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解救襁褓小柠檬(1)
果然,没两句她就露了馅。
“哦哦,小少爷,别睡啊,您可不能睡啊,哦哦……”
这么小的孩子不让睡觉?
难怪会哭闹了!
更可恶的是,她看孩子虽然嗓子都哑了但还是哭个不停,就拿过边上的药碗,舀起一勺药送到孩子嘴边,“那您还是吃点药吧,吃了药就有精神睁开眼睛玩了,奶娘陪你——哎呦,谁呀!”
突然一阵大力袭来,她被推到一边,手一松,孩子被人抱过去了。
“好大的胆子,你敢抢少爷——啊,夫,夫人。”
“哦~哦~哦。”
宁濛不理她,抱着孩子轻声哄起来。
孩子似乎困倦极了,又闻到安心的气味,马上就停止哭闹,砸吧砸吧小嘴睡着了。
“夫人,小少爷吵着您了是不是?不是奴婢说嘴,奴婢还从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孩子,必须时时刻刻抱着,明明睡得好好的,只要刚一放下就马上哭闹起来,奴婢也不是铁打的,哪能……”
她不停帮自己开脱,边说边偷眼打量宁濛的神色。
宁濛只顾看着怀里的孩子,似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其实她是在脑海里快速翻看着原剧情。
原身是大商人之女,自幼很受父母疼爱,及笄之后御史梅敛来派人求亲。
梅敛是有名的才子,不但相貌俊朗,而且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进了都察院,是不少闺阁女儿的春闺梦里人。
原身的爹觉得这是难得的好亲事,就答应下来。
当时讲究士农工商,说起来梅敛的地位比原身家高,原身的爹怕她受委屈,于是在原本准备的嫁妆上又翻了一倍,十里红妆把原身嫁了过去。
原身本以为嫁进去是进了福堆,可成亲之后才知道,她竟然掉进了火坑。
本朝官员的俸禄很低,养活自己都勉强,更无论养活一家老小了,所以朝廷默许官员收三节两寿的贺礼,还有冰炭敬来补贴家用。
可梅敛为了彰显自己的清廉,这些他一概不收。
这倒也没什么,朝中也有清正的官员不收这些。
但人家都会想别的法子,比如匿名写话本赚钱,或者干脆固守清贫。
不过梅敛不愿意做这些,他走了另一条路,娶一个有钱的媳妇,用她的嫁妆享受富贵。
所以他娶原身,就是冲着原身丰厚的嫁妆。
若光如此也还罢了,只要他对原身尽心,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也可以,但梅敛是个才子啊,才子当然要红袖添香啊,当然要保持风流的本色啊。
他是一房接一房的纳妾,至于钱嘛,当然是从原身这里出。
从成亲那日起,他就把原身是商人之女挂在嘴边上,让原身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而且他刚开始要钱的理由还算正当,都是要买书,或是纸笔之类的,还处处暗示妇人如果贤德就该主动为丈夫分忧,不该等着丈夫开口,倒像是原身考虑不周了。
后来,他从原身这里拿钱拿惯了,就不管什么花钱的事都用原身的嫁妆。
梅家本是个中等之家,为了供梅敛读书已经把家业用去大半,娶原身时就只剩个空架子,内囊都等着原身去添补呢!
用了原身的钱,梅敛却对原身越来越忽视。
拿人手短,他对着原身总觉得底气不足,像是对着债主,原身又是个端庄自持的性子,哪比得上那些小妾温婉可人,会讨他欢心呢。
被他冷落,原身郁郁寡欢。
她父亲已逝,母亲去外地跟着兄嫂过日子。
嫂子对父亲当年给她那么多嫁妆很是不满,吹了不少枕头风,梅敛又怕原身的娘家来求他办事,影响他的官声,先把架子摆得足足的,于是,原身娘家也心冷了。
两家虽是姻亲,可竟然没什么来往,原身除了问候她母亲,就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谁知孩子竟然夭折了!
原身的天塌了,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梅敛倒是哭了两场,然后美滋滋地拿着原身的嫁妆再娶新人,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日子。
没人再提起原身,新纳的小妾,还有梅敛的孩子们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吃的、用的都是原身的嫁妆,只以为这都是他们梅家的,他们梅家从来就如此有钱,从不知他们吃用的都是一个女子的血泪。
原身变成灵体后才知道,她的孩子是梅敛的一个小妾买通奶娘害死的。
本来小妾还没这么大胆子,但梅敛对原身毫不看重,经常跟她们这些小妾说,他不在意什么嫡出庶出的,一样都是他的孩子,就看谁更有出息。
甚至有一次喝醉了,梅敛还单独对她抱怨说,原身是商人之女,她生的孩子怎么能算嫡出?
他都这么说了,小妾难免会上心,有了身孕后就出手害死了原身的孩子,也断送了原身最后的生机。
恶心的是,原身刚去世时,梅敛还故作深情的写了好几首悼亡诗,博得一片赞扬声,说他为官清廉,对亡妻又深情,原身能嫁这么好的夫婿,真是死而无憾了。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原身只不过是梅敛作秀的工具人罢了。
就连原身的孩子,因为出生几个月就夭亡了,梅敛连名字都没给他取,一直被人叫做“哥儿”,后来压根没人提他了,仿佛世上从未有过他这个人。
原身希望任务者能保护她的孩子,把她的钱财收回来,让天下人看看若没有她的嫁妆,梅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宁濛穿过来时,正遇到奶娘在折腾她的孩子,只是原剧情里原身没有这么好的听力,又轻信了奶娘,以为奶娘真的用心照顾孩子了,不料孩子竟然被她害死了。
宁濛快速浏览完剧情,奶娘也说得差不多了,在她嘴里,她可真是天下最好的奶娘了,就是原身的孩子不乖,差点没把她给累死。
她说得自己都信了,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宁濛,那意思我都这么辛苦了,你好意思不给点赏钱嘛!
宁濛笑了笑,“听你这么说,你确实辛苦了,那就赏你——把这碗药喝了吧。对了,这药哪来的?我刚才怎么看见你要给我的哥儿喂药?他这么小就能吃药了?”
“夫人说笑了,哥儿哪里能吃药?这是我最近犯了头风,特意去抓了药。哥儿一直在哭,我连吃药的工夫都没有,就想一边抱着他,一边胡乱把药吃了,可没有要给哥儿吃的意思,想是您看错了?”
“这么回事啊,那真辛苦你了。正好我来了,我来看着孩子,你放心吃药吧。”