无戏言,哪能言而无信。”
宁斐知道她提起宁梅就没好话,所以把她第一句自动过滤了,只对第二句皱眉,“当日那情形你也看到了,朕是权宜之计,战端哪能轻启?再说这少兵无将的,如何与燕国抗衡?”
他们从朝堂到乡野,嗜好风雅几十年,武备松弛,也没什么像样的良将,所以对宁斐来说,能守住半壁河山就不错了,根本不抱其它妄想。
宁濛,“我给陛下出个主意,若陛下信得过我,我愿披挂出征,领兵与燕贼一战,您意下如何?”
“你去?!不行不行,战场何等凶险,你怎能犯险?”
“不然陛下要如何了局?难道要至先皇遗命与不顾?那又如何对天下臣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